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已經散完會,但誰也沒走,各部門負責人端端正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目送小老板將老板帶出會議室。
等不見人影后,一群人才將那口心驚膽戰的濁氣吐出來。
“以為今天要代在這了,我都在想下一家去哪里比較好。”
“那位先生看著年輕的,膽量倒是不小,我在他這個年紀完全比不上。”
“人家是合法關系,自然是不怕,你們誰見過季總這樣好脾氣?”
話題聊到這里不免有些八卦,又有人說:“好脾氣是一回事,老板不發火時對誰不是客客氣氣,但如果是結婚過一輩子,季總這樣的……”
他想了下,搖搖頭,實在想不出自家老板和人親近的模樣。
那位老板就像雪,一年四季都是冷的,神圣不可高攀的模樣,誰誰死,今天他們已經算是大開眼界了。
人事部經理了下禿禿的頭,“能死里逃生已算萬幸。”
會議室眾人唏噓了兩聲,心想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不管兩位老板到底親不親近,只求那位小老板能多來幾趟公司,讓他們這些在老板手下討飯吃的職工們好過一些。
窗外夜漆黑一片,城市高空中懸掛一月,室沒人說話更顯安靜。
等了一會兒,有人試探問了一句:“現在老板和那位先生應該下去了吧?”
“差不多,應該不著了。”
眾人默了幾秒。
“……那我們走?”
一群人互相看了一眼,估著兩位老板已經下了樓,才紛紛收拾東西出門走向員工電梯。
景淮出了會議室后,先陪著季靖回辦公室拿了點東西。
男人在桌前仔細收著回去要看的資料和文件,神還帶著幾分未褪去的凌厲。
景淮想起剛才在會議室撞見的景,鎮定冷靜的總裁上氣場全開,穩重沉靜,深邃的眸子滿是上位者獨特的銳利,多看一眼都讓人發,一屋子人戰戰兢兢聽他說話,連自己剛進去的時候都被嚇了一跳,開口不帶了點抖。
“晚上想吃什麼?牛排吃嗎?”
現在的季靖延氣質溫和,與之前判若兩人。
等他收拾好,景淮走過去,牽著他的手指,點頭:“吃。”
男人聞言便發消息讓徐汶訂位置,他垂著眼簾,翅般的睫便顯得各位纖長,在辦公室的燈下多了幾分。
景淮忍著蠢蠢的手指,又喊了一聲:“哥哥。”
聲音低低的,調子故意帶了點撒的味道。這個小作由他做出來一點都不氣,反而是年該有的朝氣蓬。
季靖延回眸看他,正好對上了景淮閃亮的眼,里面什麼緒都有,看得人心都了下來。
“怎麼了?”
“沒怎麼,”景淮眨了下眼,“就是一天沒見你,有點兒想。”
他一向如此,把喜歡常常掛在,本是中央空調似的渣男行為在景淮上卻化作了坦率,讓人升不起任何討厭。
季靖延看了他幾秒,放下手里的東西,扯了下被牽著的手指頭:“過來。”
“怎麼了?”
季靖延揚著下,吻了吻他的鼻尖。
景淮呼吸岔了一瞬,沒有躲開。
順其自然地,兩人接了一個吻。
不重,時間也不長,卻很纏綿。
熱期本就是如此,對方一個作就能輕易勾得人心跳紊。
是的,也是燙的,景淮甚至能聞到對方上沾著的男士香水味,很淺很淺,混合著季靖延獨特的男荷爾蒙,在鼻尖繞了一圈又一圈。
等到雙方氣逐漸加重的時候,景淮主結束了這個吻,再下去要搶走火了。
他將頭擱在季靖延前,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
季靖延手輕輕按在他頭上,溫地著。
景淮等緒平復下去,抬頭燦爛一笑:“了。”
季靖延盯著他紅潤的:“等下。”
“嗯?”
然后景淮覺被按住了,季靖延出拇指,幫他了一下上面的水漬。
指腹不是生慣養的細膩,有些糙,完后沒急著拿開,反復了幾下。
景淮覺季靖延玩的不是他的,是他的心臟。
“好了,走吧。”
景淮:“……”
真是要人命了。
到了電梯口,景淮正準備按高層專屬,卻被季靖延阻止了:“走普通。”
景淮疑地看過來:“現在應該很吧?”
剛剛散了會,各部門的高層應該已經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宣布了事項,現在全員工都該下班了。
季靖延道:“沒這麼快,他們下去要刷高層卡。”
景淮明白過來,現在的不是員工電梯,而是專屬電梯。
兩人避開人群,還可以在電梯里獨一會兒。
“好。”
景淮紅著臉按下普通電梯的按鍵,然后站在椅后面等。
從背后看季靖延又是一番風景,他的背得筆直,無論如何都不會彎折一般,昂貴致的西裝完襯出他寬肩窄腰,如果沒有下面那張椅,不比時尚雜志封面遜。
景淮從背后環住他的脖子。
季靖延微微側頭看他,像是詢問,但景淮沒看見,低著頭親昵地在他男人上蹭來蹭去,一會兒是脖子,一會兒是臉,恨不得整個人都黏上去。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會忍不住地想撒。
季靖延失笑,手按著他的頭,順勢用額頭親昵地磕了他一下。
“別鬧。”
季靖延很會有這樣主的親近,景淮更舍不得放開,干脆摟得更了些。
叮——
員工電梯門打開。
景淮沒將子挪開,先抬眼看了眼。
電梯里,不是預想中的空無人,而是黑的一片。
景淮掃了兩下,還看見了幾個面孔,是剛才開會的各位。
兩人曖昧親昵的姿勢就這樣袒在大眾眼前。
電梯外大眼瞪小眼,都傻了,誰也不敢。
景淮僵住了。
臥槽。
說好的員工電梯不堵呢?
說好的這群人要走專屬電梯呢?
臥槽,他是不是把季靖延的形象毀了?
電梯里的人同樣沒好到哪里去。
一群人商量了半天,本就是想避嫌才在會議室干等了那麼久,還擔心走專屬電梯會上專門繞到普通電梯,結果萬萬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
電梯門開的一瞬間,眾人清清楚楚看見老板臉上帶著無限縱容和寵溺的笑,雖然一閃而逝,但已足夠讓他們到驚嚇。
雙方你看我,我看你,同時只有一個念頭:失策了!
忐忑,不安。
電梯門大開著,沒人進,也沒人出,空氣詭異地安靜著。
季靖延率先打破沉默,臉還是眾人悉的冷淡疏離又客氣,仿佛之前的緒只是錯覺,他朝眾人道:“今天大家辛苦了。”
眾人:“……”
老板突然而來的關心,讓人心慌。
總覺得下一秒,他們就會被滅口。
一個經理試探出腳,干道:“季總你們先下去,我們等下趟……”
“不用。”季靖延出聲打斷他們,道:“我們坐旁邊的電梯下去。”
一群人不敢不應:“好的,季總辛苦,季總再見,小老板再見。”
電梯門重新關上,隔絕了里外的視線。
直到看見樓層數字不斷往下,景淮才回過神,緩緩捂住臉。
就算臉皮厚如城墻在此刻也有了不好意思:“對不起,我給你丟臉了。”
季靖延欣賞了一會兒他的窘態,覺得有好笑,但他到底沒笑出來,而是認真道:“不會。”
“可是……”
“你做什麼,都不是丟臉。”
這話簡直偏心護短的沒邊。
的緒從心底一涌上來,景淮很用,他將手放下來,紅著臉回了聲好。
吃完飯回到家,時間已經不算早,洗漱過后景淮慵懶地躺在床上。季靖延收拾完去了書房,還要一些事要理。
景淮睡不著,又不想去打擾他,干脆把手機拿出來,翻著相冊里的照片。
大多數都是今晚上拍的,徐汶訂的餐廳是很高級,無論裝修服務還是味道都是一絕,擺盤漂亮的像藝,景淮窮了兩輩子沒見過世面,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好多照片。
西餐應當配紅酒,但是季靖延回來還要繼續加班,景淮也不喝酒,便點了飲料。
飲料不知道怎麼做的,明玻璃杯里的拉花剛好拼湊出一個心,景淮興致上來,纏著季靖延配他比了個合心,然后讓侍者幫忙照了相。
暖黃的燈下,兩人修長的指尖配合晶瑩剔的杯子,特別好看。
景淮笑了下,然后將微信頭像改了。
他順手看了眼朋友圈,然后目頓住了。
【喻烽:希老師早日康復,無病無災[拜托]】
沒有配圖,但是有定位,是易志桐呆的那家醫院。
景淮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像是突然間般終于記起這是穿書。
許久不出現的危機又涌現出來。
想了想,他還是敲了喻烽的聊天框。
【景淮:在?】
【喻烽:淮淮!你終于理我了!說吧,這次要扎哪里?我保證給你養得白白的,絕對不傷針!】
傻言傻語,景淮差點被他逗笑。
【景淮:不扎,想問點問題。】
【喻烽: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景淮:易志桐準備怎麼對付季靖延?】
對方像是被嚇傻了,好半天沒回消息,過了好久,打出幾個點點點。
【喻烽:……你怎麼知道這事?】
因為我是穿書過來的,小傻瓜。
【景淮:易志桐是季靖延舅舅。】
這次是真把人嚇著了,喻烽打了好幾排驚嘆號過來。
景淮猜測,原著里喻烽應該是知道這層份的,然后兩人聯手搞垮云跡。
但現在因為他改變了劇,喻烽暫時沒對季靖延表現出什麼惡意,易志桐不好挑撥兩人關系,便也沒多此一舉提自己份。
原著里的喻烽確實可惡,也夠渣,但現在由于景淮對他不上心,人也沒那麼作,喻烽脾氣里的惡劣因子沒有機會發出來,除了那次強|未遂。
人還是有改造的機會的。
但景淮跟他說得并不是這件事。
【景淮:所以你是真的知道他的計劃。】
【喻烽:……你詐我?】
【景淮:兵不厭詐。】
【景淮:來,說說吧。】
然后他就看見對方聊天框頂上一直“正在輸中……”
過了好久,對方終于回了一條——
【喻烽:我干嘛要告訴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替季靖延問的!你的人在我這里,心卻在季靖延那里!你騙我的心還不夠,還想騙我消息!】
【景淮:……】
【喻烽:想套消息,至得一個……不,要兩個親親!】
景淮沒忍住:【你終于活夠了?】
那邊言辭鑿鑿。
【喻烽:連個親親都不愿意給,還敢說你老公!】
【喻烽:你個心盜賊的渣男!】
景淮:???
這人又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