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干什麼。”抑的怒吼聲帶著微微抖, 是他們即將娶親的隔壁鄰居劉大柱的聲音。
不等顧二弟驚訝,另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來:“干什麼,你媽跟王麻子干的那些好事兒, 要不要我給你去大隊里宣傳宣傳?”
一句話讓顧二弟瞪圓了眼睛, 不用顧明東說,他捂住自己的不發出聲音繼續聽。
劉大柱臉也是大變,驚恐的看著眼前型瘦小, 皮蠟黃的人。
王麻子的媳婦是地主兒出,杜萍萍, 嫁給王麻子之前也是個花骨朵般的人, 只是蹉跎了這麼多年,如今貌半點不剩。
只見惡狠狠的瞪著劉大柱,冷笑道:“沒想到我會知道吧, 那畜生還以為自己瞞得好, 可那點事怎麼騙得過我。”
杜萍萍說著,微微發,屈辱的日子一忍就是那麼多年,現在終于等到了希。
劉大柱心底一慌,卻很快鎮定下來:“你到底想干什麼?這件事說出去對你也沒好。”
杜萍萍卻嗤笑道:“王麻子都去改造了, 我又是地主兒分有問題, 名聲在生產隊爛到發臭, 我有什麼好怕的。”
腳的不怕穿鞋的,尤其是劉大柱馬上就要娶媳婦, 他哪敢真讓這件事鬧出去。
劉大柱眼神一冷,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 卻忍下怒氣問:“你來找我總不會只是為了出口惡氣吧?”
杜萍萍冷哼道:“糧那事兒, 你也有份吧?”
“你別口噴人, 那件事跟我沒關系。”劉大柱連忙否認。
杜萍萍卻不信這話:“我了解王麻子,他在家打媳婦,在外頭就是個慫包,要不是有人慫恿怎麼可能敢去糧食。”
劉大柱慌張過后也冷靜下來:“你有證據嗎?”
“你一個地主階級的壞分子,生產隊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杜萍萍眼神一黯,手里頭確實沒有證據,正因為如此,所以在王麻子事發的時候心底恨急了,卻沒有站出來揭發。
不過,冷笑道:“這件事我是沒證據,可你媽那貨勾搭王麻子,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你弟弟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劉大柱的臉十分難看,心底也恨親媽守不住,在他爸癱瘓在床的那幾年就跟王麻子勾搭上了,甚至還生下了一個孽種。
以前王麻子還活著,看在劉小柱是他唯一的種份上,私底下有啥好吃的都往他們家送,偶爾還能幫得上幾分忙。
當時他們家真的太難了,劉大柱心中瞧不起,到底還是跟著吃了喝了。
可現在呢,王麻子早去改造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劉小柱卻了活著的把柄。
“放屁,小柱是我爸媽生的,跟王麻子有個屁關系。”劉大柱十分厭惡弟弟,卻也不會承認他是王麻子的種。
杜萍萍嗤笑道:“哦,是嗎,那我就去生產隊好好喊喊,讓大家仔細看看劉小柱那眼睛,那鼻子,是不是跟王麻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順便讓你那未過門的媳婦亮眼睛瞧瞧要嫁的是什麼人家,當媽的還沒寡婦就勾三搭四,還生下一個孽種,我看要挨□□的是你們!”
劉大柱臉一白,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藏在菜園子圍墻后的顧二弟,已經驚訝的臉呼吸都忘了。
劉大柱掙扎了幾分,見杜萍萍狀若瘋狂,生怕真的鬧騰出去。
怪不得大白天的過來,還特意選在這個地方,但凡大聲喊一聲,顧明東家就有人聽見,這人好深的心機。
“你到底想干什麼?”
杜萍萍冷哼一聲:“我要錢,你給我一百塊錢,我帶上錢就會離開大河村,從今往后都不會再回來。”
“一百塊!”劉大柱倒吸一口冷氣,“把我賣了都沒有一百塊,我們家沒這麼多錢。”
杜萍萍卻冷笑道:“怎麼可能沒有,你不是馬上要娶媳婦了,我知道你媽東奔西走找不人借錢,而且你媳婦是城里人,他們家總會給點嫁妝吧。”
劉大柱黑著臉道:“你這是獅子大開口,不給我留半點活路。”
杜萍萍冷著臉道:“王麻子和你媽想過給我留活路嗎?”
“這些年我辛辛苦苦的干活,賺來的工分可都被王麻子拿去養那賤人雜種,我只要一百塊都算客氣,這原本就應該是我的錢。”
劉大柱氣得整個人哆嗦,卻不敢直接拒絕,只得說:“嬸兒,我們家真的拿不出這麼多錢,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況……”
“別跟我說這些,要麼給錢,要麼鬧一個魚死網破,我不好過你們也休想好過。”杜萍萍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劉大柱見一點余地都不留,握了拳頭:“我現在真的拿不出來,就算你殺了我也拿不出來。”
“好,那我現在就去找大隊長。”杜萍萍說完轉就走。
劉大柱一急,惡從膽邊生,手就想要按住。
誰知道這個一直被王麻子著打,被村里頭可憐的人,反應極快,居然躲開了:“你是不是想讓我現在大聲喊。”
“你給我點時間行不行?”劉大柱哀求道。
杜萍萍扔下一句話:“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你媳婦進門之前把錢給我,不然你媽就等著挨□□,你就打一輩子吧!”
劉大柱沉沉的看著的背影,目眥盡裂:“賤人!”
他怕待久了被人發現,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走。
顧二弟這才松開手:“哥哥哥你聽見了嗎,劉嬸家的小兒子居然是王麻子的!”
他回憶著劉小柱的長相,劉小柱平日里很出門,出門也常常低著頭不敢看人。
但這時候仔細回想,顧二弟驚訝的發現李小柱卻是跟哥哥姐姐不太像,鼻子眼睛都有王麻子的影子在。
“劉嬸在村里頭名聲這麼好,背地里居然跟王麻子好上了。”
顧二弟不敢置信,劉寡婦照顧癱瘓的丈夫好幾年,丈夫死后一個人將三個孩子拉扯長大,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所以從來不跟村里頭男人多說一句話,名聲十分不錯。
王麻子別看風評不好,但其實他比劉寡婦小了不,仔細算起來兩個人還差著輩分。
可現在,他居然聽見劉寡婦不但在丈夫活著的時候勾搭上了王麻子,還生了一個兒子,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
顧二弟小的心靈到了撞擊,一時間開始懷疑人生。
顧明東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你就聽見這個?”
顧二弟驚道:“這還不夠,這可是天大的事兒。”
顧明東白了眼傻白甜的弟弟:“上次糧劉大柱也有分。”
顧二弟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對哦,看不出來劉大柱是這樣的人——可他也一起糧的話,王麻子怎麼會不把他招出來?”
“劉小柱。”顧明東提醒了一句。
顧二弟也明白過來:“也是,王麻子家沒孩子,唯一的兒子在人家手里。”
“哥,那咱們要不要去舉報這個糧食的壞分子?”
顧明東搖了搖頭:“我們沒證據。”
“王麻子他媳婦就是人證。”顧二弟喊道。
顧明東卻說:“要是想說,那就不會上門訛錢了。”
他們現在去了,還沒拿到錢的杜萍萍說不定會反咬一口。
顧二弟注意力又被轉移到錢上:“可真是獅子大張口,一開口就是一百塊,哥,你說劉大柱能拿出一百塊來嗎?”
顧明東挑了挑眉,之前王麻子沒把人招供出來,他心底就覺得很奇怪,今天倒是意外得到了答案。
“不管能不能拿出來,都跟咱家沒關系。”顧明東拍了一下弟弟,“拔蘿卜去。”
顧二弟哦了一聲,低頭開始拔蘿卜。
就在這時候,劉寡婦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顧二弟蹭的站起來,趴在墻頭往那邊看:“哥,那邊好像鬧起來了。”
“再不好好干活晚上別吃。”顧明東一把將他揪回去。
他并不打算去管劉寡婦家的一團賬,現在去舉報劉大柱對他沒有任何好,還不如留著這顆定時炸彈,給白小花當新婚禮。
至于杜萍萍,這人瞧著可不像是省油的燈。
顧明東翻了翻原主的記憶,驚訝的發現一件事,沒有他的出現王麻子一直好好的,在那次糧事件中死去的是顧明南。
被的糧食只找回來小半,生產隊的日子過得更差,以至于對老顧家怨念恒生。
剩下的糧食一直沒找到,但原主的記憶中,在家家戶戶勒腰帶過日子的這一年,原本該是最貧困的劉寡婦家卻過得不錯,四個人的起都還好。
對比之下,直接死了人的老顧家,了反面教材。
可是就在這一年的冬天,大過年的時候,王麻子忽然被發現死在了自家屋子里。
被發現的時候,王麻子已經死了好幾天,要不是天氣冷尸都臭了。
而一直被王麻子家暴的杜萍萍卻神消失了。
那時候原主家中一團,先死了弟弟,雙胞胎眼看著一前一后人不行了,沒心思去關注這件事,只記得外面傳言是杜萍萍忍不了家暴,殺了王麻子逃進了大山。
大冬天的,一個人逃進山里頭,八也是活不了,生產隊找好了幾天沒找到人,于是就了一樁懸案。
顧明東眼底閃過一冷,現在看來,事可沒有這麼簡單。
他下意識的站起,看向劉寡婦家的方向。
忽然,顧明東意識到一件事不對勁:“劉大柱的媳婦是誰?”
顧二弟正死命的拔蘿卜呢,聽見這話頭也不抬的回答:“不就是那個白小花嗎?”
不對!
顧明東臉微微發沉,為什麼原主的記憶中從來沒出現過劉大柱的媳婦。
如果說劉大柱在鄉下沒發跡的時候,因為家里窮沒娶媳婦,那等他發跡之后呢,為什麼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顧明東苦思冥想,但不管他如何翻找原主的記憶,都找不到那個應該存在的人的影。
這怎麼可能?
即使原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兩家是鄰居,距離不算遠,劉大柱娶媳婦之后,家里頭媳婦總要出門走才對。
可是他完全找不到有關的記憶。
翻找之后,顧明東的臉更難看,沒有記憶,不是因為劉大柱沒娶妻,他在那十年肯定是娶了媳婦的,可關于人的一切卻消失了。
顧明東用力敲了敲腦袋,還是想不起毫,似乎有關于那個人的一切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直接從原主的記憶中刨除。
原主的記憶不完整!
這個發現,讓顧明東心中的警鈴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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