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那個電話, 多還是在心里留下了一點疑云。
不過,最近的工作實在太忙,實在無暇顧及其他。項目二期實驗果提后, 專程趕深圳區去了趟會展中心查看果, 順帶還簽了兩個單子。
回到北京,已經是一個禮拜后。
這日是小慈來北京的日子, 兩人約好了下午3點,去車站接。
為此, 溫淩特地請了半天的假。誰知, 徐蓉臨時把到了辦公室。離開時, 已經1點半了。
溫淩連忙奔到路口招手打車。
可有時候, 你越急就越是做不好一件事,老天像是跟你作對似的。
眼看一輛輛出租車過去, 車上的顯示牌都是滿的標志,一顆心直直往下沉,焦急不已。
后傳來鳴笛。
溫淩回頭, 一輛黑的邁赫停到了面前。
車窗降下,看到了后座的傅南期, 詫異道:“傅總?”
“上來吧, 我送你。”
“不用了, 我去接我妹妹。”堵路口實在不好, 飛快解釋了一下妹妹來北京念書的事兒, “地方很遠, 我打車過去就行了。”
“這個點兒, 你還打車去機場?來得及?京廣橋上就給你堵一小時你信不信?”雖是反問,他的語氣卻不容置疑。
溫淩乖乖上了車。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真的要來不及了。
一路上, 都在看手機。
傅南期第一次見這樣焦急,再聯系之前朋友圈的事兒,料想那位妹妹在心里的地位一定非常重要。否則,這樣斂的人,怎麼會發那種朋友圈。
到了機場,溫淩亟不可待地下了車,差點在門口摔了跤。
傅南期眼疾手快扶住:“慢點,來得及。”
他的聲音沉心底,多帶給了一些安。溫淩再一次看表,飛機落地還有五分鐘,一顆心才落下去。
穿過大廳,溫淩隔著人流老遠就看到了溫慈。
“姐——”小姑娘像只鳥兒似的靈活越過人群,一頭扎進了懷里。大冷的天,竟然只穿著。
溫淩放開,皺著眉:“怎麼穿這麼點兒?北京很冷的,都不知道給自己加一件服。”
不由分說把自己的羽絨服下來,裹在了溫慈上,惹來小姑娘一陣抗議:“哪有你說的那麼冷啊?”
“這是室,等你到了外面你就知道冷了。”
絮絮叨叨像個小大人似的,跟平時需要人照顧保護的模樣大相徑庭,傅南期不由多看了一眼。
這時,溫慈也注意到了邊這位氣質不凡的男士,眼睛亮了亮,興道:“這就是你男朋友——宴哥?哇,姐,宴哥好帥啊!可羨慕死我了!”
傅南期微怔,沒馬上反駁,而是看向溫淩。
角飛快地牽了一下。
溫淩大囧,見溫慈還在那兒跟二哈似的圍著他轉,忙道:“別說!這是我老板的老板!口沒遮攔的!”
溫慈“啊”了一聲,目卻并不退地上下打量傅南期,像是探究,也像是衡量著什麼。
“干什麼呢死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喊傅總啊!”溫淩訓斥。但是,誰都能看到眼睛里滿滿的寵溺,掩都掩飾不住。
這還是傅南期第一次見對人這樣毫無保留的關懷。
雖然對他尊敬,多存有幾分忌憚,際中客氣有余又不會完全卸下心房——雖然,那些小伎倆在他看來有些可笑。哪怕對傅宴,也不會這樣。
這個妹妹在心里的分量,可見一斑。
溫慈明顯不怕,被說了也不改,兩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傅南期,圍著他轉了半圈:“傅總?你真是個大老板?”
“怎麼,不像嗎?”傅南期笑,任由看。
溫慈很直接地搖著頭:“你太年輕了。大老板,不都該是白發蒼蒼的嗎?就算不是,也該是著個啤酒肚那種大叔吧?”
傅南期微楞,隨即朗聲笑起來。
溫淩在后面狠狠了溫慈一下,低聲音:“再口沒遮攔,回去我給你好看。”
知是紙老虎,溫慈撇撇,目又往前面帶路的男人看了眼,嬉笑:“姐,他對你有意思哦。”
溫淩差點一個踉蹌,好笑不已:“胡說八道什麼?真以為你姐是西施貂蟬啊,是個男人都能看上你姐?”
溫慈卻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男人都是目的很強的。要是對一位士沒有好,會大老遠帶你來接你妹妹?真當人家吃飽了沒事兒干呢?!”
溫淩沒當回事:“那頂多是不討厭,有好距離喜歡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溫慈:“你什麼都好,就是對自己的魅力認識不清。”
溫淩:“你也什麼都好,就是太自。”對自己自,對自家姐姐的各方面條件也都自得不行。
從小到大,這病改不了。
小時候,有男生說溫淩不好看,溫慈擼起袖子就跟人家干了一架。別看小姑娘細胳膊細的,說大就打,打起來還特兇悍,一不要命的狠勁兒。
據說,那男生被修理得后來看到就繞路走。
把溫慈送到學校宿舍后,溫淩跟傅南期回去。
“回住?”傅南期問。
“去公司吧,今天我請了一下午的假,好多事都沒理完。”
“偶爾也要勞逸結合。”
后來他帶去了上次來過的那個俱樂部,不過不是喝酒,是去打球。
進的是這里最大的一場地,進去時,里面已經站了不人。場有幾人在打桌球,休息區三三兩兩坐著幾個喝茶的。
傅南期直接帶穿過去,上了臺階。
“不說不來嗎?”蘇聞舟放下茶杯,詫異來,目很快落在他后的溫淩上。
“蘇總。”溫淩忙沖他躬。一個禮拜見兩次他的朋友,多有點說不上來的別扭。
“坐啊,帶你過來是放松的。”肩膀被人按了下。
溫淩一怔,已經被他按到了沙發里。
蘇聞舟忍著笑,低頭呷了口茶。
傅南期直接忽略他,在邊的空位上坐下。見在看場,問了句:“會打桌球嗎?”
溫淩搖頭:“不怎麼會。”
“想學嗎?”
回頭,發現他正含笑著他,心跳了一拍。
忙收回目,看自己的腳尖:“還是不了。我很笨的,高中時,學了一個學期的乒乓球,期末考試還是三個班倒數。”
“那肯定是指導你的老師教的不好。”
溫淩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說,訥訥看著他。他笑了下,站起來,手在肩上飛快拍了一下。
溫淩愣怔的片刻,他已經下到場。
“還愣著干嘛?傅老師手把手教習,這機會可不多啊。”蘇聞舟面孔一板,語氣卻是揶揄。
旁邊幾人哄笑。
溫淩被他們取笑得沒辦法,逃也似的下了場,跟到傅南期后。
心里郁悶地想,至他不會這樣取笑。
這幫人捉弄起人來沒個頭兒,簡直百無忌。不過,他們這個圈子里的,有哪個是無名之輩?這樣的份地位,確實不用顧忌什麼。就是個逗趣的。
溫淩緒低落。
傅南期取了球桿折返回來,把其中一遞給。
溫淩站到他旁邊觀。
這室溫度高,他把下的外套信手扔給了過來的侍應,彎腰在那試角度。
他里面是件淺米的高領,袖子松松挽到肘彎里,寬闊的脊背此刻張一張飽滿的弓,憑想象便能聯想到暗暗蓄藏著的力量,令人著迷。
溫淩倒沒怎麼聽過他實質的小花邊,不過,他們這類人,邊應該不缺人吧。傅宴在追以前就有好幾任小友。不過,不太在意這些,只看重他跟在一起后的。只是,沒想到后來在一起了還有各種各樣七八糟的事。
他們這類人,哪怕不主,也有層出不窮的人往上湊,而且,個賽個的盤靚條順,比如任淼。
只是,也聽那些同事八卦過,說他這人很難搞,表面斯文實則眼高于頂,很多前仆后繼的人都是鎩羽而歸。偏偏他外表彬彬有禮,事周到,連拒絕都拒絕得極有風度,人挑不出一錯。
外表看,他確實清心寡,私生活讓人無跡可尋。不過,溫淩直覺他也不可能是那種頭小子。
他這人太有城府了……
恍惚中,傅南期的話打斷了思緒:“這幫孫子就這樣,口沒遮攔,沒故意埋汰你的意思,別放心上。”
“……哦。”反應慢了一拍。
倒不是不領,而是沒有反應過來,沒想到他竟然會跟解釋。
這樣一無名小卒,在這局子里就是個陪襯。要換個上道點的,指不定早活躍起來跟他們攀了。
這一個個的,都是活祖宗。
誰會在意的想法?
不過,也無所謂他們瞧不瞧得上,表面的禮儀到位就行了。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兒。
沒那麼不自量力。
“……像這樣,扣桿的手要穩,擊球的時候要快、準。”傅南期打完,順利球,抬頭跟笑了笑,“淩淩,你來試試。”
溫淩怔了一下。
他喊得太自然了,以至于當時沒有察覺,那是他們認識一年后,他第一次這麼親地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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