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霖意猶未盡。

可惜，孫濤走了，還把秦科長也帶走了。

鄒醫生嚇得夠嗆，他突然發現，趙一霖原來這麼生猛。

趙一霖把孫濤罵得狗淋頭。

當然，孫濤并不是灰溜溜的走的，走時給了趙一霖狠話。

“你趙一霖有本事今后不找我！”

然后帶著秦科長走了。

趙一霖很慶幸，因為孫濤走的時候，忘記說取消今天的評估。

雖然他走了，但是主考還在，宋百年并沒有走。

他不走是有原因的，作為臨床科室，孫濤，趙一霖，他都不能得罪，還有一個人，他約到也不得罪，這人不是別人，而是實習生劉牧樵。

“繼續吧，算了，我也不問你了，你就直接做吧。”宋百年說。

直接做，行家用眼睛看更實在。

“安定10毫克。”劉牧樵對麻醉師說。這是他第一次用麻醉師。

何巧是麻醉科的主力醫生，今天因為孫濤要看手，所以，大材小用，來執行一個最最簡單的麻醉。

平常，就是護士推一針，病人眨眼睡著就完事了。

萬一有不睡的，再10毫克，反正死不了人。

何巧推完安定，病人的睡眠又加深了一步。

劉牧樵迅速做準備，他想在第3次推安定前做完手。所以，一直到進針前，總共才用了5分鐘。

還沒看穿刺，宋百年就已經不淡定了。

這是實習生嗎？

剛才所有的準備，都是專業培訓之后，又要經過很多年的實踐，才可能達到這種練程度。

劉牧樵練得可以和手室的高年資護士相比。

劉牧樵了一眼宋百年，“我開始了。”

針尖在顱骨孔外停留了三秒鐘，接下去，劉牧樵把針推了進去，在進到3厘米的地方減慢了速度，他似乎真的拐了一個彎，接著，又快速往里推，到了6厘米，劉牧樵似乎在“聽”，慢慢，慢慢，往里推進了7、8毫米。

劉牧樵停止了推進。

“到了。”

“你‘聽’到了？”

“是的，這里是病變組織，很多的細胞，啪啪，很清晰。”

宋百年搖搖頭，“不可思議。”

劉牧樵開始取組織，取了三個部位，放進了活檢瓶里。

劉牧樵輕輕地出穿刺針，鄒醫生迅速上來收拾械。

“就這樣結束了？”

宋百年恍惚在夢中，他心在吶喊，怎麼可能？

加起來的時間，不超過15分鐘，這還是在沒有搶時間的況之下，最快，劉牧樵可以在十分鐘之做完。

宋百年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神經科的。

他到的刺激不小，自己最三個小時做完的活檢，他僅僅只需要10分鐘，真他馬的太令人費解了。

不，我不承認，這是不可能的，從理論上就不可能！

可是，宋百年又不得不承認，劉牧樵真的完了穿刺活檢，并且，還沒有任何可以指責的地方。

不可能。

得堅持這個結論。

理論上都不可能的事，怎麼可以在實際中實現呢？

他夢游一般來到了醫院小會議室。

“怎麼樣？失敗了？”孫濤急切地問。

“功了。非常功。僅僅用時15分鐘，還有潛力，10分鐘就行。”宋百年還恍惚在夢中。

“功了？這小子！”

“怎麼可能呢？”

“可是，你親眼看到了，他功了對不對？”

“是的，非常功。”

“他真的能夠‘聽’到？”

“是的，他從開始就在‘聽’，他還染了我，使得我也認真聽。”

“你聽到了嗎？”

“沒有。”

……

秦科長一直在旁邊聽。

最后，他問：“立不立項？”

孫濤眼中一道毒的芒，緩緩說：“不，立！”

“立，還是不立？”秦科長沒聽懂。

“當然不……立！”

秦科長一頭霧水，他不問了，改個時候在問他。

宋百年回到了神經外科，他坐在辦公室里發呆，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宋主任，明天的穿刺活檢按計劃進行嗎？”另一治療組的主治醫生問。

“不做！”宋百年大聲喝道。

怎麼回事？

這個主治醫生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啦？

平常的宋百年可不是這樣的，過去，科室里的活檢基本上都是他做，他也十分樂意做，對人，也是和藹可親。

磕錯藥了？

主治醫師還想得到一個明確的答復，明天做活檢的這個病人，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至，前談話的問題，食的問題，前用藥的問題，這些都應該在今天準備好。

“主任，真不做嗎？”他小聲說。

“是的是的是的！！！”宋百年大聲吼。

主治醫生趕跑了。

一定是到了重大刺激。

一打聽，哦吼，原來是一個實習生刺激了他。

地位不保啊！

宋百年這幾年確實風無限，在省神經外科學會，他做到了常務理事，一旦晉升主任醫生，很可能是副會長。

確實，一個穿刺高手，不僅僅是努力就行的，還得有天資，還得有機會，還得有資源。

98.7%的功率，造就了宋百年。

趙一霖被請到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姓皮，五十多歲，戴一副近視眼，角還有點歪，幾年前中過一次風，就是趙一霖治的。

“聽說你們科室來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實習生？”

“是的。”

“今天做了穿刺活檢，沒有在CT引導下做？”

“是的。”

“嗯，竟然有這樣的天才呀。”

“確實是天才。我正準備向你推薦呢，留在我們醫院吧。”

“本科？”

“是本科。”

皮院長略略思考了一下，說：“孫院長已經向我匯報了，活檢的事，還是別冒險。”

“你們反對立項？”趙一霖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孫濤會這麼小的氣量。

“嗯。老趙，你我年紀都不小了，別和年輕人一樣，我們已經過了冒險的年齡了，還是穩一點吧。”

穩你媽！

趙一霖心里罵了一句。

皮院長接著又說：“你剛才說我們招聘一個本科生？”

“對。”

“壞了規矩。我們只招研究生，這你知道。老趙。”

“你不要？”

“本科生，我們的起點是碩士，他不會是你的親戚吧？”

趙一霖大聲說：“我和他無親無故。”

“那就好。他要是想到我們醫院就業不是不可以，三年之后，讀完碩士，我們可以考慮。”

“你對他是不是不很了解？這都怪我，我應該早一點向您匯報。”

皮院長推了推眼鏡，“孫濤孫院長已經向我匯報了，不就是一個穿刺能手嗎？我們不能因為人家一項技能就破壞了規矩嘛。”

規矩？

哈哈，規矩？

趙一霖站起來，手撐著桌子，半個子在桌子上：“你跟我講規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