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錦衛總往自家桃園跑,所以梁定安起了疑心,一大早就尋到扶蘇。
兩人坐在院石桌旁,一邊下棋,一邊說話。
梁定安朝扶蘇嘆息,“最近錦衛把京師鬧得犬不寧,連我家的桃園都沒放過。這不,昨日又從上到下找了一遍,每寸土都沒放過。我家那桃園多大呀,我大方的很,把后頭的山也給他們挪出來了,我家那山多大啊,他們現在估計還在翻土玩吧。”說到這里,梁定安忍不住幸災樂禍。
扶蘇執白子落棋盤,朝梁定安的方向掀了掀眼皮,“好玩?”
“不好玩嗎?”梁定安反問。
扶蘇懶洋洋掀了掀眼皮,“近日里你還是注意些的好,不然自個兒腦袋什麼時候掉的都不知道。”
梁定安神一凜,低聲音問,“出事了?”
扶蘇捻著白子在指尖轉,“算出事,也不算出事。”
“你跟我打什麼啞謎呀。”梁定安不樂意了。
“你輸了。”扶蘇扔掉手里的白子。
“什麼?輸了?什麼時候?”梁定安哀嚎。
扶蘇會心一擊,“剛剛。”
梁定安仰天哀嚎,“我說,你就不能讓讓我嗎?從小到大,我就沒贏過,真是沒意思!”說著,梁定安扔了手里的黑子,雙手環,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來。
扶蘇單手打開折扇,慢條斯理的開口,“不要子。”
梁定安:……
梁定安把手里的兩顆白子扔回去,“不下了,不下了,連子都不讓我。”
使上來撤了棋盤,端上茶水。
梁定安嫌棄道:“不喝茶,換酒來。”
使換了酒來,梁定安親自替扶蘇斟上,“來,今朝有酒今朝醉!”
扶蘇單手端著酒杯,那盈盈氤氳的酒從白玉盞泛上來,出一淺薄而的人影。
扶蘇想到了昨日狀。
鼻息間的酒香越濃,似乎還夾雜了一兒香氣。這清冽的酒變了人溫潤的眼,蘊著水痕,滴滴答答往下落,浸了他的袍角。
扶蘇呼吸一窒,頭一滾,仰頭吃下一盞酒。
那邊梁定安打開了話頭,“我那妹妹最近是愈發不講理了,上次砸了那陸五小姐一個茶盞,也不知道五小姐那漂亮的小臉蛋怎麼樣了。”
平日里,梁定安說些葷話,扶蘇是沒覺的,可不知為何,今日卻突覺不適。
梁定安說完,才發現邊人垂眸沉思著,似乎一點都沒聽到自己說的話。
“喂,扶蘇公子?”梁定安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才喝了一盞酒,不會就醉了吧?”
扶蘇回神,張口問,“若是誤會了一個人,該如何賠禮?”
“喲,咱們扶蘇公子還有低下高貴頭顱的一天?”梁定安打趣了一句,正經支招,“我一般嘛,就是請喝頓小酒,吃些小,玩些小花娘。”
扶蘇靜了靜,道:“不是男子。”
梁定安立時就問,“您是得罪哪位長輩了?”
在梁定安心里,他這位手足兄弟邊親的除了長輩就是使。作為貴公子,梁定安定然不會認為扶蘇是要給使賠禮道歉。
扶蘇:……
“大概……十五六。”
梁定安震驚了,“不得了啊,不得了,我的扶蘇公子這是春心萌了?嘖嘖嘖,這春天果然是個好日子。”
“我對沒意思,只是誤會了。”扶蘇神淡薄的解釋。
梁定安看男人面,果然見他跟平日里一般,便忍不住嘆息,“你這鐵樹什麼時候才能開花啊。”
調侃完,梁定安給扶蘇支招道:“小娘子嘛,喜歡漂亮的裳和首飾。聽說珍寶齋近日里出了一套頭面,最是奢華漂亮,我妹妹嚷著要許久了,我割,讓給你。”
梁定安話音剛落,后便傳來一道聲脆語,“哥哥你怎麼這樣,說好要送我的。”
梁含蕓提而來,穿過森森綠竹,行到兩人面前,然后面紅地看扶蘇一眼,行萬福禮,“扶蘇哥哥。”
扶蘇起,回禮。
梁定安看一眼梁含蕓,輕輕搖頭,一臉寵溺的責備,“你知不知道規矩?怎麼到跑?”
“我是來尋蓮兒玩的,正巧路過而已。”梁含蕓坐到扶蘇和梁定安中間的石凳上,“對了,我近日里聽說了一件趣事,你們想知道嗎?”
梁定安看一眼如老僧定一般的扶蘇,再看一眼自家春心萌的妹妹,嘆息道:“你說吧。”
梁含蕓興致道:“就是那個陸婉的。”
原本垂著眼簾擺弄酒杯的扶蘇作一頓。
梁含蕓沒注意到扶蘇的作,只仰著下頜繼續,“聽說娘剛死,尸還沒冷,就把娘的那些金銀首飾都給搜刮走了,連娘腕子上從小戴到大的鐲子都取下來自個兒藏了,還直罵娘這麼些年了,連銀子都沒存下多,只這麼幾個破鐲子,值幾個錢。”
梁含蕓說完,朝神不明的扶蘇看一眼,最后結語,“可不是我故意為難,是自己子惡毒,詭計多端。”
梁定安哪里不明白梁含蕓的心思,這是上次砸了人后怕扶蘇覺得子差,這才來扶蘇面前故意說這番話的。
“梁含蕓,這種話可不能瞎編。”梁定安難得面容嚴肅。
梁含蕓立刻不高興了,“這話哪能瞎編呢,是興寧伯爵府的老奴親口說的。那時候這小丫頭才幾歲呀,這心思就這般歹毒了,娘剛死,就惦記著銀子了。”
“啪嗒”一聲,扶蘇突然將手中酒盞放下,“我有事,先去了。”
“哎?不喝了?”
扶蘇沒理梁定安,徑直起,走出院子,臉上淡薄之漸褪,顯出怒。
.
扶蘇剛出院子,候在門口的青路見自家郎君面凝重,腳步匆匆,立時上前,“郎君,可是有要事?”
扶蘇著折扇,薄抿,“替我去查一個人。”
青路問,“郎君要查誰?”
扶蘇雙眸微瞇,“陸婉。”
“上次不是查過了嗎?”青路不解。
“查的不細。”扶蘇斜眼看他,語氣略重。
青路撓了撓頭,“那郎君,要多細?”
“你說呢?”
青路沉半響,“小人還是第一次見郎君您對小娘子興趣呢,我本來還以為咱們衛國公府要絕后了。”
衛國公府唯一繼承人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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