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蘇紅這個話,其他人腦子里瞬間“嗡”的一聲。
而葉蘇紅好像收不住緒了,沖著葉老二繼續喊:“大姐恨你!恨這個家!!”
蘇華榮仿佛一瞬間被人空了上所有力氣,一,整個人跌坐回板凳上。
眼睛里霎時蓄滿了淚水,聲音打道:“我蘇華榮,上一輩子造什麼孽了啊!”
葉老二沒有再往葉蘇紅面前過去。
他著燒火,手指越攥越,如果不是鐵大約早被他折斷了。
蘇瓷最先從驚懵的緒里緩過神來,手握上燒火,拽了幾下沒拽,只好上手去掰葉老二的手指,才把燒火從他手心里拿出來。
把燒火放到一邊,拉著葉老二回小桌邊坐下。
蘇華榮開始垂著頭抹眼淚,葉老二坐下來也沒了吃飯的心,只死死盯著葉蘇梅。
蘇華榮抬手抹一下眼淚,聲重語問葉蘇梅:“為什麼不攔著你大姐?為什麼不攔著?!”
葉蘇梅低著頭,吸吸鼻子道:“說不讓走,就直接死在外面……”
一個下定了決心要走的人,誰能攔得住呢。
蘇瓷在桌子邊坐下來,出聲問了句:“談多久了?哪里的人?”
聽到蘇瓷這麼問,葉蘇梅這才抬起頭來。
眼里噙滿了淚水,眼眶是水紅,看著蘇瓷說:“差不多一年,不知道哪里人。”
蘇華榮緒激,聽到這話立馬又聲問:“談了這麼久,怎麼不跟家里說?”
蘇瓷抬手拍下蘇華榮的肩膀,讓先不要這麼激。
蘇華榮抿住吸了吸鼻子。
蘇瓷看著葉蘇梅又問:“什麼名字?”
葉蘇梅搖頭,“大姐只說向前哥,其他的沒說。”
蘇瓷低眉深吸一口氣,再看向葉蘇梅,“談了這麼久,為什麼突然私奔?”
葉蘇梅低下頭來,默聲片刻搖頭。
一會又低聲說:“大姐之前就說過,要是有小蘇瓷你的本事,早就再也不回這個家了。”
蘇瓷試圖多問出點信息來,卻問不出來了。
葉蘇梅們知道的有限,連葉蘇英談都是近來才知道的,對那個男人更是不了解,只知道向前,連姓什麼都不知道。
葉蘇梅說:“向前哥對大姐很好的,大姐也很喜歡他。”
蘇瓷看著葉蘇梅,“可就算是再喜歡,再恨這個家,也不該走這種極端。”
蘇華榮聽到蘇瓷這話,用手敲一下桌面,帶著鼻音順著說:“就是這個道理,沒有人說不讓談,想談就先談著,等上個一兩年,等安軍結完婚再出嫁,有那麼等不及嗎?清清白白的孩子跟男人跑了,這什麼事?!”
葉蘇梅不說話了,因為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只知道大姐心里苦,也知道大姐一直想擺這個家,所以大姐這次決定走,私心上是有些向著大姐的,覺得大姐只要能過得開心就好了。
大姐在這個家里,每一天都活得很煎熬。
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既然實在恨這個家,那就瀟灑地走好了,管那麼多干什麼。
看葉蘇梅真的無話可說了,蘇瓷也就沒再繼續問。
比家里其他人都冷靜很多,大約是羈絆一些,能夠比較快地離出來。
看向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葉安軍,對他說:“大姐平時也不走遠,大概率這個向前也是福園公社的。明天我去城里借自行車回來,二哥你的理發店眼下放一放,你接下來就騎車出去找大姐,把整個福園公社翻過來,肯定能找到。”
聽到這話,葉安軍還沒出聲,葉老二忽出聲道:“找什麼找?!正路不走非要走邪路,不管不顧做出這樣丟人敗姓的事,我就當沒養過!”
蘇瓷輕輕吸口氣,認真盯著葉老二:“真不找?”
被蘇瓷用這種神語氣一問,葉老二又悶了聲,不說話了。
這一頓晚飯是沒有人再吃得下去了。
鍋碗筷是葉蘇梅和葉蘇紅收拾的,葉老二躲到自己房里不出來了。
蘇華榮坐在堂屋小桌邊,單手扶著額頭,一直哭。一邊哭一邊跟蘇瓷說:“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我們這一家子,以后都怎麼出去見人呢?”
這一出去,人家必定背后指指點點笑話說——看,他家閨跟人跑了。
頓一下繼續哭:“從前日子那麼難過,被吳家那樣欺負,都沒有這一次這麼傷心,小蘇英是拿刀在我的心啊,我養這麼大,一口一口出來的,卻這樣對我……”
蘇瓷不知道說什麼來安蘇華榮,就這樣聽哭聽念叨。
這要是不讓哭不讓念叨,這一夜怕是都熬不過去。
蘇瓷這一夜也沒怎麼睡好。
早上起來洗漱醒了神,等葉安國來找,直接就拉著葉安國走了,去小樹林和李秋玲頭。
三個人在公社分道,蘇瓷沒有告訴葉安國葉蘇英的事。
到學校找老師請了一天假,便直接在公社坐公共汽車,去縣城找秦老爺子借車去了。
借了車飛奔騎回家里,上葉安軍,兩人一起出去找葉蘇英。
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打算騎車把每個大隊都找一下,見人就問幾句,想著總能問出消息來。
一天的時間有限,本找不到多地方。
蘇瓷坐在自行車后座上,看著廣漠的黃土地,跟葉安軍說:“二哥,接下來幾天,你就這樣再找找吧。”
葉安軍騎著車應聲,“放心吧,給我就行了。”
蘇瓷在后頭“嗯”一聲,給他信心,“肯定能找到的。”
*************
葉安國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在糧站上了一天班,下班后正常回家。
和李秋玲上面,他發現蘇瓷不在,好奇問了句:“蘇瓷呢?”
李秋玲也不知道況,只說:“早上到學校就請假了,好像是有什麼事。”
葉安國知道蘇瓷認識的人多,事也多,所以也沒覺得有問題。
他和李秋玲一起走回家,過了小樹林說再見。
因為蘇瓷不在,他就沒特意從后莊走,而是直接從他家那排莊子前走了。
到家的時候何月香正在院子里做針線活。
看到他回來,何月香立馬把手里的東西扔到笸籮里站起來,迎過來著急說:“你總算下班了。”
葉安國看出狀態不對,只問:“怎麼了?”
何月香抓住他的手腕,微仰頭看著他說:“我也是聽說來的,莊子里有人傳,說大妹蘇英跟人跑了。爸媽沒過來告訴我,我也沒敢過去主問,就等著你回來呢。”
聽到這話,葉安國眼睛驀地一瞪,“蘇英跟人跑了?跟誰?”
何月香哪知道啊,拉著他就往外走,“你趕去問問啊,我沒敢摻和,怕壞事。”
葉安國帶著何月香去到后莊,剛走到院子前,就看到葉老二、蘇華榮以及三個丫頭還有葉安家,都在院子里坐著,全都面無表,也沒有人說話。
葉安國進院子就問:“外面傳的風言風語怎麼回事?”
蘇華榮回了神看向他,沒神地說了句:“安國你下班了。”
葉安國眉心蹙著,問蘇華榮:“蘇英怎麼了?”
蘇華榮還沒開口說話,葉老二直接來一句:“死了。”
葉安國深深抿口氣,意識到這是真的。
他心里也有點接不了,帶著點緒問:“到底怎麼回事?”
蘇華榮和葉老二還沒說話,葉安軍和蘇瓷又到家了。
他兩人忙站起來,直接迎到葉安軍面前,問他:“怎麼樣?打聽到沒有?”
葉安軍搖搖頭,口氣道:“明天再繼續找吧。”
蘇瓷從葉安軍后走出來,看到葉安國和何月香,便說了句:“大哥你下班了。”
葉安國看著蘇瓷,擰眉問:“早上為什麼不跟我說?”
蘇瓷簡單道:“沒有必要,你安心上班就行了,這事給二哥就好,有自行車方便。”
葉安國目定定的,“真不拿我當一家人了?”
蘇瓷輕輕吸口氣,“沒有的事,你可別因為這點事再添了,家里已經夠的了。”
聽到這話,葉安國悶了口氣,說不出話來了。
蘇瓷看著他又說:“就很突然地跟人跑了,二姐三姐說恨爸,恨我們這個家,想要擺掉這個家,原因到底是什麼,先把人找到再說吧。”
葉安國不添了,只道:“好,有需要跟我和你大嫂說。”
蘇瓷點點頭,“沒人會跟你們客氣的。”
目前沒什麼需要葉安國請假幫忙的。
蘇瓷倒是拜托了何月香,讓接下來白天都來陪著蘇華榮,注意一下的緒。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葉安軍東奔西跑打聽葉蘇英的下落,其他人暫時各忙各的等葉安軍這邊的消息。一天盼一天,便發現這樣找人真不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半個月很快就下來了,蘇瓷和葉安國從公社回來,每天到家第一個問的,都是找到人沒有。
今天到家沒有問,是因為葉安軍出去找人,還沒有回來。
葉安軍沒回來,晚飯也不必急著吃。
一家人就在屋里等著,等一個渺越來越茫的消息,等葉安軍回來吃晚飯。
在夜幕垂下來的時候把葉安軍等回來了。
他直接騎著車進門,住車剎一下車就說了句:“我找到了。”
聽到這話,全家人臉都亮了起來,頓時有了神。
葉安軍停好自行車進屋,坐下來喝口熱水暖了子說:“男的孫向前,是孫莊大隊的。大妹看到我就躲,并不跟我回來。只跟我說了一句話,說就當出門掉河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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