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旭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隗辛,無奈地嘆了口氣。
“隊長,你加班呢?”隗辛沒話找話。
“嗯,加班,本來我三分鐘前就該下班了,但是你……”舒旭堯頓了頓,“解釋吧,事的經過。”
“下班回家,路遇打劫,然后我一個沒控制住把人給……殺了。”隗辛有苦難言,“我會有分嗎?”
舒旭堯想了想,“不會,因為那兩個人有犯罪記錄,并且你是出于防衛。你是緝查部的人,雖然是實習的,但是有豁免權,在執行公務過程中造傷亡不用負法律責任。這件事可以不用移其他部門,我們部解決,不然要走的流程就多了,太麻煩。”
隗辛說:“隊長,我沒有在執行公……”
舒旭堯嚴厲地看了一眼:“你就是在執行公務。”
隗辛:“……我明白了。”
舒旭堯要用職務之便把這事按下來。
“舒隊長,尸檢報告已送達。”亞當報告。
“放映。”舒旭堯說。
辦公室里的全息投影儀變換角度,兩躺在解剖臺上的尸被真地呈現出來。
其中一人面骨恐怖的凹陷著,頭部模糊到能打馬賽克,另一人口有一不顯眼的刀口,流了一。
隗辛低下頭,視線避開那兩尸。
“劉高,死因是腦顱破碎,太遭重擊打,碎裂的顱骨刺大腦致死。死亡時間不足一小時。”
“宋元,死因是部被銳貫穿,銳準地從死者左第三條和第四條肋骨之間穿了過去刺中心臟,一擊斃命。死亡時間同樣不足一小時。”
舒旭堯詫異挑眉,他看見隗辛蒼白的臉笑了一聲:“我以為你真的沒覺呢,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殺人。”
“怎麼可能沒覺。”隗辛捂住額頭,胃里的東西在翻涌。
幸好過去幾個小時沒吃什麼東西,不然就要吐了。
事剛發生時的確沒什麼覺,只覺得不真實,事的發展超出預計。
可是現在聽亞當敘述兩人的尸檢報告,腦子里開始不自覺回放殺人時的場景,一遍又一遍,這使找回了真實。
“不要吐在我的辦公室里,出門左拐就是衛生間。”舒旭堯說,“你在學校基本功學得不錯,我看過你的招績,追蹤、搏擊、勘察、擊這些實踐課程都接近滿分。隗辛,你是緝查部近年來最優秀的新人。”
他給隗辛倒了杯冰水:“喝了緩緩。”
隗辛端起冰水一飲而盡,冰涼刺激的覺讓的思維稍稍冷卻。
“本來你該去刑偵組的,是我把你要了過來。外勤組比別的部門辛苦,我們需要直面危險,與歹徒正面對抗,在巡查時會遭遇很多突發意外,甚至會有生命危險。”舒旭堯說,“如果你無法適應這樣的外勤工作,實習期結束可以申請調換到別的組。”
隗辛并未答話。
“你可以考慮考慮,就我個人來說,我是希你留下的,我們外勤組缺新人。”他說,“對了,你家是在港灣區安寧街?”
“是。”隗辛說。
“那里治安太差了,幫派多,難管理,每個月都會發生命案,非法易的窩點港灣區是最多的。”舒旭堯建議,“搬到安全點的地方住。”
“可是我沒錢搬家。”隗辛悲傷地說,“那房子是我爹媽留的,我上大學都是貸款上的,欠了銀行三十萬……這要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啊。”
舒旭堯一時失語。
“等你轉正可以住員工宿舍。”他說,“還有一個星期你就能申請轉正了,慢慢來吧。另外你的私人通訊好像在上次出外勤的時候損壞了,你……”
“損失能報銷嗎?我這是因公造財產損失。”隗辛小聲說。
舒旭堯笑了,“不能。”
他彎腰從辦公桌的屜里掏出一個盒子,“這是緝查部給正式員統一發放的通訊,只是基礎款,你先用著。”
隗辛接過盒子說:“謝謝隊長。”
忍不住暴本欠多說了一句:“其他小組的隊長也像您一樣關隊員關心下屬生活嗎?如果他們沒有隊長您溫我是不會申請調離外勤組的。”
舒旭堯:“……”
他干咳一聲,只當沒聽見。
“若你實在過不去殺人的坎,就去心理治療辦公室。”舒旭堯最后代,“心理治療辦公室的楊主任是個優秀的治療師,他會幫你紓解煩惱。”
……
習涼像個呆瓜般站在緝查大樓的一樓,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等人。
筆錄早就結束了,作為目擊者他看到的東西有限,可說的東西沒幾條。
審訊者給他上了個類似測謊儀的高科技儀,問了他幾個問題,然后就放他走了。
他在一樓接待廳等隗辛。
十分鐘過去了,電梯所在樓層的數字向下跳,電梯門開啟,隗辛走了出來。
“你還沒走?”隗辛驚訝地說。
“等你呢。”習涼說。
“那趕回家吧,電軌車十二點停運。”隗辛說。
習涼連忙點頭,心說就等你這句話了。
第二世界早就進無現金社會了,他在這兒人生地不付款都不知道怎麼付,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一個人迷路了怎麼辦?所以他想到了隗辛。隗辛家也住安寧街,等那邊的事結束了就能一起回去了。
隗辛門路地領著習涼去了電軌車候車點。
習涼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當他看見半空中投影的廣告時發出微小的氣聲,驚嘆全息影像技的絢爛。
“你是大幾的?”隗辛滴水不地打探報。
“大一新生,今天上午剛收到錄取通知書,被機械系錄取了。”習涼抓了抓頭發。
“黑海學院學費不便宜,你找到貸款途徑了嗎?”隗辛進一步試探,為了不讓的試探顯得過于刻意,特意說,“我當年為了上大學走了不彎路,給你提個醒,別高利貸。”
“好。”習涼問,“學費貴……是有多貴?”
隗辛回憶看過的資料,“一年二十多萬,不算生活費。”
“什麼?!”習涼大驚失,“他們怎麼不去搶錢!這可是培養人才的大學啊!這麼貴的學費得攔住多優秀學生?”
隗辛古怪地看著習涼,他氣弱地降低音量:“這學費太離譜了,離天下之大普!”
“沒有辦法,規定如此。”隗辛說。
習涼嘟囔著:“可算漲見識了……”
教育壟斷,貧富差距大,階層分化,這就是第二世界的現狀。富人上得起大學,可以接高等教育,普通人沒有能力就只能從事薪酬較低的工作,久而久之貧富差距越來越大,階層越來越固化。
第二世界的教育不是為了培養人才,是為了鞏固英階層的利益。
“學姐!”習涼湊近隗辛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搞來合法貸款啊。”
這小子真甜,這就喊上學姐了。
隗辛說:“銀行啊,但是放不放貸就不一定了,還款利息有時高的。”
習涼愁眉苦臉地說:“好怕上不了學。”
第二世界是資本社會,無利不早起的資本家怎麼可能做慈善?
直到電軌車到站,習涼依然愁眉苦臉的。
這很有意思。隗辛已經確認了習涼是位玩家,按理來說他才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天,應該對這兒沒什麼歸屬,但是他卻真實地為了上學的錢而發愁。
隗辛自己曾發游戲系統頒布的“調查港口.破案”任務,難道習涼發的任務是“功學黑海學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如此表現就有了理由。
“上車了。”隗辛走在前面,掃臉付款。
習涼隨其后,也掃臉付款,結果機提示:“余額不足,掃臉付款失敗。”
習涼:“……?!”
又掃一遍,機仍然提示:“余額不足,掃臉付款失敗。”
隗辛憐憫地看著他,走到識別機前替他掃了一次:“人臉識別已通過,付款功。”
拍了拍傻眼的習涼說:“我給你付了,謝你陪我跑一趟緝查部。”
習涼差點哭出來,“靠,我怎麼那麼窮啊,真的有希上大學嗎?”
“努努力,會有機會的。”隗辛出同病相憐的神。
這波不是老鄉見老鄉,還是窮鬼見窮鬼。
隗辛對習涼的心十分理解,因為第一世界的同樣在為生活費和學費發愁,不過需要的學費數額沒有一學年二十多萬那麼夸張。
電軌車一路飛馳,他們在安寧街下了車。
“呃,生一個人走是不是有點危險,要不我送……”習涼頓住了,“以你的武力值貌似不需要我送。”
“你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隗辛對擺了擺手。
習涼說:“學姐再見……等下,留個聯系方式吧學姐!”
隗辛拿出舒旭堯送的通訊,習涼手忙腳地擺弄好久終于把聯系方式給加上了。
暴雨沒有停歇的跡象,隗辛撐傘離去,左拐右拐走了半天找到了自己家在哪。
這棟小樓墻皮斑駁剝落,居然還有帶的小廣告在上面。樓道里一發霉的味道,生銹的鐵門半遮半掩歪歪斜斜,手一推就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走上三樓,在門口停下握住門把手。
“指紋驗證通過。”門開了。
隗辛走進家門,心中忽然浮現出一來自直覺的預警。
抬頭,驚悚地瞥見房間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道黑影。
黑影臉上蓋著一只銀面,一雙眼睛過銀面的空審視隗辛。
“你晚了。”銀面人說。
這語氣,像是認識的人。
“路上遇到了點小意外。”隗辛快速反應,接過話。
“首領讓人轉的任務芯片看了嗎?”銀面人說。
“沒有。”隗辛用盡量簡潔的話語回答。怕一口氣說太多語氣會怯。
“嗯。首領讓我代你,這次的任務必須完,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銀面人從沙發上站起來,“從今天起,我是你在黑海市的協助者和隊友,和你合作完各項任務。我的代號是‘銀面’,你得給自己起個用于聯絡的代號。”
代號?隗辛大腦飛速轉。
銀面說:“代號最好和你本人的特征八竿子打不著,相差越遠越好,不要讓別人通過代號聯想到你……”
“富婆。”
銀面一愣:“你說什麼?”
“富婆。”隗辛鎮定地重復一遍,“代號,富婆。”
覺得“富婆”這個代號很不錯,“富婆”跟何止八竿子打不著,那簡直相距十萬八千里呢。
銀面:“……”
他憋了半天說:“這……不是不行……你確定代號這個?”
“確定。”隗辛意志堅決,“就富婆。”
這是一個既和本人相距甚遠,同時又包含了對未來的好期盼的代號。的夢想是為富婆!
“好吧,‘富婆’。”銀面面下的表一言難盡,“趕看首領給你的任務。”
隗辛從兜里掏出藍芯片,放在手環上讀取。
只見任務資料第一行顯示:“任務,將黑海市港口徹底炸毀。”
隗辛:“???”
這群NPC到底怎麼回事!咋就跟這港口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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