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趙亦樹出院了。

裊裊下樓去送他，趙亦樹看著這幾天都累出黑眼圈的孩，的長發，很平靜地說：“裊裊，我們分手吧。”

“啊？什麼？”裊裊沒聽清楚，或者說，聽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

“我們分手吧。”趙亦樹又重復了一遍。

這次裊裊聽清楚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睛有淚閃爍，躡嚅地問：“你，你說什麼，為什麼？”

要哭了，要不是生生忍住，趙亦樹覺會馬上哭出來，可他還是繼續平靜地說：“裊裊，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我真的不想夾在你和趙熠然中間了。”

“小熠……小熠只是一時沖。”裊裊無力地辯解，試圖挽回。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們有什麼糾葛了。”

不，不是這樣的，裊裊搖頭，眼淚落了下來，明明之前，他們還說了那麼多甜的話，約定了未來，怎麼不到幾天，他就和說分手。

用力地抓著他的手臂，結結地說：“亦樹，我會解決的。你，你相信我，別，別這樣對我，我不同意，我不會和你分手的！”

很用力，抓得他的手臂都有些疼了，很怕吧，怕失去。

趙亦樹悲傷地看，但還是開手，他說：“對不起，裊裊。”

說罷，他就轉上車，司機開車。

車很快就開了出去。

趙亦樹過后視鏡，看到在后面追，邊追邊哭，直到追不到才停下來，站著路邊抹眼淚邊招手，似乎在車。

趙亦樹就這樣一直看著，看著消失在視線，然后低頭給發了條長長的短信。

很抱歉以前和你說了很多話，還一起約定了未來，許下了很多承諾，可是對不起，做不到了。

裊裊，對不起，你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那些話。

我真的想和你分手，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就當從沒有認識過。

裊裊，忘了我吧。

短信發出去，趙亦樹關機，他對司機說：“李叔，去機場。”

他宋眉幫他定了機票，他料得到，不會同意，所以想躲一陣子。

找不到他，慢慢的，會放棄吧，這段最后也會淡了，再后來，隨著時間推移，變褪了的回憶。

會這樣的，趙亦樹都想好了，可他還是無力地遮住酸的眼睛，明明都想好了，為什麼還這麼難。

想到哭，他也很想，很想哭一場。

裊裊接到短信，馬上打過去。

不同意，不同意這樣隨便莫名的分手，不行，不要。

但提示已經關機，打車追過去。

別墅門鎖著，裊裊按門鈴，在門外喊，無人回應，喊到嗓子快啞了，忍不住又哭了。

不公平！太過分了！

怎麼突然就說分手，連吵架都沒有，不同意！

這還是的初，不要這樣就結束！

裊裊等到很晚才回去，天黑了，別墅沒開燈，他似乎真的不在。

失魂落魄地走回醫院，趙熠然還要觀察兩天，才可以出院。

進病房前，把臉洗干凈，但眼睛仍紅腫得厲害，一看就是哭過的。

趙叔叔和阿姨都不在，就趙熠然無聊地在看電視，看到，驚了。

“裊裊，你怎麼了？”

“沒事。”裊裊搖頭，懨懨的，低頭發愣。

趙熠然打量，說要回家換服，怎麼回來還是早上那套。

他疑地問：“你不是回家換服嗎？”

“哦。”裊裊本沒聽他在說什麼。

不對勁，趙熠然走過來，溫地問：“裊裊，怎麼了，出什麼事？”

“小熠，別問了好不好？！”裊裊有些煩了，轉過頭，看著窗外，眼睛紅紅的。

趙熠然不說話了，站在邊陪。

裊裊靜靜地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街景，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下，哽咽地說：“趙，趙亦樹要和我分手。”

話一說出口，眼淚就像打開開關，全涌出來了，委屈地問：“為什麼？我，我做錯了什麼？”

趙熠然聽得心一痛又神一振，心痛他們果然在一起了，振他們分手了！

可看到哭這樣，涌上心頭除了竊喜更多是難，長大后，就沒這樣哭過，很傷心吧……

裊裊淚眼婆娑地問：“怎麼辦，小熠，我找不到他。”

趙熠然也無措了，他終于看到他想要的結果，但并沒有想象中的痛快。

哭，他也開心不起來，他像從小到大做的那樣，擁住，聲安：“沒事的，沒事的。”

裊裊還是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噎著：“我真的很喜歡他，好喜歡……”

喜歡？趙熠然聽得心一沉，親口說喜歡他。

接下來幾天，裊裊都去別墅找趙亦樹。

但手機打不通，門也鎖著，他躲躲得很徹底。

裊裊不死心，仍每天站崗般到趙亦樹家報告。

抱膝坐在涼，呆呆傻傻，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夏天這麼曬，卻毫無知覺般，坐著，一等就是大半天。

別墅靜悄悄的，連都不在。記得他說過宋眉在白城有別的房子，可沒辦法，只能在這守株待兔。

這天，別墅終于駛進一輛車。

裊裊猛地站起來，看清后又失了，不是他，是他媽媽。

宋眉坐在車上，看到被曬得臉紅紅的孩，眉皺了下。

進屋拿了東西，要離開時，看到又坐下來，有些傻氣，清澈的眼睛帶著年特有的倔強和驕傲。

打開車門：“上來，我送你一趟，亦樹不在，我給他報了個國外的旅行團。”

裊裊瞪大眼睛，猶豫了下，還是坐進去。

司機在前面，宋眉在后座，裊裊拘謹地坐到邊，打量。

和宋眉只有幾面之緣，最初，每次都是坐車過來，沒一會兒又離開，不管自己，也沒看自己一眼，只覺得冷傲又漂亮。

現在坐在邊，妝容致，穿著一套得的白套，前別著珍珠針，修長白皙的脖子戴著條銀細項鏈，極為簡潔，但襯得優雅大氣。

“在這等了幾天？”

“六天。”裊裊回答，想著能不能求阿姨，告訴趙亦樹的況。

“六天。”宋眉若有所思地重復，司機找了家咖啡館，“裊裊，我們聊聊。”

宋眉去的地方，自然比學生喜歡去的地方高端。

不過裊裊也沒怯，落落大方坐下，就是不明白，一向冷淡的宋眉難得客氣。

有點不安，宋眉笑了：“你別張，我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反對孩子什麼的。”

裊裊努力笑了下。

“你們的事，我也不清楚。他這次說要出去，我還覺得奇怪，原來在躲你。”宋眉輕聲問，“吵架了？”

裊裊眼一紅，難過地說：“他要分手。”

雖然努力在克制，但還是能看得出很不好。

宋眉看著面前的孩，并不是多出眾，但亭亭玉立五甜，還是個很人的孩。喝了口咖啡，語重心長道。

“裊裊，有時候放棄一段，就是放自己一條生路。”

“我，我不明白。”裊裊搖頭。

宋眉繼續說：“在投資領域，有個說法及時止損。也一樣，別太執著。他要真想走，不要去追，追不到的，最后反而讓自己進退兩難。”

“阿姨，您，您是在說我和亦樹嗎？”

“不是，不過人的大多如此，把握好度，就能游刃有余。”

裊裊沉默，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好久才問。

“阿姨，都是這樣的嗎？”算好籌碼，權衡利弊，及時止損？

“也沒有，只是不顧的太苦。”宋眉溫和地看，“裊裊，我只是想你吃點苦。亦樹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他寡淡，淡漠，既然決定要分手，就不會回頭，你再等他，不過徒添傷心。”

是好意，說得也沒錯，趙亦樹看起來很隨和，但凡事都很有想法，不會輕易被人搖。

裊裊又沉默了半天，說：“阿姨，謝謝您。”

“不過，我不會放棄的。”看著宋眉，眼神堅定，“您說的是別人的，不是我。及時止損，我懂，但我這樣就放棄，我會后悔的。”

“阿姨，您說得很對，但有一件事，您錯了，”裊裊看著對面優雅大氣的子，勇敢道，“趙亦樹他沒有那麼淡漠，我和他在一起時，覺得他很好很溫，心也很。您覺得他冷，是您從沒有好好走近他，不知道他是個很溫暖的人。”

宋眉怔住了，這分明就是個傻里傻氣的小丫頭，卻讓覺得有幾分自愧不如。

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宋眉站起來。

要走了，裊裊覺得宋眉不會告訴自己趙亦樹的聯系方式，問。

“阿姨，您能幫我轉告趙亦樹一聲嗎？”

“你說。”

裊裊抬頭，眼睛潤了：“您跟他說，我不答應分手，絕不。”

“好。”宋眉點頭，有些容，“裊裊，希你的運氣能比我好點。”

宋眉上車，看著仍站在原地的孩，神悲傷又堅定，仿佛看到多年前抱著孩子茫然走在街上的自己。

眼睛有些酸，想起他也曾說過，你是我此生披荊斬棘的不負。

都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