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騎進巷子的盡頭,前面兩人才停下來等唐奕暖。
唐奕暖此時手扶著墻,大口氣,側頭看著后兩伙人居然打起來了,而且打得特別狠,你一拳,我一拳,招招帶風。
嚇得不敢再看,息后,火速往前走,待看到兩人等自己,終于松了一口氣,上就落了埋怨,“你們騎得也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陸林希剛剛只顧上跑,本沒看清來的是誰,這時候才有空追問,“不是說城管下班了嗎?”
唐將自行車停好,過來給孫順背,順便回答陸林希的問題,“不是城管。那是一群混混。專門過來收攤位費,運氣好,他們只收點錢。運氣不好,可能把你的貨都給卷了,那就是一群土匪。”
陸林希皺眉,“警察不管?”
“哪里管得過來啊。”唐嘆了口氣,催促孫,“走吧。亮堂的地方不好吧?城管多。”
唐奕暖點點頭,剛準備離開,突然看到自己撐墻的腳邊有個塑料袋,邦邦的。拿起來一看,里面似乎有什麼重家伙,沉得手。
打開一瞧,居然是把玩木倉。
唐讓孫扔了,“這種玩木倉一點都不安全。以前王天賜他爸給他買了一把玩木倉,把同學眼睛都給打壞了,你可不能玩這麼危險的東西。”
唐奕暖是個孩子,從小到大就教文靜,對槍之類的不敢興趣,剛準備扔,陸林希趕阻止,“別扔,給我吧。我喜歡這個。”
唐怕小孩子家家回頭再玩出事來,激得拍大,“哎喲,你可不能玩這個。這槍很危險的。”
陸林希笑瞇瞇道,“放松吧,我不對準人,我就是過過癮。”
唐知道小希這孩子天資聰穎,極有分寸,也就沒阻止。
陸林希接過袋子,探手了一把,這木倉手很沉,哪里是玩木倉,分明是真1木倉。
陸林希上輩子是見過真木倉的。在法國那個地方,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居民更是可以合法持木倉。那時候是小有名氣的模特,為了安全,也因為請不起保鏢,所以在申請加法國籍后,就拿了持木倉證,明正大買了一把木倉。
但是在國持木倉,還是第一次,接過槍的一瞬間想的居然是:現在可以持木倉嗎?可是仔細一想好像1996年才會木倉,現在才1993年。
陸林希不聲將木倉放進麻袋,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回到家,視線落到父親的傷上,如果當初爸爸有一把木倉防,也不至于瘸了一條。
爸爸現在缺了一條,留著這把木倉也能防。
翌日一早,陸觀華關了小賣部,帶著陸林希早早站在小賣部門口那條馬路等車。
有街坊四鄰經過問他們去哪兒,陸觀華就笑著解釋去妹妹家。
等了一會兒,來了一輛公車。
凰站是倒數第二站,所以車上還有許多空位。
這時候的公車并不是后世那種長款士,而是面包車,上面一共有七排座位,司機右側也有一個位置。
陸林希聞不了氣油的味道,有點暈車,坐在最前面靠窗位置不暈。陸觀華則坐在司機后面的位置。
之所以爺倆要分開,也是因為越往市中心走,這車上會越來越,他怕到兒。兒現在坐的位置不一樣,沒人能到。
汽車經過七八站,乘客越來越多,車里都塞不滿了,依舊有人上車往里。
現在車上的狀態用臘腸來形容再切不過,人一多,氣味就不怎麼好,陸林希只能把窗口打開一點細氣。
也不敢開太大,畢竟這是冬天,風鉆進服會凍得人瑟瑟發抖。
一路走走停停,陸林希也被晃得頭暈腦脹,一個多小時后,終于到了市中心。
嘩啦啦下去許多人,陸林希和陸觀華是最后下去的。
陸觀已經在站臺等候多時,還扛著冰糖葫蘆的草靶,上面還有二十多串紅艷艷的冰糖葫蘆。
看到他們下車,立刻抱著草靶過來,從上面一遞給陸林希,“小希!吃吧。”
陸林希接過來道了謝,然后跟著爸爸和姑姑后,一邊吃冰糖葫蘆一邊聽兩人講話。
陸觀向弟弟介紹商鋪的況,“這個商鋪是我費盡心思打探很久才打探出來的。我聽郝主任說上面領導不同意賣,是他磨了很久才同意。”
陸林希其實并不意外,要知道整個T市還沒有一家房地產企業,房產中介更是還未立。買房賣房只能去房管所。
誰都知道房管所員工領的是死工資,員工辦事沒什麼效率,工作也不怎麼積極。
后來全部整改,百姓不滿意可以投訴,工資跟辦事效率和態度掛勾,他們服務態度才提高許多。當然這些都是幾年之后的事。
現在麼?買賣房屋看的都是消息靈不靈通。
三人走了沒多久就進了一家商場,陸觀扛著草靶,工作人員以為是來賣東西,自然不同意進去。
陸觀解釋自己約了郝主任,然后將草靶放在柜臺,請他們幫忙照看,工作人員才同意放他們進去。
在和工作人員流的時候,陸觀華和陸林希一直觀察這個商場,說實話這個商場位置真的很好,位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對面就是蘇寧電、郵局、中國銀行。
旁邊就是步行街,里面有三十多家門面。每到晚上,這邊就會為夜市,霓虹燈閃爍,熱鬧非常。
陸林希視線落在敞開的大門,說實話這商場門面很寬敞,尤其外面位置可以掛大屏廣告牌,如果真能拿下一樓位置,門牌就能好好打造,確實值得投資。
陸觀終于和工作人員談好,沖父婦倆招手,“走吧!郝主任在頂層。”
這個商場沒有電梯,上下樓只能爬樓梯。這樓梯位置很顯眼,一進門就能看到。
陸觀華腳不好,爬一層就得歇一會兒,陸林希也不急,留下來等他。
陸觀見他吃力,有些不解,“你不是買了假肢嗎?怎麼不戴那個?”
陸林希幫他解釋,爸原本要戴假肢,但是前幾天剛磨破,包了紗布,不能再戴,所以他只能拄拐行走。
陸觀點了點頭,“是要注意點兒。”
陸觀華又息一會兒,才繼續往上爬。
三人花了十多分鐘才爬上頂層,到了主任辦公室。辦公室里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男人,他長著一張娃娃臉,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張臉不夠穩重,特地蓄了胡須,又因為個子瘦小,頗有點小孩穿大人服的稽。他似乎正在打電話,跟上面領導磨合,“領導,我們商場實在沒辦法了,已經有三個月沒給大伙發工資了,再不想辦法,就等著關門歇業了。”
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郝主任掛了電話。
陸觀敲了敲門,郝主任看到是,立刻招呼他們進來,“快請坐。我這也是忙得不得了。”
陸觀歉然,“是我們打擾才對。本來今天是周末,還讓你過來。”
“沒事兒。”郝主任笑瞇瞇給三人倒水,然后視線落到陸觀華上,“是你想買我們商場的鋪面?”
“是!”陸觀華點了點頭,“我們有意購買。”
郝主任有些為難,“我跟領導磨了很久,他們就是不同意出售商場。我剛剛還跟他們打電話呢。”
陸觀華有些失,但人家不賣,他能有什麼辦法,“那就打擾了。我們走吧。”
他起剛要離開,郝主任忙把人按住,“你先別急啊。我們領導說了另一套方案,你們看看行不行?”
陸觀華重新坐回來,好奇問,“什麼方案?”
郝主任雙手握,“領導的意思是把所有商鋪對外出租。如果你們有意可以租鋪面。現在還沒對外招租,你們完全可以挑個好地段。”
陸觀華蹙了蹙眉,“我們想在一樓開超市,如果租下來,裝修完畢,你們反悔不租,我這錢不是白花了嗎?”
郝主任聽過‘超市’這個詞還愣了愣,在沿海那幾個經濟開放比較早的城市已經有這種商鋪。其實說白了超市就是小賣部的另一種說法。
他見陸觀華心,耐心跟對方解釋,“當然不會。我們要簽合同的。最低簽一年,如果你想長期簽,我們可以延長期限。”
陸觀華心下松了一口氣,“我想租一樓,靠右邊,面積最好是兩百平以上。多錢?”
郝主任見他同意,跟他簡單說了一下方案,“我們是按照平方的。現在一樓初步價格定為每天每平方為五。每年租金上浮10%。”
陸觀華經常看報紙,雖然T市沒有房地產企業,但是那些大城市樓市廣告卻打得到都是。前幾天他看到上市某個樓市開盤,價格是980每平。商鋪翻一倍。商場租金在每天每平方一塊錢。而T市只要一半。但是上海平均工資是471,T市平均工資是278。比一半還多。這可比在上海租劃算多了。
陸觀華覺得這價格比較合理,“可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選地方。我想早點把位置定下。”
誰都知道先簽合同,先定位置。
郝主任沒想到他這麼果斷,也有點樂意跟這樣的人談生意。他從屜里取出一張商場選址圖,“你們也看到了,我剛剛跟領導達初步協議。怎麼作,合同怎麼擬,還得跟領導商量。不過你們可以先押金,早點把位置定下來。回頭咱們再補協議。”
“押金?”
郝主任也是被商場不敷出的經營現狀弄得焦頭爛額,就想早點改革,笑道,“對!就是意思一下,一百塊錢就行。如果不租了,商場會退給你們。”
陸觀華想著一百塊錢也不多,點頭答應了,“你們有沒有限制大小?”
郝主任見他這麼快就做決定,想來是個有錢的主兒,笑瞇瞇道,“你們開超市,最多不能超過五百平。”
陸觀華有點失,但還是決定要了,“那我們要五百平。”
郝主任見他如此財大氣,不得不提醒他,“商鋪租一次都是付一年的。而且還要多付三個月押金。你可得想好了。這一旦簽了合同,我們可是不退錢的。”
陸觀華點頭,“沒問題。”
郝主任定定看了他半晌,他嚴重懷疑陸觀華摔的時候把腦子也給摔沒了,他從隔壁桌拿了一個計算過來給他算一筆賬,“五百平,每天每平是五錢,一個月就是7500,一年租金加三個月押金就是97500塊錢。”
陸觀倒吸一口涼氣,剛剛還覺得五錢便宜,可經他這麼一算,居然要九萬多。這也太貴了。
陸觀華卻沒有半點遲疑,“可以。”
郝主任見他答應,一邊給他開單子一邊問他,“陸兄弟在哪高就啊?”
這年頭能拿出九萬塊錢,可不是一般的財主。這家里得有礦啊。
陸觀華笑道,“自己開了一家小賣部。之前瘸了一條,得了一筆賠償。就想拿出來做生意。也好過一直擺在那兒。”
郝主任翹了個大拇指,“陸兄弟高見。這以后的錢不當錢用。用它錢生錢才穩當。”
陸觀華從棉襖掏出一個錢包,了一百塊押金給郝主任,然后又將收據疊好,放到錢包里。
陸觀華想早點把事定下,迫不及待追問,“你們什麼時候能定下?”
“一周時間肯定夠了,下周一你過來簽合同。”郝主任笑道。
陸觀華向他道了謝,不過他卻沒有急著起,而是向郝主任打聽,“郝主任你見多識廣,不知有沒有聽過自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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