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一陣風般衝興慶宮,花萼樓前隨來的二十多名宋家好手,在飛雲衛協助下,正從馬車卸下行裝,見到寇仲篤臨,拋下手上的工作,肅立致敬。
寇仲匆匆打個招呼,衝上臺階,直花萼樓底層大堂,宋玉致在四名婢侍候下,穿湖水綠的,肩披輕紗,垂青燕尾形的髮髻,令優的軀彷若蒙上一層薄霧,正風姿綽約、輕盈地移步走向靠近龍池的一扇窗門,似要欣賞窗外迷人的春湖。
四名婢首先發現寇仲,忙欠施禮,整齊有致的聲嚷道:參見帥。
宋玉致秀軀輕,啊的一聲轉過來,讓寇仲得暗使他夢縈魂牽的如花。
如非四名婢在旁,寇仲肯定自己會不顧一切把擁懷,先親個兒,輕憐更不在話下。此刻只能衝至前,執起一對荑,嗅著陣陣迷人的香,激的道:玉致。
宋玉致任他握著玉手,俏臉飛上兩朵紅暈,喜上眉梢的道:寇仲。
寇仲忙向打個眼,宋玉致連耳朵都紅,輕輕道:你們退下。四婢應聲而去。
不待四婢離堂,急不及待的寇仲早一把摟個玉溫香抱滿懷,正要尋找的香肩,宋玉致熱如火的舉起香臂,水蛇般纏上他的頸背主獻上初吻。外面的世界忽然消失,只剩下火熱的**,過往所有恩恩怨怨,對他們再無關重要。他們的關係似在這刻開始,直抵天終地極的極盡。假如天地在此一刻崩塌他們會一無所懼、兩心合一的共渡宇宙的盡頭。脣分。宋玉致軀抖,不住息秀臉火紅,星眸半閉。
寇仲差點要抱進房,只恨忽然浮現尚秀芳的玉容,心中涌起神傷魂斷的罪疚覺,嘆道:唉!玉致我……
宋玉致勉力張開脣,高筆直令格盡顯的鼻子正嗅吸著他呼出的氣息,秀眉輕蹙,審視他道:爲何你言又止?在玉致心中,仲郎的功業是曠古爍今,沒有人可以比擬的。適才玉致城看到舉城歡騰的景,得哭起來。人家今趟來是要好好獎賞你,全心全意的你。
一陣竹聲道於此時從宮外城中某傳來,爲的說話作最佳的說明和陪襯。
寇仲發覺確眼皮微腫,忍不住輕親眼睛,親令自己越看越的鼻子,道:我又犯錯哩!
宋玉致蟯首稍仰,離開他許,喜孜孜的道:你是指楚楚姐嗎?傻瓜,人家只會高興仲郎是個有有義的人怎會怪你。玉致會派人到樑都把楚姐姐接來長安,我們會相得很好的。
左一句仲郎、右一句仲郎,寇仲給喚得心骨,也更添歉疚慘然道:不是楚楚,是尚秀芳。
宋玉致的反應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只橫他一眼,仍是滿臉歡容,輕的道:還有別的人兒嗎?快一併給玉致從實招來。
寇仲搖頭道:沒有哩!真的沒有。唉!是我不對,我不該……
宋玉致封上他,在他想進一步索吻前離開,以這甜的作阻止他說下去,似水的道:就當功過相吧!尚才肯作玉致的姐妹,是玉致的榮幸。
寇仲大喜道:真的嗎?
宋玉致佯作不悅道:人家何時騙過你呢?仲郎啊!你爲天下百姓做的事,令玉致只希能在下半輩子好好獎賞你,使你快樂。
秀寧公主到。
宋玉致一把推開聞得李秀寧到即心懷鬼胎的寇仲,道:玉致和秀寧公主有很多私話兒要說,快去辦你的事。爹著我暫不告你,頡利的大軍會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出現。
踢。誰?
忙至此刻,仍有大批臣僚在恭候李世民召奐。
負責安排見駕的杜如晦和房古出見徐子陵、可達志聯袂而來,不敢怠慢,一邊使人飛報李世民,一邊領兩人逕書齋。
李世民親自迎出房來,欣然道:我正和魏卿談得高興。大家是自己人不用任何避忌,噢!免去一切宮廷禮節。
徐子陵笑道:皇上該自稱爲朕才合君臣禮規。
李世民神采飛揚啞然笑道:子陵竟來耍我?哈!好!恭敬不如從命,子陵以後勿要怨我竟敢向你和寇仲稱孤道寡。
一手挽著徐子陵,另一手挽著頗爲寵若驚的可達志,步書房。魏徵起立迎接,滿臉笑容,顯是與李世民相融洽,如魚得水。
李世民沒有坐往龍案,先著可達志和魏徵坐往一邊,自己則扯著徐子陵並排坐對席,笑道:魏卿教朕選拔人而不黨於私,負志業者則鹹盡其才。字字金石良言,朕省良多。
魏卿所言甚是,在現今的勢下,只有不問親疏不念仇怨,唯纔是用,信任無疑,我大唐始有振興,不致辜負未間主對我們的期。
徐子陵有會於心,事實上李世民早有這番心意,卻仍耐心聆聽魏徵同樣的忠告,且出言誇讚正顯他的寬容大度,樂於聽臣下發表意見,鼓勵他們表示意見。
魏徵心悅誠服的道:皇上適才對微臣指出人臣之對帝王,多順從而不稍逆,甘言以取客,而此正爲皇上保痛惡絕者。所以囑微臣等以後發言,不得有定要直言皇上過失。李世民欣然點首道:凡能直諫無己心,可以施於政教者,朕必以師友之禮待之。
別頭向徐子陵道:我不知多麼希能到福發樓找你們把酒言歡,只恨無暇分。又向可達志道:可將軍是子陵兄弟,有甚麼話直說無礙,朕必盡力完可將軍心願。
李世民的明曠達,使可達志爲之容,遂把事出來。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此等小事,若朕竟然拒絕,還有面見子陵嗎?
接著向侍吩咐,立即傳召溫彥博。
可達志想不到如此順利,連忙起立正要跪倒謝恩,被李世民一把扶起,詞懇切的道:
子陵和帥之所以看得起我李世民,是因他們認爲我李世民能爲天下帶來統一與和平,而非災難和戰事。於朕眼中,華夷一家,且有楊廣前車之鑑,朕絕不容自己犯上同樣錯誤。不同的民族是可以和平共存,對各方都是有利無害的。
可達志出神,道:皇上打算如何應付塞外聯軍?
李世民微笑道:這方面朕由帥全權負責。帥的心現在變得很,聯軍中不乏他的戰友兄弟,達志應可放心。
魏徵起立躬道:臣下之見,眼前實不宜與塞外聯軍正面鋒撼。雖然微臣對帥有十足信心,且肯定在帥領導下,我們贏面較大。
李世民著可達志和魏徵兩人坐下,負手步至桌前,目落在案頭李淵親傳予他的國璽,眉頭輕蹙道:魏卿這提議教朕好生爲難,帥不顧生死、視權位如草芥來助朕,請的是一個義字,現在若我甫登皇位,立即推翻前諾於長安而不出,坐看塞外聯軍到破壞搶掠,怎對得起帥,更無法原諒自己。
可達志出讚許神,徐子陵卻有另一套想法,對李世民如何駕羣臣,人盡其材,他早有會。現在其話鋒犀利人,非是要魏徵啞口無言,而是要激勵魏徵再腦筋,想出方法解決難題,冒死極諫。更以此秤量魏徵魏徵待要起立陳詞,李世民又移到徐子陵旁坐下,微笑道:我們就當魏卿關鏘門關賠。
魏徵顯然被李世民虛心納諫的誠意,沉片刻,恭敬道:有兩個原因,可以支持微臣的看法,首先皇上今天即位,而太子和齊王餘勢未消,國百廢待舉,統一大業尚有餘波,不宜因征戰致有重大傷亡,影響國民的安定發展。其次是即使戰勝,徒加重中土與塞外諸族的仇怨,早晚必將再爲患於我。微臣愚見,請皇上參詳。
(缺一行)
魏徵道:帥大智大勇,只要我們如實告訴帥,他必有兩全其之法。
可達志拍道:這是最佳辦法。達志亦有八字真言,讓皇上參詳,就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李世民、徐子陵、魏徵三人同時容。
徐子陵道:達志是否在提醒我們?
可達志微笑道:可以這麼說。其中的一個原因是大汗並沒有向我毫他的作戰計劃,顯示他對我的猜疑,令我再不願追隨他,效忠於他。更重要是我認爲以寇仲之能,必可達到魏先生的要求,把兵禍化解於無形。而我這般進言,說到底仍是爲突厥族著想,不想我族樹立新大唐如此強大的勁敵,且深信皇上華夷如一的誠意,相信寇仲中外和平相的承諾。最後仍是一點私心,希皇上善待我留居長安的本系族人。
李世民冷靜的道:達志純是揣測猜想,還是把握到蛛馬跡。
可達志沉聲道:聯軍集結於太原北疆的時間長得不合理,更不符大汗用奇兵的一貫戰。從北疆至此千里之遙必難避過你們耳目。即使能抵關中,途中必飽狙擊摧殘。我敢肯定聖者之所以匆忙離開,正因聯軍已功關中,可於數天中抵達長安城外。
李世民猛地立起,斷然道:朕立即要見寇仲。
書房寇仲聽罷可達的見解笑道:哈!好小子。我不是說你達志,指的是頡利那老小子,我岳父更是目如炬,囑致致提點我,聯軍可在任何一刻突然出現。
徐子陵淡淡道:帥的心很好哩!
寇仲輕鬆的道:好得差點要高歌一曲,只怕你們不了我的腔子。哈!咦?你們的神爲何如此凝重?有甚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子本不怕甚麼聯軍。
李世民嘆一口氣,向魏徵道:魏卿可把心中想法,如實稟年帥。
寇仲向坐在他旁的魏徵訐道:有甚麼話要和我說的?
魏徵遂再把己見說出。
寇仲聽得眉頭大皺,先往徐子陵瞧去,後者笑道:有甚麼好看的?你不認爲魏先生的話有道理嗎?
李世民懇切道:一切由帥定奪。
可達志默然不語。
寇仲向徐子陵賠笑道:陵認爲對的,我這個小帥怎敢反對,我只是在心中比較敵我形勢。魏先生說得對,我們是名副其實的陣腳未穩,民如此,軍事上如此。即使帥軍、宋家軍、江淮軍三軍及時趕至,我們仍有指揮和配合上的問題,新來甫到立即投作戰,對方卻是蓄勢而來,演練充足,我們將更難以樂觀。他***熊!他頡利小子若來個甚麼實則虛之,我就還他一個虛則實之,一切包在我上。
李世民大喜道:帥想到應付之法?
寇仲笑道:我的腦袋今天特別靈活,頡利潛行千里,終要現形。不過待他來至近,我們才怵然驚覺,那就非常糟糕。所以眼前頭等大事,是要弄清楚對方經由那條路線攻來長安?
李世民道:頡利要避開我們採子耳目,會……
可達志起立施禮道:達志想往見族人,告訴他們皇上的恩賜,請皇上俯允。
李世民尚未說話,寇仲笑道:大家兄弟,有甚麼避忌的,快給我坐下。
可達志搖頭道:我待會立即起程赴山海關,異日有緣再和各位兄弟把酒談心。
李世民點頭道:達志放心,你的族人會在長安安居樂業,是朕對達志的承諾。
徐子陵起立道:我送達志一程。
兩人去後,李世民續下去道:他們會採取較偏西的路線,涇州的山川地勢,最適合蔽兵馬行藏,倘他晝伏夜行兼之在今日之前,我方無暇分神確能避開我們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