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打開家門,一頭鉆進廚房,掀開鍋子一看,里頭只有半鍋野菜。
他頓時怒了,一腳踹開房門。
屋里頭瘦小的人驚一聲,蜷在床尾整個人抖著不敢看他。
王麻子指著罵道:“賤人,呢?是不是都被你吃了?”
人喏喏回答:“沒……沒有,大隊長說咱家還欠著大隊的工分,不能分。”
誰知聽了這話,王麻子更加惱怒,手就是一掌將打倒在地:“沒用的廢,他不給,你不知道哭不知道鬧嗎,再不然跪下來求他。”
“他媽的整天就知道哭哭哭,連個蛋都生不出,老王家都被你哭衰了,晦氣!”
“早知道你是只不下蛋的母,老子就不該娶你,喪門星!”
一想到村里頭家家戶戶都在吃,偏偏他吃不上一口,王麻子就憋了一肚子的怒氣,再看人哭喪著臉的樣子,更是遷怒。
惡從膽邊生,王麻子一把抓住人的頭發,對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村里頭彌漫著豬的香味,難得迎來歡聲笑語,王麻子一家卻鬼哭狼嚎著。
隔壁鄰居聽了,忍不住想出門勸勸:“這倆口子怎麼又打上了。”
“誰知道,三天兩頭的鬧架,整日里沒個消停。”
“他婆娘也是可憐,王麻子整天游手好閑不賺工分,家里頭全靠一個人張羅。”
“有什麼好可憐的,那可是地主的兒,要不是當年王麻子娶了,早就被打倒了。”
“也是……”
香四溢中,上河村的社員吃了一頓飽飯,那滋味,讓他們上了床做夢都在笑。
而老顧家,顧明東正冷眼看著顧二弟獻殷勤。
搬凳子倒水,肩膀捶,甚至還要幫他洗腳。
顧明東止住后者的作,提了提小問:“又在打什麼主意?”
顧二弟忙不迭的幫他把腳干,口中問:“哥,晚上讓我一塊兒去唄。”
顧明東微微挑眉,意味不言而喻。
顧二弟忙舉手發誓:“我發誓絕不會給你添,你就讓我一塊兒去吧。”
“這有兩只小野豬呢,我跟著一塊兒去,還能幫你搭把手,萬一遇到人的話還能幫你防風,哥你說是不是?”
顧明東著弟弟的按,半晌才道:“這次不行,下次吧。”
顧二弟頓時失不已:“為什麼不行啊?”
“我們倆都走了,家里頭就剩下三妹四妹和倆孩子,村里都知道咱家多,指不定會有人上門。”
說完起拍著顧二弟的肩頭說:“阿南,大哥不在家,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看好家門別讓人了,你能做到嗎?”
“能!”顧二弟斬釘截鐵的說。
顧明東笑了笑,聽話的時候,這倔驢還是可的。
上這麼說,顧明東臨走的時候,顧二弟就靠在門口張,一臉的依依不舍,口中還喊著:“大哥,那你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顧明東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二弟嘆了口氣,回頭猛地瞧見顧三妹似笑非笑的表。
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罵道:“老三你干嘛站這兒,差點嚇到我。”
顧三妹刮了刮臉,學著他說話:“大哥,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你欠揍是不是?”顧二弟惱怒。
顧三妹笑嘻嘻的退了一步,又說:“老二,你啥時候這麼黏糊了,這可不像你。”
顧二弟氣哼哼的說:“你知道什麼,大哥的厲害你想象不到。”
“算了,懶得跟你較勁,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們家大哥可是深藏不的武林高手,他當然得殷勤點,只要能學個一招半式,以后還用發愁沒吃。
等學到了大哥的厲害,他一定要上山打野豬,到時候一個人吃一條豬蹄膀!
第二次去溪源鎮,顧明東更加門路,提前避開了可能有巡查員的地方。
大概是吃了幾天飽飯,今晚上還吃了一頓扎扎實實的豬,顧明東的異能也活躍了一些。
這次只用了一個半小時,顧明東就到了鎮上。
他沒直接找上門去,而是靜等了一會兒,等到那條巷子里人家都休息了,不再有任何靜,才再一次敲響了門。
吱呀一聲,開門的依舊是老陸。
他顯然還記得顧明東,畢竟生面孔,帶著野貨上門,還是這幅遮住半張臉的打扮,最近也就那麼一個。
“呦,大兄弟,這次帶來什麼好東西?”
到都缺糧,他干這買賣倒是不缺那口吃的,可是稀罕貨,不容易搞到。
所以一看見顧明東,老陸比上次熱多了。
顧明東也沒廢話,將背后的大竹簍打開:“小野豬,能收嗎?”
瞧見是野豬,老陸只覺得雙眼冒,連聲道:“能能能,豬可比樟子更好賣。”
野豬也是豬,豬才更好賣,再說了這半大野豬的味道,可比年野豬好多了。
老陸這次沒擋在門□□易,反倒是將他拉了進去,顧明東將兩只小野豬放到地面上。
一瞧居然還有倆,老陸更高興了,一邊稱重,一邊抬頭問:“大兄弟,你這次想換點什麼,還是都要糧食?”
顧明東剛要開口,忽然想到家里頭那幾個孩子,停頓了一下:“有嗎?”
“?”老陸有些為難,“這東西是稀罕貨,我這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弄不到。”
顧明東聽了也有些失:“那有什麼適合孩子吃,能補的嗎?”
老陸去屋子里頭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拿出一個罐子:“你看這個,麥!”
“這里頭不但有牛,還有蛋、煉和麥,比蜂王漿還補,喝起來香香甜甜的,給孩子吃最好。”
顧明東接過來一看,麥也用一個鐵皮罐子裝著,跟的包裝相似,聽起來更像是沖泡的制品飲料。
不過雙胞胎都三歲了,應該也能喝。
顧明東點頭道:“就要這個,其他的一半換大米紅薯,一半換錢和票。”
老陸提醒了一句:“麥賣得貴,就這一小罐得九塊錢,你真要了?”
“要了。”顧明東本沒猶豫。
老陸見他答應,也就沒堅持,小半只野豬才夠換這麼一瓶麥。
“你這兒還有醬油和白糖嗎?”
“都有,來點兒?”
“行,對了,你這兒能弄到鐵鍋嗎?”
“鍋倒是有一個,但破了個,修好了能用,就是看著有些寒磣。”
“能用就行。”
除了東西,老陸這兒票也難得,顧明東最后還是選擇拿錢,揣著二十塊錢的巨款回家了。
來的時候,顧明東背著一個大竹簍,里頭塞著兩頭小野豬,回去的時候,卻換了麥和糧食,還有一個修補過的二手鐵鍋。
到了半路,顧明東依舊坐在那塊大石頭上休息。
休息的空檔,他手應著周圍的變化,忽然臉一變,轉藏在了樹林里。
顧明東剛藏好沒多久,就瞧見大河村過來的方向,一個人影吭哧吭哧的往鎮上走。
只見他弓著背,后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大竹簍,看起來整個人都顯得很魁梧。
但等人走近了,顧明東赫然發現那人居然就是癟老劉。
他之所以覺得對方魁梧,是因為癟老劉后背著個豬頭!豬頭比他腦袋位置高,瞧著可不得魁梧許多。
野豬頭太大,本塞不進竹簍,就在竹簍上頭架著,癟老劉時不時調整一下豬頭的位置,一副生怕它掉下來的樣子。
顧明東面異,奇怪的看著癟老劉,不知道他扛著個豬頭往鎮上走做什麼。
很快,癟老劉就走過去了。
顧明東從樹林出來,看了看癟老劉的背影,還是決定先回家,他上可帶著不東西,要跟這位大隊長撞上就糟了。
“大哥!”顧明東還沒進門,一直忍著沒睡,守著門的顧二弟就開了門。
“我支著耳朵聽,晚上沒人來我們這塊。”
“那就好,先把東西放好,明早再收拾吧。”顧明東也累了,栽倒被子里不想再說話。
顧二弟心底跟貓抓似的,但還是忍著好奇沒打開竹簍。
顧明東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睡飽之后只覺得神清氣爽。
走出房間,顧四妹已經熬好了粥,又蒸了一鍋的紅薯。
“大哥,可以吃早飯了。”顧四妹擺好碗筷。
顧二弟走出來,瞧見紅薯便抱怨:“怎麼又吃紅薯,昨晚的呢?”
“哪有早上吃的,那些得留著慢慢吃。”顧四妹覺得他們家二哥有點飄。
顧三妹也說:“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就找不到北了?難不還想頓頓吃?”
顧二弟悶聲道:“我就是這麼一說。”
倒是顧明東想到昨晚買的東西,起走過去打開竹簍:“弄了個鐵鍋,晚上可以炒菜吃了。”
那個鐵鍋看著舊,但不大不小剛剛好,正適合他們灶膛用。
顧明東拿起來一看,發現上面可不止一個窟窿,是三個,不過確實都補上了,他敲了敲還算結實。
這都不是問題,有了鐵鍋就能炒菜,他早前買回家的菜油,和家里頭攢下的豬油,都能派上用場了。
顧四妹看見鐵鍋雙眼放,放下碗筷就過來,忙不迭的想裝上去試一試。
“吃完飯再裝。”顧明東繼續往下翻,掏出那瓶子麥。
一看見那罐子,兄妹幾個眼睛都直了。
“麥!”
顧明東大手筆的直接泡了六大碗,麥罐子里的末都下去了一小半,香味彌漫著整個屋子。
“喝吧。”顧明東自己低頭喝了一口,甜、香,還帶著濃濃的味,營養補營養先不說,至味道可以。
顧二弟最聽話,低頭就是一口:“好甜!”
顧三妹也喝起來:“這就是麥嗎,太好喝了,我還是第一次喝。”
顧四妹小口小口的喝起來,十分珍惜。
雙胞胎也被這香甜的味道所征服,喝得眉開眼笑。
麥的香味都帶著甜滋滋,喝完了用開水沖一下碗,里頭還帶著一子味。
顧三妹抿著,只覺得自己舍不得張口,生怕里頭香甜的味道跑了。
喝完了,顧二弟才說:“大哥,麥多貴,以后就留著給阿星阿晨喝,我們喝了多浪費。”
顧明東喝完自己那一碗,淡淡道:“確實是給阿星阿晨買的,就是給你們嘗個味道。”
吃完了就該上工,顧明東依舊帶著弟妹出門,顧四妹留下來做家務看孩子。
別以為在家的活兒輕松,看孩子、做飯刷鍋,洗掃地都是的活兒。
整理竹簍的時候,顧四妹才發現里頭不但有糧食,居然還有醬油和白糖。
看著那價值不菲的麥罐子,再看看不吃也行的醬油白糖,顧四妹嘆了口氣,暗道大哥自從長了本事,這花錢的盡頭也讓人害怕。
好大兩只野豬呢,瞧著八是全花了。
這麼想著,顧四妹忍不住有些憂愁,大嫂不在了,還有誰來管大哥的大手大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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