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低眉笑一下,再看向他,“就去年的暑假,高中剛畢業那會。”
錢小川在旁邊急著說:“還記不記得咱當年在向大隊的時候,老大總咱撿碎瓷片,沒想到吧,那些玩意兒不是破爛,都是古董,老大去年運氣好上個財主,倒賣古董發財了。”
連躍想了想,片刻又問:“是嗎?”
蘇瓷沖他點點頭,“但眼下上沒多錢,自行車和手表的錢過兩天還你。”
“還就不用了。”連躍看起來還是那麼仗義講義氣,“不值什麼錢,先湊合著用用,趕明兒我再瞧瞧,給你弄塊好表來。”
蘇瓷不拒絕好東西,更不跟連躍過分客氣,“行,那就到時候一塊給你。”
三個人這樣站著又說會話,蘇瓷抬起手腕看下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看向連躍和錢小川說:“吃晚飯了嗎?要不跟我一起去食堂吃?”
連躍不客氣,直接就應:“可以啊。”
那錢小川當然也不走了,跟著一起往學校食堂吃晚飯去。
蘇瓷先把連躍送來的自行車鎖去車棚里,裝好車鑰匙后帶著連躍和錢小川去食堂。到食堂打了飯找位置坐下來,吃飯聊天兩不誤。
以前連躍話也不算的,但現在再在一起,要數錢小川話最多。平時他接的人也最多也最雜,擺攤把練得也更利索了,所以一說話就停不下來。
蘇瓷和連躍笑著聽他吹牛,聽得也都開心,然后聽著聽著旁邊又坐下個人。三人默契地一起轉過頭去看,只見是剛打好飯過來的肖桉。
肖桉坐下拿起筷子就說:“你們仨夠講義氣的呀。”
三人一起跑學校食堂來吃飯,單單就不他,還讓他給撞上了。
這是反話誰聽不出來呢。
錢小川忙道:“我是幫我師父辦事,過來匯報況來了。”
肖桉倒是沒生氣,不過隨口酸那麼一句。
他有些好奇,看向錢小川,疑問:“什麼師父?”
對,這事兒還沒說呢。
錢小川來了神,“忘了跟你們說了,我已經拜蘇瓷當師父了,以后就是我師父。”
連躍和肖桉都愣愣地看著他,眨眨眼。
看完了錢小川,又默契地轉頭看向蘇瓷,不知道他倆玩的這是哪一出。
蘇瓷迎一下他倆的目,清清嗓子,“你們倆不懂,古董上的事。”
最懵的要數肖桉,他還什麼都不知道,懵懵著表繼續問:“什麼古董上的事?”
連躍恢復正常吃飯,不得又把當年他們幫蘇瓷撿碎瓷片的事跟肖桉說了一遍。
肖桉聽完了還是愣愣的,看著蘇瓷問:“蘇瓷你這麼厲害嗎?”
蘇瓷笑笑,“運氣好占比較大的比重。”
肖桉點點頭,“那也很厲害,我記得當時也不是所有瓷片你都要的。”
四個人這樣一邊吃飯,一邊說說古董又說說別的。
然后吃著吃著蘇瓷就覺到了不對勁,總覺得那些從他們桌邊往來過去的人,在往他們看。
蘇瓷注意看了一下,發現確實是覺的那樣,而且生居多。
于是往連躍、錢小川和肖桉臉上看看,心里想著——難道是因為他們仨長得帥?不至于吧?
心里這麼想著,上也就說了句:“好多人往你們看。”
聞言,錢小川抬頭左右看了看,然后收回目說:“不是看我們呢,都是看肖桉呢。”
蘇瓷眼神略帶疑,“看肖桉干嘛?”
肖桉沒說話,錢小川笑一下,“你們平大的才子你不知道?寫的一手好文章啊。”
蘇瓷還真不知道,這一個星期下來,都沒有關注學校里的事。
現在盯著肖桉看一會,笑著道:“肖桉你可以啊。”
說著臉又八卦起來了,問肖桉:“那應該有很多生喜歡你吧?”
肖桉看起來還有點靦腆的樣子,清清嗓子說:“也就一般吧。”
這話誰還聽不出來,蘇瓷笑得越發八卦,“謙虛什麼啊,很多就是很多唄。”
說著又轉頭看向連躍,“哥,你跟人肖桉多學學啊,你看你在部隊里這些年混的。”
連躍差點沒把里的飯嗆出來。
他咳了兩嗓子,肖桉忙手在他背上拍了兩下。
錢小川看著連躍樂,并且附和蘇瓷:“我覺得師父說的很有道理,躍哥你沒以前浪了。想想咱們當年在平城混的時候,穿軍裝戴紅圍巾喜歡你的孩子,是不是都排隊了?”
連躍沒忍住在桌子下踢他一腳,“閉!”
蘇瓷卻被這話勾起好奇心了,看著錢小川問:“怎麼?你們還早過?”
錢小川說:“倒是沒正經過,男男擱一塊堆玩唄。那時候連躍風頭盛,喜歡他的孩子多。每年冬天只要咱們去冰場玩,冰場都聚很多孩子,都看他打冰球去的。”
這一說又扯起他們十幾歲時候的事了,從這個大院到那個大院,從溜冰場到公園,從一紙煙到一紅豆冰。錢小川開了話匣子就關不住,一直說到他們吃完晚飯。
吃完晚飯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錢小川去推來自己的自行車,準備和連躍走人。
兩人都找得到學校的大門,不需要蘇瓷和肖桉再送過去。
但在兩人轉過要走的時候,蘇瓷忽又想起什麼,住錢小川說:“什麼時候再去鄉下收貨,上我一起。”
也不能他白給跑,給他當師父當然得有個師父的樣子。
教教他古董鑒定中的細節門道,幫他掌掌眼,都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錢小川聽到這話眼神一亮,連忙答應:“好啊,到時候我過來你。”
連躍站在旁邊看他一眼,沒什麼特別的表也沒說什麼話。
說完這話錢小川和連躍便就走了。
肖桉站在蘇瓷旁邊,呆片刻突然追上去,同時回頭對蘇瓷說了句:“你先回宿舍吧。”
蘇瓷站在原地聳一下肩,心想這三人真夠黏糊的。
看著他們仨走遠了,輕輕吸口氣,轉回宿舍歇著去了。
肖桉追到錢小川和連躍的時候,他倆果然在說什麼去鄉下收舊的事。
連躍跟錢小川說:“到時候上我,鄉下得很,我不放心,得跟你們一起去。”
錢小川有點不解地看他,“我去鄉下好多回了,也沒見被人劫過。蘇瓷比咱仨還能打,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們可是去辦正經事的,不是去玩兒的。”
連躍還沒再說話呢。
肖桉在旁邊著氣又說:“我也一起去,別干什麼都落我一個人。”
錢小川:“???”
你們湊個啥熱鬧啊???
連躍現在說話總一板一眼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謊都不臉紅,“小孩兒現在不能打了,軍訓的時候我試過。長得夠漂亮吧,從城里到鄉下那麼遠的路,你能確保沒意外?”
錢小川居然被連躍給說心慌了,好像那一段荒路上全埋伏了流氓狼似的。他想了想,認了道:“算了算了,一起去一起去,自己自帶干糧啊,我只帶我和老大的,你倆自己管自己。”
說完他又看向連躍和肖桉,“我說你倆這麼閑,趕找個對象談得了,別老摻和我和我師父的事,咱倆現在算是同門,有共同的事業和目標,你倆現在是外人,懂不懂?”
連躍清清嗓子,“那麼多人喜歡肖桉,讓肖桉先談上。”
肖桉還微微著氣,在旁邊說:“談什麼?你們還講不講義氣了?這才剛剛重聚了幾天啊,就想著拆伙了?咱們可是拜過把子的,歃為盟你們都忘了?”
說起拜把子這事,連躍和錢小川都抬手了一下腦門。
那都是小時候干的事了,回想起來心里會油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恥。
那時候他們三個人得好,就學書里的古代人拜把子,劉關張桃園三結義。
那可真是歃為盟了,誓言說得那一個深意切,什麼從此以后,有福同有難同當,什麼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連躍清清嗓子,順肖桉的話說錢小川:“說你呢,不講義氣不仗義。”
錢小川張張沒辯出話來,片刻說:“得得得,咱仨誰都別談,誰談誰孫子!”
說完這話到了學校門口,錢小川推著自行車停下來,轉過面對肖桉,“別送了,去的話我一定上你們,要是湊巧你們沒時間的話,那可不能怪我。”
這話就算這麼說定了,肖桉站在門口看錢小川和連躍走人。
等他們上路拐了彎,他便轉回學校宿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來大姨媽了,確實有點吃力OTZ
有二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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