徐墨其實喜歡這個姐姐的。不只是因為父親母親都他要護著姐姐,是他自己心里也這樣想。
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父親,但畢竟是一個母親生的。他們上,至有一半的脈是相同的。所以,跟姐姐之間,定是要比徐家那邊的兄弟姐妹親近許多。
徐家那邊的人徐墨不是很喜歡,總覺得他們對他的好也是帶著目的和算計的。但姐姐卻不一樣,雖對自己沒那麼好,也一直疏遠客氣著,但他能看出來是極真誠的。
而且父親母親當年的事,他多也知道一些。他知道自己父親母親可能有些對不起姐姐已逝的父親,所以,對姐姐如今對他的態度,他就更能理解了。
但他也沒有別的多余的想法,他就只是想保護好姐姐,不愿再次陷于危險中。
不過他也不會去迫姐姐一定要接自己,姐姐有自己的選擇,就像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偏一樣。
他相信,憑姐姐這麼善良又好相與的子,時間久了,會漸漸接自己,會不再那麼極力排斥自己的。
徐夫人想了想,最后還是提點說:“聽老爺說……京兆府衙門押送回城的那些黑人蒙面人,在進城之前全跑了。當時衛家的衛將軍可也是在邊的,那些人竟然就這樣從衛將軍眼皮底下跑沒了影。說是衛將軍追了許久,最終也是無功而返。”
“由此可見,他們這些人多厲害啊。熙兒,這也是娘擔心的原因。”
這個熙倒是不知道。也詫異的,那些人竟然能離魏珩同三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
不過熙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京兆府衙門押送那些人回城時,衛三哥在,難道魏珩不在嗎?
怎麼只聽母親提了三哥,卻不見提魏珩。
熙翕幾下,不過再三猶豫后,還是沒問出口。
沒必要問,也不想再有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熙也只是說:“這也沒大礙,左右如今父親牌位已經接了回來,在祠堂供奉上了。之后,我也不會再出城。長安城到都是巡邏的士兵,就算還有人要害我,他們也不敢在城手。”
城外歸京兆府管轄,但城可是隨可見的都是巡防營和衛軍的兵。比起京兆府衙門來,這些兵可都是訓練有素的。
提起熙的父親,徐夫人又是幾番猶豫。想提出說去拜祭一下,但也怕兒不同意,更怕憑如今的份會不合適。
熙看出來的母親的猶豫,所以沒等徐夫人開口,熙就說:“我把什麼都告訴父親了,他也知道您如今還好好的,但恕我不能讓您去拜祭他。”熙抿了一下,又繼續說,“其實您實在不必心懷歉疚,真的。您只要好好的,日日都開開心心的,我們也就安心了。”
徐夫人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心中五味雜陳,并不好。
熙倒也不再留他們母子,只禮貌道:“找宅子賃宅子,花了我好些時間,如今總算是安定下來了。不過,這些日子沒怎麼照看到鋪里的事,鋪里還有一堆事等著我,所以,我便不留你們了。”
徐夫人忙起說:“那你忙,我改日再來看你。”幾個翕,徐夫人仍是關心說,“熙兒,你也得好好注意休息,千萬別太累著自己。”
熙點頭,應了一聲。
將他們母子二人送到門口后,熙則折回了自己的簪飾房。這也算是的書房吧,不過,里面不只是有書,更多的是一些簪飾品,是平時不去鋪里時,在家做簪活的地方。
兩進的院子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府上人又不多,屋子是完全夠住的。
住在正屋的東間,兩邊的耳房用來做書房。兩邊的幾間廂房給桂媽媽及丁香金簪們幾個住,丹青畫隨一起住正屋,值夜同一起睡在東間,不值夜的住西間。
后面一排后罩房用來堆雜,家中僅有的幾個男丁仆人住前面的倒座房,他們一般也不來院。
如今算是徹底安定下來了,回了書房后,熙坐在窗前,不免又想到金寺慧云大師對說的話。
慧云讓勿要多思多慮。
但其實真不是愿意多思多慮的,而是近來的一切都太過奇怪。想好好過日子,但那個夢……是那個夢一直纏著。
不過熙又認真想了想慧云的那番話,想著,慧云大師的意思應該是,即便是有難解,即便是日子也不完全如自己預想的那般,也該平心靜氣的去對待。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過多去思慮,多思也無益,不如好好的做些當下能做的事。
人活的就是一個心態,快快樂樂是一天,心思繁重的悶悶不樂也是一天。
至于最終的那個結果到底如何,等走到了那一步,自然就知道了。
這樣一想后,熙忽然豁然開朗。
然后又覺得,如今魏珩怎麼做,不重要。而那個夢到底怎麼回事,既想不明白,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眼下要做的,就是繼續經營好生意。
熙這幾日都是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在家中做發簪,天氣轉涼之后,日子也好過很多。熙坐在窗戶前,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院子里的景。
檀香是歸置院落的一把好手,只要有空,就會在院子里捯飭一番,
所以,熙每每做活累了時,一抬頭,就能看到院里的景致。小巧溫馨又雅致,只要想到這一方小院落是自己的家,已經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熙就更是干勁十足。
心中也是有更多的對未來的期許。
婉尋過來時,熙恰才忙完一波,正打算歇息一會兒。聽下人來稟說順安縣主到訪,熙忙笑著道:“快請縣主進來坐。”說罷,人也起,朝外面院子走了去。
前院也有一間用來招待客人的花廳,但熙同婉走得近,且婉如今還懷有孕在,熙自然是得請了到院來坐。
院子,葡萄架下,檀香扎了一個秋千,是供熙平時做活累了后玩樂的。秋千架旁,置有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擺了幾張小凳。
如今才秋,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這又是傍晚時分,這樣的天氣坐院子里說話談心是再舒服不過了。
不過想著如今婉有孕在,不能了寒,熙便命丹青去臥拿張墊子和一個毯子來。
婉很快就扶著丫鬟的手進來了,一院就夸贊道:“是誰有這樣一雙巧手,竟將這小院兒歸置得這樣好。”又深深吸一口氣,婉道,“娘,你這里也太好了。還是你有眼,竟買下了這樣一地段兒好且又很宜居的宅子。”
熙也是這樣想的,覺得自己眼實在是不錯。一邊迎過去扶著婉,一邊說:“你還沒滿三個月,竟就這樣四走,不怕傷著子?”
恰好丹青拿了墊和毯子過來了,熙接過,親手為婉鋪上。
婉坐下來后,才笑著說:“我也沒有四跑,就是往你這兒走走,又再往姑母那里去坐坐。娘……”拉過熙手,“我也是才知道的,你那日竟在城外遇刺了。我真是不敢想,什麼人這麼大膽,竟在京郊重地做出要人命之事。”
婉是真心的害怕,握住熙的手都在抖。
攥得的,顯然這會兒仍是余驚未了。
婉之所以這般害怕,不僅僅是擔心熙,也是想到了自己。因份的特別,婉自便謹小慎微。在宮里討生活時,也是日日膽心驚的。
雖說帝后饒了一命,但畢竟他們那樣心狠。他們殺了自己全家,未必日后不會再多自己一條命。
所以拼了命的想往外逃,拼了命的想讓那些人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其實也有點怕,娘此番會不會是了牽連?
表兄讓不要多想,說是與毫無關系。表兄分析的頭頭是道,可總還有些擔心在。
熙能看出婉是真的很擔心和畏懼,想著如今還懷著子,于是忙笑著反握住手道:“沒事了。有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如今人好好的,沒什麼事,就說明我的福氣在后頭。”又嚴肅了些,勸說,“婉,你自己子自己萬要保重。你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氣和,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肚子里這個孩子考慮。”
又說:“你此番來,你家陸大人應該很擔心吧?”
婉說:“他這會兒人就在外面等著我呢,我才從姑母那兒來。”又解釋他為什麼不進來,“他說放心我們單獨在一起,他就不跟著進來打攪我們了。”
熙懂這位陸大人的意思,家中無男主人在,他來也不合適。
“既他在等你,你又親眼看到了我無礙,不若趕回去歇著吧。之后就別四走了,好好在家里養胎,你若想找我說話,隨時差人來送個信,我會去找你。”
婉知道也是為自己好,所以忙很真誠的點頭:“我知道了。”本來就是擔心才急急過來一趟的,這會兒見天也不早了,婉便起道別說,“那我今日就先回了,改日我們再好好敘。”
“我送你出去。”熙也跟著站起來。
二人手挽著手,一道往屋外去。
婉掙扎再三,最終還是說了。
“表兄挨了他父親一頓板子,聽說是他那日回去后踹了魏國公的門,又指責是魏國公要害的你。魏國公不承認,還很生氣,父子二人爭執起來,魏國公便了家法。”
熙眨了下眼,然后點頭說:“我知道了。”
*
而魏珩那邊,一連幾日的敲打,以及將計就計下來,他基本上已經能推算出府上的那個細作是誰了。
又細細盤算,結合了自己那個夢境中的事,魏珩大概能猜到前世今生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其實并不意外,正如他之前所猜一樣,娘了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是最無辜最單純的,卻被他卷到這個漩渦中。然后,卻因他的疏忽,讓埋藏于府二十多年的細作鉆了空,害了的命。
魏珩想通這一點后,本來是想即刻過去抓了那老婦來千刀萬剮,但到底顧全大局,他暫時忍了下來。
之前是敵在暗,他在明,凡事不免被。而如今,那躲藏在暗的敵人既被他找了出來,那便不急,慢慢玩就是。
魏珩這幾日都沒去早朝,只一直在家中養傷。其實他背上的傷并無大礙,魏國公到底還算是手下留,只傷了他皮,并未傷到筋骨。
這樣的傷,其實抹點藥,再纏上布條,然后穿上服,并不會看出異樣。
但魏珩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他借此故不去上朝,自也有其不去上朝的原因在。
既他們父子反目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那他就做足了去給他們看。
但畢竟不是大傷,也有宮中派下來的醫親自來瞧。若一直這樣裝病下去,反倒是惹人起疑心。所以,魏珩在家歇了幾日后,便又去了宮里。
父子不睦,甚至都上刀槍和家法了,此事不但整個魏國公府上下知曉,幾乎傳遍全京。
所以,上朝時,圣上不免也訓斥了魏國公幾句。
而這次魏珩來上朝,早朝散了后,圣上也留了魏珩下來,同他說了些甥舅間的心話。
“聽說這次是因為一個子,就是那個……那個明德太后十分喜歡的那個氏?”圣上整日里無數的公務要理,庶務繁重,自不會對一個可能連面都沒見過的民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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