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心里一慌,連忙從木梯子上下來。
“……我在后院喂豬呢,馬上就過來……”揚聲道。
吳春花破口大罵的聲音頓了一瞬,然后更加氣憤地罵道:“你喂豬能喂一年啊,地不掃,熱水不燒,等著我伺候你啊?”
只要一想到王招娣害的自己在李秀麗面前丟了人,還被打了一掌。
就恨不得把這個死妮子撕了。
王招娣半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連忙拿著掃把開始掃地。
吳春花還是不滿,冷聲道:“沒點兒眼!掃地什麼時候不能掃?
不知道先燒點兒熱水啊?金寶等會兒起來還得用呢……”
王招娣無法,只得放下掃把,去灶房燒熱水了。
至于林家的古怪,也沒空想了。
林家。
忙完家里的瑣事,上工的哨聲響起。
一家子一人拿半個紅薯,就去下地掙工分了。
林家人多,四個壯漢,四個人,還有四個小蘿卜頭。
每每上工都嘩啦啦一群人,看著很熱鬧。
這種景在大隊很是常見。
這年頭什麼都靠人工,生兒子的重要程度可想而之。
兒子多,干啥事都有幫襯,一家子底氣也足。
誰也不敢欺負。
路上到人,有的扛著鋤頭的婦人笑著問道:“秀麗,吃了嗎?你們出門早的啊!”
李秀麗回道:“吃了,你們也不晚啊,趁著太還不熱,把地里的活兒都做了。”
要是等太升起來,做起活兒來才糟心呢。
其實這時節還好,再過一個多月,天氣就變熱了,到那時下地才真的要命。
那婦人一臉贊同,“可不是,早出門早回家,等太升起再上工,那太遭罪了!”
現在地里的活雖然也不,但也不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只要把隊里分的任務完就能回去休息。
也因此,大家伙兒都趁著早起不熱的時候下地干活兒。
上工路上,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話,沒一會兒就到了分給各家的地里。
李秀麗讓林棠把自己的水壺帶好,又把草帽給戴上。
關心道:“棠棠,了就喝水,累了就休息。
咱家不缺你掙的那點兒工分,別把自己累著了。”
“我知道,娘不用心。”林棠接過水壺,挎到腰間說道。
這個水壺還是上高中時,家里花了不錢給買的。
水壺用兩年了,林棠珍惜的不行,到現在還是簇新簇新的。
李秀麗點了點頭,和林祿挽起,下了地。
已經快五月了,田里的小麥翠綠翠綠的,看著很神。
這會兒地里的農活兒主要是施施,除除草,給作抓抓蟲等。
林棠昨天第一次下地干了農活,一下午下來,就很練了。
一向聰明,手能力又強。
加上被改造過,質好的不像話。
地里這些活對來說跟玩兒似的。
先不說林家幾個大男人,李秀麗和兩個兒媳婦都有些跟不上。
“娘啊,棠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周梅起汗的功夫,一抬頭,看見小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們前頭。
竟還跟上了爹他們。
瞧著不像新手啊!
李秀麗聽到這話,抬眼一看,愣住了。
很快又反應過來,了臉上的汗,張就是夸。
“哎呦,我閨就是厲害,學習好,干農活兒也快,咋有這麼出息的娃呦!
誰說我閨是個只會學習的書呆子,真該把那些人揪過來看看。
我閨是書呆子嗎?我的棠棠明明啥都會……”
周梅只是慨一句,沒想到會聽到婆婆拉拉夸小姑子夸了一分鐘。
了角,不知道說啥。
只能當作耳旁風,蹲下開始拔草。
起落間,帶著前所未有的熱和高昂。
別問為什麼這麼激,問就是對這片土地的深沉。
倒是寧欣配合著婆婆,夸了林棠幾句。
“小姑子當然不是書呆子,哪有這麼機靈的書呆子,
娘你別聽村里人說,那些人都是酸的。”
“棠棠人聰明,腦子靈活,以后的前程好著呢,你就放心吧!”
說這話,倒也不是純粹哄婆婆,而是真心這麼覺得的。
病了一場,小姑子人機敏了很多。
看著人世故也懂了不。
這樣的人,到哪里都差不了。
李秀麗聞言,心里說不出的舒服。
就跟大伏天喝了一大口酸梅湯一樣,舒坦啊。
自從棠棠高考落榜,不是沒人在背后說難聽話。
都知道,也不是不生氣。
可,擔心閨傷心,一直忍著,甚至連搭理都沒搭理,直接冷理。
任由那些人笑,任憑他們說……
只要沒說到閨面前,就不跟那些人計較。
現在,棠棠眼看著真的走出來了。
心里有心疼,更多的是欣。
對和孩子爹來說,閨的平安比什麼都重要。
什麼好大學,什麼分配工作,什麼面子里子……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一提。
看著前面活力四的林棠,李秀麗滄桑的面容出了慈寵溺的笑容。
寧欣看著婆婆,心里一陣發酸。
想家人了。
也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
地里人很多,每塊地里都有彎腰勞作的人。
一群穿著破舊服的小孩兒在田里跟著大人拔草,時不時嘰嘰喳喳說著話,熱鬧極了。
突然,副隊長李建材過來了。
一臉喜氣地朝著田里一聲吼。
“林棠,林棠在哪里?有人找你!
林棠,有人找你!聽到請回答……”
林祿侍弄的地剛好靠路邊,聽到副隊長找他家棠棠,滿臉納悶地問道:
“副隊長,你說有人找我閨?”
李建材看到林祿眼睛一亮。
“對,有人找你閨,是縣里棉紡織廠的廠長。
你閨呢?趕讓去見人吧!”
也不知道林棠從哪里搭上了棉紡織廠廠長的線,太讓人震驚了。
那可是……可是國營廠的大廠長啊。
棉紡織廠廠長?林祿愣住了。
他腦子一團。
這種大人找棠棠干嘛?
心里滿是不解,林祿也不耽誤,朝林棠所在的方向,喊道:“棠棠,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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