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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追更[快穿]》 第57章 【營養液26000加更】

 先不提胭脂這邊有多震驚, 在喬鏡和離開后,留在包間的章書旗頓時坐立不安起來。

 原本暢快的酒也喝不下去了,他躊躇良久, 還是提出想去解手,實則是想去喬鏡那邊看看況。

 章書旗可不信這倆人真的好上了。

 ——要是喬鏡真是那樣的人,他章書旗就立馬把自己倒掛到京大學的旗桿上!說到做到!

 他詢問了經理喬鏡所在的房間,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外,瞪大了眼睛,由于從門窺未果,于是又把耳朵地靠在門上,半邊子都恨不得在上面, 只為聽聽里面有沒有傳出什麼奇怪的靜——

 “哎呦!”

 正當章書旗全神貫注時,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他一下子摔了個大馬趴, 呯的一聲, 把屋里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章書旗躺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 著全上下仿佛骨頭散架般的劇烈痛楚, 苦著一張臉仰起頭。

 喬鏡低頭看著他,表有些難以言喻。

 但出于禮貌, 他還是問了一句:

 “沒事吧?”

 “沒, 沒事, 我皮糙厚, 哈哈。”

 章書旗立馬一個激靈從地上彈起來,趁著喬鏡還沒問他為什麼在這里, 一溜煙地跑遠了。

 但在離開前, 他用余瞥了一眼站在喬鏡后半步位置的那名

 服整齊、妝容未改、頭發也沒有……很好!他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喬兄果然是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

 只是有一點讓章書旗十分不解——

 這姑娘的眼睛, 怎麼紅通通的, 像是剛哭過了?

 *

 自那天從胭脂巷回來后,喬鏡就立馬投到了自己的創作事業中。

 但他并沒有真的在寫什麼故事,而只是單純地把那位名胭脂的口述給他的種種經歷,整理語句通順的段落,并記在自己的本子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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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他提問的過程中,胭脂幾度泣不聲。

 喬鏡笨,本不會安孩子,也沒有隨帶手帕,最后只好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等著哭完。

 但他不僅低估了孩子淚水的富,也低估了自己采訪的能力,明明路上已經提前想好了要問什麼問題,結果一看到采訪對象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大腦頓時就一片空白了。

 幸好胭脂最后相信了他,主對喬鏡敞開了心扉,不然他這次估計就要無功而返了。

 他帶過去的三頁紙全都被寫滿了,但是喬鏡回來整理了一遍,覺得還不夠。

 就和曾亮講的一樣,他們去的地方,即使是在這個行當中也算得上是“上流”了,只有達貴人和有背景的才能,里面的姑娘們雖然也都世悲慘,但還遠算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底層子。

 這個時代,就連娼/也分三六九等。像是秦淮河上的那些名,不僅能歌善舞,還會詩作賦,上一件首飾就價值幾百大洋。

 喬鏡從008的資料庫里兌換了一些關于建國初魔都改造底層娼/的相關資料,毫不夸張地說,上面的每一個字,都看得讓他打心眼兒里反胃。

 這些底層的娼/們既不漂亮,也不會唱歌跳舞,在世人眼中,只有們唯一的資本。

 因此,們被拐/賣、被辱罵、被毆打、甚至本不被那些老鴇公當人看,得了梅/毒生瘡就會被綁在床上,用燒紅的鐵鉗燙掉……最后活生生痛死過去。

 們中的大部分人都非常便宜,一次才兩三角錢,招待的客人都是那些扛夫、水工匠、轎夫以及碼頭搬夫、人力車夫和工廠工人,因此基本人人都是一病。而且老鴇和公為了賺更多錢,還會們白天做針線活,傍晚接客,直至下/潰爛化膿,最后還要上全部收,活得可以說是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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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些,才是大部分娼/最真實的生活。

 幾千年封建社會,沒有人寫過關于們的只言片語,也從未有人愿意真正去了解們的經歷。所謂的容逝去門庭冷落,不過是這些子灰暗一生中,最為輕描淡寫無足輕重的一項罷了。

 喬鏡接下來要寫的這本書,注定會狠狠刺痛某些人的脆弱心靈。

 單純的諷刺已經不夠了,他想要的,是把傷疤上的痂給生生撕開,把下面淋淋的真相暴/在他們的眼中,讓那些喜歡尋歡作樂還振振有詞此乃雅事的公子哥們看到,也讓全天下的世人都看到。

 覺得不適?不忍卒讀?

 ——那就對了。

 喬鏡放下筆,站在圖書館的窗戶前,著下方的場發呆。

 午后正好,男生們組了兩隊在場上踢球。吵鬧的聲音打了他的思路,但不可否認,也讓喬鏡沉重的心得到了些許緩解。

 他看了一會兒比賽,然后發自心地覺得,百年時,國家的各行各業都在飛速發展,唯有國足,實現了真正的逆水行舟,時倒流。

 堪稱世界奇跡。

 “喬師弟,這是剛送來的報紙,你記得在臨走前整理一下啊。”

 后傳來一道男聲,是和喬鏡同在圖書館工作的一位學長,他馬上就要回家過年了,寒假整個圖書館就只剩下了喬鏡一個人。

 他答應了一聲,但仍站在窗口沒有回頭。

 直到場上的比賽結束,喬鏡這才不舍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整理那些報紙。

 京大學的圖書館堪稱目前國種類最齊全的圖書館之一,就連全國各地不同報社發行的報紙、雜志和其他各種刊,在這里也都有備份。

 喬鏡的日常工作,就是把它們按照日期分門別類整理歸檔,方便之后有需要的人們快速查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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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翻著翻著,他突然看到了一份眼的報紙。

 盯著《東方京報》那遒勁有力的幾個大字,喬鏡愣了幾秒,這才想起來,哦,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他小說登報的日子了。

 由于京大學是每周一統一由郵差來送一批報紙,所以當喬鏡看到自己的小說出現在報紙上時,其實距離它開始連載已經過了整整一周了。

 說實話,喬鏡其實還想知道的,關于這個時代的讀者對他的作品反響如何,但翻遍了整個小說欄目,似乎都沒有相關的板塊,未免讓他覺得稍稍有點兒憾。

 等下次給許總編寄稿子的時候,順便在信里問一下吧,他想。

 喬鏡也沒多想,便和往常一樣,把《東方京報》和其他報紙一起整檔歸類,放到圖書館最里面的檔案室——這些報紙,基本都屬于那種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都不會有人來翻閱的。

 做完這項工作后,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圖書館并不是全天開放,喬鏡在館最后一名學生離開后,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鎖上大門離開了。

 第二天。

 一大清早,他再次來到了圖書館。

 但還不等喬鏡把包里的稿紙拿出來,突然,就有一個學生急匆匆地走進來,問道:“舊報紙是在哪個區域?”

 喬鏡眨了一下眼睛,給他指了檔案室的方向。

 “多謝!”

 他飛快地在館登記表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大步走進了檔案室

 喬鏡瞥了一眼,登記表上是端正的兩個大字:

 康平。

 十幾分鐘后,這位名康平的學生如獲至寶地拿著一沓報紙走了出來。

 “還需要登記嗎?”他問喬鏡。

 喬鏡指了指自己右手邊墻上著的大字:借閱圖書請告知管理員書籍名稱和作者,雜志、報紙、期刊等還需提供發行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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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平“啊”了一聲,道:“我借的是《明朝日報》,上周七天全部的。”

 喬鏡默默點頭,幫他登記完,又敲了一下自己左手邊墻上的大字:

 借閱書籍須三月歸還,不得損壞、臟污、批注,違者視況予以賠償。

 康平:“…………”

 他和全程一言不發的喬鏡對視幾秒,沉默幾秒,一時間肅然起敬。

 他們學校里,竟還有如此殘志堅的同學!

 真真吾輩之楷模!

 “放心,我一定按時歸還。”他朝喬鏡鄭重點頭,抱著報紙一臉地走了。

 喬鏡有些莫名地著他的背影,覺得這人實在古怪,但也沒怎麼在意,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在座位上琢磨起了自己的小說大綱。

 而康平在離開圖書館后,并沒有回到宿舍里,而是去了一趟教學樓。

 距離學校放假還有幾天,這段日子是教授們批改閱卷的時期,而對于絕大多數學生們來說,那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考什麼樣呢,先玩爽了再說!

 康平比起那些白日縱酒盡狂歡的家伙們要好一些,他參加了一個學生自己組織的興趣社團,是專門研讀白話小說的,他從小就對《山海經》、《紅樓夢》、《水滸傳》這些書籍十分興趣,等上了大學后發現同好,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可惜,如今在報刊上連載的小說質量大都不怎麼高,參差不齊的水平讀起來實在是讓人吃力。

 很多作者,甚至連白話小說到底怎麼寫都不知道!

 半文半白的掉書袋,在康平看來,這種倒還不如不寫。

 而此次他借閱的《明朝日報》,算是全國范圍小說欄目開辦的最好的報紙之一了,有些彩的段落康平和其他社團員看著看著甚至會拍案絕,迫不及待地拿起筆將它摘抄下來,遇到小說中某些有爭議的話題,他們也會為此爭論得臉紅脖子,誰也不服誰。

 “終于來了,都等你半天了。”

 他推開教室門進去,社團的其他十幾名員已經坐在長桌邊等著康平了,社長接過康平手中的報紙,略地打量了一眼:“這就是上周全部的了嗎?怎麼這麼厚?”

 社長說著,還翻了翻,果然在報紙堆里發現了幾份不屬于《明朝日報》的報紙。

 康平睜大了雙眼,一拍腦袋:“哎呀,我給翻了!”

 檔案室灰太大,他不愿久呆,匆忙之下看到《明朝日報》幾個字就大致數了數日期全部帶走,沒想到底下還夾帶了幾份。

 “辦事怎麼這麼心大意?”社長皺眉道,“到時候記得回去給人家放好,別搞了。”

 康平連忙道歉:“不好意思社長,下次一定注意。”

 “坐吧。”

 大家都是同學,社長也就隨口一說,見康平認錯態度良好,他的表也緩和下來。

 “那接下來就還是按照老規矩,”他把日期距離今天最晚的那一份挑出來,其他的隨手擺在桌上,“我來讀,你們聽,一段節讀完了大家可以互相討論,發表意見。”

 眾人都沒有異議,因為這是他們小說社自立以來的一貫傳統了。

 社長站在黑板前,清清嗓子,開始了朗讀。而康平坐在他下首的位置,剛開始還聽得全神貫注,但大概是因為這周報紙上連載的容都太無聊了,沒過多久,他就開始昏昏睡起來。

 為了不被發現自己在犯困,康平強撐著出手,裝作在整理桌上那堆報紙的樣子。但理著理著,他的作忽然漸漸放緩,兩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其中一張上的容,直到社長宣布:“好了,可以討論了。”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康平注意到,在社長說完這句話后,教室的大家基本都在面面相覷,看來覺得這期不好看的人不止他一個。

 “唉,”有人嘆氣道,“文壇凋敝就算了,怎麼現在連這些寫白話小說的作者,水平都一落千丈這樣了?”

 立刻有人附和他:“就是。我是真不喜歡那種說書一樣的形式,正看著起勁呢,作者突然一句批注,一段話能三四句,什麼心思全沒了。”

 “此言差矣。小說什麼形式不重要,關鍵還是劇太難看……”

 “一章出場十三四個人,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只能說若是沒有曹公的筆力,那就別/著寫《紅樓夢》的心了。”

 眾人議論紛紛,很顯然這些心里話已經在心底抑多時了,正好一次釋放出來,不吐不快。

 就在這時,康平咳嗽一聲,舉起了手。

 “那個,”他,有些興地說道,“其實我剛才有看到一篇不錯的,只不過不是《明朝日報》上刊登的小說……咱們要不要讀一讀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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