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了海棠林,便依依不舍地分開了。趙無言回房休息,慕白雪去孫老先生取藥,隨后又去了小廚房做補湯。
因為去了孫老先生那里,還特意和他要了些可以湯的珍貴藥材,也學著做藥膳了。本想著中午的時候,給趙無言一個驚喜,只是沒想到安慶大師提前府了。
聽到下人稟報,慕白雪雖然稱病不能親迎出門,卻還是等在了破影云歸的門口,一見到他進院,便磕頭行了大禮。
慶安大師竟側了側子避開了,一副之不起的樣子:“徒兒不必多禮,可大好了?”
聽到他客氣,慕白雪自然恭敬的回話:“回稟師傅,阿雪的其實并沒有什麼大礙,一會您給阿雪瞧過之后,能再給我十哥看看嗎?他現在也在府中養傷,有您治療過后,才能好得快些。”
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是要給十王爺這麼快好了找個合理的理由,不然回頭別人再懷疑他裝病就不好了,畢竟傷筋骨一百天呢,他摔斷了雙,這才幾天就好了,難免遭人詬病。
慶安大師點了點頭,便被慕白雪共恭恭敬敬地迎進了正殿。說起來慕白雪其實也有些張,這就一直沒正常過,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
現在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不問世事的得道高僧,慶安大師下山了月璃府,為他的徒瞧病了,月璃府的人自然也都張極了。
他們雖然都沒敢圍過來拜見叨擾,卻都遠遠地駐足,暗自在心中祈福,希自己的主子能早日康復。就連白家人都集站在院門口,不時地派人來破影云歸探聽消息,看起來更讓人張。
慶安大師反倒是最淡然的一個,先喝了茶潤,又用水凈了手,甚至還念了幾聲佛語之后,才虔誠地為慕白雪請脈,把慕白雪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心想知道的他是給我看診,若是再焚個香,不知道的怕以為他要敬菩薩呢,不就是看個病嗎?有必要搞得這樣隆重?
在慕白雪的一片忐忑中,慶安大師足足閉目凝神,探了半柱香的的時間,最后讓所有人退下才緩緩開口。
“公主殿下的盅雖然被不幸發了,但是近日來調理得當,在明年年底之前不會復發,大善,大善。”
慕白雪一聽,就有些迷茫了,之前不是說就剩下半年了嗎?怎麼自己養著養著,還能好了不呢?當然不會想到是趙無言以心頭藥的功勞,畢竟他做什麼從來都不邀功,深藏功與名。
慶安大師也不說破,見回過神來,才又繼續說道:“才多久沒見,公主竟然又染上了別的重疾,與南夙舊人命息息相關,心緒也會被其干擾,輕則夢魘纏,重則心痛窒息,不妥,不妥。”
沒想到這種蔽的問題慶安大師也能探查出來,慕白雪極為欽佩,急忙恭聲問道:“師傅,這病可有解?都怪徒兒不好,一時起了貪心,練了訣。當時只想著即能治他的病,又能讓自己功力大增,沒想會有這種患,現在簡直是其所累,夜不能寐。徒兒甚至想過自廢功力,會不會將這邪功拔除,可是又怕只是徒勞,求師傅助我!”
見到慕白雪沖著自己深施了一禮,慶安大師再次側避開,重重地一聲嘆息:“沒用的。這訣本就是此消彼長之法,哪怕你自廢功力,那牽絆也早就浸五臟六腑,除不得。更何況你和他的命相連,如果你沒了訣,到他的寒冰訣暴之時,誰來為他吸除寒毒?到時他暴而亡,你不是也要香消玉殞?所以還是要另想它法的。”
聽到慶安大師這麼一說,慕白雪心中先是一沉,不知怎麼就憤恨起夜聽風來。說到底,兩人之間的,一直都是他一廂愿,可現在卻變了三個人的進退兩難,這又何苦呢?
心中苦之后,重點心思又放在了另尋它法之下,便目灼然地向慶安大師:“照師傅所言,我這病也不是沒辦法可解?請師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否則徒兒真是沒法活了。”
慕白雪這樣說,并不是用自己的命威脅或者強迫慶安大師,而是真有這種想法。慶安大師雖然說得晦,慕白雪卻記得清清楚楚。
等到夜聽風下次寒毒發作之時,并不是自己用訣吸食調解便可以,而是要獻與他雙修,那樣如何能對得起趙無言,所以要真有那麼一天,是定可同夜聽風同歸于盡,也不會選擇茍且。
慶安大師瞥見眼中的決絕,也是一聲長嘆:“說來也是巧了,其實這訣的解法,和你那盅有異曲同工之,需要你和阿言犧牲第一個孩子,如果說盅會讓你那孩子年夭折,再加上這訣,你生他之時簡單是半只腳進了鬼門關,孩子必死,你也是九死一生,罪過,真是罪過。”
沒想到自己重活了一世,努力改變了命運,改變了邊所有的人,最后卻還是沒辦法改變會失去孩子的命運,甚至自己的命也會因此而葬送,慕白雪只覺得手腳冰冷,呼吸都慢了,半天才說出話。
“那如果我能找到生母,再用換之法,解除盅,這訣之毒可會有所緩解,還會危及子嗣嗎?”
慶安大師倒沒想到這一招,先是一愣,隨后掐了手指,仔細推衍了一番,才淡然點頭。
“若是這樣的話,還得是在換之后,你的養到大好,你同子嗣生還的機率能提高到半數,不過也是極其兇險的,所以在此之前,你們還是不要繁衍后代了吧。”
慶安大師說得苦口婆心,若不是和趙無言匪淺,他都會建議慕白雪不要再行夫妻之事,這樣才是萬全之策了。
慕白雪卻勉強地笑了笑,沖著他再次深施一禮道謝:“多謝師傅實言相告,徒兒知道該怎麼做了。等到春暖花開,我和阿言便離京去尋找母親,只希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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