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正和王燾在宮外太醫署鉆研治天花的種痘,皇后讓三皇子也參與此事,為人不愿張揚的楊貴嬪心里總是不安穩。
所以三皇子今日出宮時,又細細囑咐了一回。
月公主聽到母妃和三哥說話,知道李絮也要跟著出宮,就趁人不備悄悄兒提前鉆進馬車里,躲在蓋了布的桌子底下。
王梓青頭一回跟三皇子同乘一輛馬車,有些坐立不安,腳不時挪來挪去,然后就踢到了月公主。
于是,月公主就暴了!
已經藏無可藏,月公主在三皇子的怒視下,只得掀開桌布鉆出來。
“妹妹答應陪我練琴,好些天沒來清醉閣了。”
月公主一臉委屈:“我就是想來找玩兒。”
被三皇子抓個正著,月公主哀怨的看一眼李絮,好像是個始終棄的渣。
三皇子被自家妹妹給氣笑了:“小皇妹這些天跟著孫醫正在太醫院當值,這次隨孫醫正出宮,也是為了去太醫署觀習醫,你瞞著母妃鉆進馬車里想混出宮,倒還先委屈上了。”
馬車都已經駛出宮門,行走在了長安城的鬧市中。
事已至此,人都混出宮了,總不能又調轉馬車將人給送回清醉閣。
看月公主在朝李絮眉弄眼,三皇子一陣頭疼:“你要跟著也可以,多學學小皇妹的沉穩,進了太醫署不許搗,不許四闖。”
“月兒保證乖乖的跟著妹妹。”
“三哥最好了!”
月公主頑皮的做了個鬼臉,挽著李絮悄聲問:“,我聽說吳嬪被降為婕妤,是不是真的?”
吳嬪被降份位的事兒,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后宮。
月公主知道也不稀奇。
李絮點點頭,嗯了一聲。
“吳嬪看著人很溫婉,沒想到骨子里壞了,表面上對你和魚娘娘好,背地里卻克扣玲瓏居的月俸,還縱著徐才人欺負你們。”
月公主跟李絮有說不完的話:“父皇降了的份位,真是罪有應得,我猜要不是他爹在朝中居要職,父皇一怒之下會將打冷宮……”
看三皇子著作疼的額頭,言又止的樣子,李絮知道一定是為后宮眷,妄議朝政不妥。
為了打斷月公主這個話題,李絮裝作第一次出宮,很好奇長安城的樣子,將馬車的車簾掀開一,過車簾隙往外瞧。
這果然也吸引了月公主,跟著將小腦袋湊過來,看到街市兩邊琳瑯滿目的貨架,頓時將什麼吳嬪爹在朝中居要職的事兒忘得一干二凈。
腦子里只剩下糖人、餞、胡餅等諸如類此一堆好吃的東西。
李絮卻被街邊顯眼立的碑吸引住了:“那邊有人在看石碑,師父您昨天提過,父皇有讓府在街道旁設立石碑散播疾效療方,剛才瞧見的,是不是您老所說的石碑?”
李絮私下喊孫醫正時,一口一句孫老頭兒。
但在有人的時候,還是很給他面子,張口閉口都是師父,您老這種尊稱。
可惜孫醫正還沉浸在他得了一方好玉麒麟做鎮紙的喜悅中,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寶貝徒兒給了他足夠的尊重。
王梓青見他還在擺弄玉麒麟,知道他師父收藏的老病又犯了。
“沒錯,師妹看到的,正是皇上讓府在街道旁設立散播疾效療方的石碑。”
說到玄宗,王梓青難掩崇拜之:“歷朝歷代將大夫列三教九流,當今皇上卻十分圣明,不但讓府在街道旁設立石碑散播疾效療方,還以編著者的份,頒發了《廣濟方》,在各州府設立一位醫博士。”
三皇子顯然沒想到王梓青是他父皇的狂熱崇拜者,看他說得神采飛揚,忍不住話。
“父皇希大唐的子民都能康健,為男兒有一副好板,才能守衛戍邊,保家護國;百姓們無病無痛,才能安居樂業,天倫之樂。”
王梓青跟三皇子聊起跟醫有關的話題,頓時與他同車的拘謹然無存,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李絮聽得饒有興致。
月公主卻聽得直打瞌睡。
還好,可以過馬車簾隙,瞧瞧長安城的街景,瞧瞧街邊攤子上擺了哪些好吃的來提神,就這樣馬車駛過鬧市,進了太醫署。
月公主很不明白,長得那麼好看一個太醫,怎麼盡叨叨一些聽不懂的話。
終于不用再聽王梓青嘮叨了,對太醫署有些好奇的月公主,想著下了馬車可以好好逛逛,看為大唐百姓和達貴族診病的太醫署是什麼樣子。
然而,馬車進了大醫署后,卻徑直駛進了側門一偏僻的院落。
月公主跟著一行人下馬車后,有個著淺青衫的男子將他們迎進一滿是藥格柜子的屋。
“王大人已經在房恭候多時,三皇子和太醫正先在此稍作歇息,下去看看那邊可有準備周全。”
不時有人進出屋子揀藥材,都是穿月白長衫,不像剛剛迎他們進屋那人一樣,還披著淺青帶氈帽的袍子。
想來帶各邊條的月白長衫是太醫署統一配制的裳,而淺青帶氈帽的袍子,只有進出室才穿。
李絮仔細觀察揀藥的人配些什麼藥,猜測此是一個置放貴重藥材的藥房。
青衫男子很快去而復返,手捧著一疊淺青袍子進屋,將帶氈帽的袍子分發給他們披上,然后再從陶瓷瓶里取出藥丸讓他們服下。
“王大人那邊已經準備周全,穿上這袍子,服下王大人配的解毒丸,能隨下去室了。”
又是穿奇奇怪怪的袍子,又是服下解毒的藥丸,走到室門口還能聽到里邊有小孩兒的哭聲,月公主有些后悔跟著混出宮了,不安的扯了扯李絮的袖。
李絮給了一個安的眼神,主牽起的手。
上李絮眼神里的鼓勵,月公主覺得有陪著,好像沒那麼害怕了。
了扣著李絮的手指頭,大著膽子跟一起進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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