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溫子微微瑟了一下,怔怔看著他手里的杯子,眼眶通紅,“我聽話就能把寶寶留下嗎?”
簡清擰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不像是恢復記憶了,“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阿清答應過我的要把寶寶留下”程溫垂下眸子,聲音有些啞了,“為什麼要說話不算話”
簡清一聽這話就想起那張照片,腦子里不控制地浮現出他被殷靖南在下承歡的畫面,臉頓時冷了下去,著杯子的手上青筋暴現,“因為他是個雜種。”
從小到大程溫一直被周圍的人安著這個名號,這會兒從簡清里聽到,他只覺得難過,清瘦的手指攏住肚子,有些著急地小聲辯駁道,“才不是呢”
“這是我們的寶寶”
不是雜種
“我說是就是。”簡清面發寒,語氣冰冷,“我給過你機會了,可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麼事兒。”
“今天要是不把孩子流掉,就別想跟我回家。”
程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了,對方要這麼對他,眼眶直發酸,難地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悶悶道,“那那我就不回去了”
“你說什麼?!”簡清倏得擰眉,眼里似要噴出火來。
“我我搬出去住”
“就不會煩著你了”程溫小聲解釋著,“聽說寶寶生下來的時候很吵的等他大一些,就會很乖了”
“阿清不要這麼討厭他嘛他他以后一定會很乖的”他說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這件事你想都別想。”簡清臉青白,一字一句將話從牙里出來,難以置信他竟然還想著離開他。
至于孩子,要真是他的也就算了,礙事兒就礙事兒點,如果不是,生出來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赤的辱。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是自己乖乖進手室,還是要我親自手押你進去。”
簡清將杯子‘嘭’得重重放在桌面上,轉就走,泄憤一般摔上門。
程溫嚇得抖了抖,突然覺得腦中有些疼,捂著頭艱難地躺了下去,本能地蜷了起來,眼角不斷劃過淚水。
記憶里,那人似乎曾很多次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他的視線。
一些殘忍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剪影,隨著痛苦加劇,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陳特助一直在門外等候,見老板出來,趕打了招呼,“簡總。”
簡清點了點頭,冷著臉往電梯走,“你告訴倪主任,手暫時推遲,順便查一下是誰把消息泄給程溫的。”
“不嚴實,還留著做什麼。”
“是。”陳特助恭敬地點頭。
快到電梯口的時候,簡清突然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找個人看著程溫,別讓他跑。”
“好。”陳特助道。
黑寶馬平穩地行駛在路段上,陳特助過后視鏡不小心瞥到老板始終繃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不開心,注意著前方路況,試探著開口道。
“上次您讓我送去的禮程先生沒收,后來怎麼樣了,您跟他解釋了嗎?”
簡清正發著呆,滿腦子想得都是醫院里那個傻子,沒怎麼反應過來他說的話,皺眉道,“我什麼時候送程溫禮過?”
陳助理頓了一下,面不改地提醒道,“Boss,我說的是程冉先生。”
“哦,沒有。”簡清閉上眼睛按了按太。
最近糟心事實在太多,他的心怎麼都無法愉悅起來,算算時間,已經有一周沒跟程冉見過面了,這期間甚至都沒怎麼想起他。
都是那個傻子做得好事,分散了他太多注意力。
“那天他是怎麼回復的?”簡清睜開眼睛。
“程冉先生說要跟您到此結束,只保持老板跟藝人的普通關系,如果您看他不順眼的話,可以讓他滾蛋。”陳助理語氣里夾雜了些忐忑,“還說祝您和程溫先生幸福。”
說罷他又看了一眼后視鏡,好在老板并沒有要生氣的意思,臉上神淡淡,看不出緒。
“您看今天要跟他聯系嗎?”
“不用了,等過段時間再說吧。”簡清道,“他需要冷靜一下,等他消了氣我再去解釋,他會理解的。”
畢竟,程溫只是疏解的工,他才是自己準備攜手一生的人。
今天就是正常的工作日,去了公司后簡清就沒出辦公室的門,連午飯都是助理訂的外賣隨便解決的。
快要下班的時候,門被敲響了,得到他允許,陳特助走進來將一個黃的牛皮紙袋放在了他面前的辦公桌上。
“Boss,這是殷先生剛才送來的,他說請您務必要仔細聽完里面的東西。”
“殷先生?”簡清一下就反應過來,面沉了下去,“殷靖南?”
這個名字就像一把火,可以輕易點燃他心的憤怒。
“是的。”陳特助道,“他說這有關一周前程溫先生上發生的一件事,很重要。”
一周前程溫上發生的一件重要的事
不就是他跟殷靖南上床的事嗎
不然還能是什麼?
簡清住紙袋,指骨泛白,面上勉強還維持著平靜,“知道了,你出去吧。”
等助理離開后,簡清就有點控制不住了,眸子里出冷人的寒,死死盯著手里的牛皮袋,許久才打開。
里面裝著一黑的錄音筆,小巧而致。
這更加證實了他心的猜測。
殷靖南現在是在跟他示威嗎?
簡清額角青筋跳,雙繃一線,將錄音筆取出來在手心,只要按下上面那個小小的圓形按鈕,就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
拇指緩緩覆蓋在上面,卻遲遲沒有按下。
兩分鐘后,他猛地起將錄音筆扔到了不遠的垃圾桶里。
如果里面傳出來的,是程溫糯綿的,他不了。
他真的會殺人的。
“啪。”
2250病房傳來的一聲類似于瓷碎掉的脆響,立刻吸引了門外保鏢的注意力,他猛地扭把手推門而,發現穿著寬松病號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明明子單薄得很,肚子卻大得過分,顯得跪著的作極為笨拙吃力。
男人有些無措地抬頭看向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眼角微微發著紅,“對對不起”
“我我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沒關系,不用收拾了,我來吧。”
他就是簡清花錢顧來的一個保鏢而已,實在不需要男人這樣道歉,就是他有些不明白,這麼虛弱蒼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被24小時監視。
對方小心翼翼的樣子令人忍不住到心疼,保鏢習慣面癱,將他扶起來的作卻很溫小心。
程溫被攙到了床上,半靠在床頭重新蓋好了被子,看著他小聲道,“謝謝謝。”
接著,保鏢蹲下去將大塊點的碎片用手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細碎的則用掃把清理到了一起,細心地檢查了一遍地面,確定沒有碎片殘留才拿著垃圾袋出去。
程溫又細細說了聲謝謝。
等門被關上后,他將右手從被子下面出來,打開掌心,上面躺著一塊兒不大不小,卻很尖銳的玻璃碎片。
是剛才就握在手心藏起來的,對方沒有發現。
程溫低著頭發了會兒呆,然后將碎片藏到了枕頭下面。
自從那天離開后,簡清已經好幾天沒來了,有兩個保鏢會流換班守在門口,不準他出去。
程溫像個犯人一樣被囚起來,除了在自己的病房活以外,哪里都不準去。
小傻子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打開窗戶看著外面螞蟻般川流不息的車流和人群。
他知道,下一次阿清來的時候,就要他打掉寶寶了。
他想,也好。
要是寶寶沒有了,他在這個世界就沒有牽掛了,從這里跳下去,就能和爸爸媽媽永遠團聚了
簡清是幾天后的一個下午來的,進門就看到男人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他面一如既往地冷淡,“恢復得差不多了吧,你想好了嗎?”
“是自己乖乖進手室,還是我抱你進去。”
程溫子僵了僵,收回目,低下頭不敢直視簡清的眼睛,“我想好了”
“寶寶是我一個人的”
“你你沒有權利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
簡清本來就心不好,這會兒面越發沉可怕,咬牙道,“幾天不見,你翅膀了是不是,敢這麼跟我說話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你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屬于我的,在我沒有玩兒膩之前,我讓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以后別說這種話,對你沒好。”
“把孩子打掉,就現在,醫生已經在等了。”
他原本還想好聲好氣地哄一哄,沒想到這個傻子跟他擺臉,那他也就沒有客氣的必要了。
簡清朝床上的男人步步近,后者神呆滯,沒什麼反應,就在他快要走到的時候,程溫抖著手從枕頭下面出一塊兒玻璃碎片,抵在了脖子上,無聲地哭著,嘶啞道,“你別過來”
“你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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