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一看,卻是發現黑狗阿土也跟了過來,就在它的旁。
青牛猶豫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哞”的低聲了一聲,停下腳步沒有再繼續向前走,而是尾甩起拍了拍阿土的頭,然後掉轉方向向另一邊走去。
阿土有些愕然,但還是跟了過去,就這樣跟著青牛走了沒多久,居然就走出了那片濃霧,不過眼下這個地方當然不是它剛剛進去時的那座土山頂上了,看著周圍的位置形,倒有些像是剛才白蓮所站的位置。
青牛將阿土帶到這裡,覺算是安全了,這才對他了兩聲,然後自顧自地又轉走回到濃霧中。
它的意思看起來也十分清楚,應該是覺得先把阿土帶出來再說,在那片濃霧中呆久了始終是危險的,就算是它同時要救兩個也有點吃力。
阿土看起來也明白了青牛的意思,所以在最開始的驚訝過後,很快就安靜下來,只是有些就焦急地看著那片濃霧。
青牛在回頭再次進後,那團霧氣似乎又開始平靜下來,至從外表來說確實如此。
這片濃霧中到底藏著的是什麼古怪東西,如此詭異可怕,而且就在這昆侖派的千年名門的深,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也很迷於昆侖派為何竟能容忍這種東西在這裡存在了這麼多年?
阿土等了好一會,發現青牛居然還沒出來的跡象,這讓它有些焦急起來,但又不敢再輕易進濃霧。最後它幹脆在地上趴了下來,心裡想到了更早以前進這個神地的陸塵,心想他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
陸塵的覺很不好。
當阿土在地面上有些擔憂陸塵會不會也被那片霧氣傷害困擾的時候,陸塵其實借助著昆侖印的力量,已經穿過了那片危機四伏的濃霧,來到了地底深,也就是昆侖山中最大的藏之地。
只是這裡仿佛停駐著世間最深沉的黑暗,連明都無法穿,在他腦海中的想象裡,特別是經過了前頭那扇古老而巨大的門扉後,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置於某個空前巨大的地下窟中,甚至比他之前在仙城地下所見到的那個神城池所在的地都要巨大。
但是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事實上,他對自己子周圍三尺之外的地方就一無所知。
這裡的黑暗實在太過濃鬱,遮擋了他幾乎所有的覺,同時,另有一種神的力量,不斷地幹擾著他的知。
在理智上,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這裡應該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但在真實的中,陸塵卻始終覺得自己的周圍好像多了一堵牆,一堵黑暗的高牆,也許多一步就要撞到堅的牆壁,也許下一步就是無路可走。
直到黑暗中突然現出一只難以形容的巨,在陸塵的覺中,周圍那些無形的高牆似乎一下子變了巨大的山脈,將他夾在中間。
他站住腳步,下意識地繃軀,沒辦法,哪怕他從來心志堅定,但那近在咫尺的巨口獠牙,以及更多在黑暗中無法想象的龐大軀,都令他產生出一種渺小覺,那是發自本能的一種反應。
不過,這從黑暗中突然現的不明巨,似乎並沒有如那些嗜猛般地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接碾死眼前的這只小螻蟻,而是在出現後就保持了不。陸塵則是在平靜片刻後,也立刻舉起了手臂。
他單臂向天,緩緩舉高,在掌心中握著的正是金閃爍的昆侖印,慢慢舉到了高,芒亮起,似乎也讓周圍明亮了幾分。
周圍的黑暗中,突然似有一道閃電掠過,片刻後,突然有一道從黑暗中湧現,然後漸漸清晰起來,竟是一只巨大的眼瞳,正在那張巨口的上方。
似乎從剛才開始,這只巨只是將頭顱放在了陸塵邊,卻並沒有睜開眼睛。
那只眼睛很大很大,但瞳孔卻很詭異地豎長細小,周圍皆是金黃,唯獨瞳孔是深不可測的黑暗,有若蛇瞳。
陸塵將昆侖印舉到力所能及的最高,除此之外就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
那只詭異而巨大的眼瞳則是將目落在了那枚昆侖印上,金的芒倒映在它的瞳孔中,好像正在燃燒起來的火焰。
然後,如同蒼穹深傳來的雷鳴聲,一個聲音帶著震心魄般的力量,回響在陸塵的耳邊,道:“你是天瀾的什麼人?”
陸塵皺了眉頭,只覺得耳朵中有嗡嗡作響之聲,連忙運起靈力,流轉片刻後,這才將這種不適了下去,隨即朗聲說道:“我陸塵,是天瀾真君的弟子。”
“嗯……”那只巨眼中似乎掠過了一詫異,看著陸塵的目裡多了幾分異樣和複雜的緒,道,“他不是從不收徒弟的嗎?”
陸塵道:“今年早些時候,他老人家在仙城天龍山上,將我收門下。”
“嘶……”一陣奇異的聲音從周圍傳來,仿佛是那只巨的軀在緩緩遊,與此同時,黑暗中似乎傳來了一種略帶戲謔的嘲諷笑聲,隨後只聽那只巨在黑暗中低聲道:“看來就算是他,也還是不了孤獨終生啊。”
說到這裡,那只巨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後看著陸塵,道:“你什麼名字?”
“陸塵。”
巨卻緩緩搖頭,道:“不是這個,是他為你取的道號。”
陸塵怔了一下,卻是沒想到連“天”字道號的傳承這種事,眼前的這只巨居然都了如指掌,顯然,天瀾真君與這只匿躲藏在昆侖山下深不知多歲月的古老巨之間,有著旁人難以想象的關系。
猶豫片刻後,陸塵還是如實說了出來,道:“天影。”
“天影……啊,”那只巨似乎將這個道號品味了一會,忽然低低笑了一聲,但是陸塵聽不出它的笑聲中究竟是諷刺還是贊賞,過了一會,只聽巨淡淡地說了一句,道,“多年來,凡是繼承這個‘天’字道號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你可別後悔。”
陸塵子微微一震,抬頭著那只在高的奇異巨眼,突然開口問道:“我師父和我還活著且不說,過往先祖事跡我亦不。只不過我曾經聽說過,師祖天鴻老祖卻是壽終正寢,在兩位親傳弟子的服侍下安然離世的。”
黑暗中,那只巨看著他,過了一會後,冷冷地道:“天瀾說的話,你就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