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哂道:有話快說,爺還要回家睡覺呢。
沉落雁舉起酒杯,欣然道:長夜漫漫,把酒談心,乃人生快事,讓落雁先敬兩位一杯。
寇仲笑嘻嘻道:怎知這些酒是否給你下了藥?
沉落雁沒好氣的放下酒杯,笑道:若要下藥,我就不會現哩!好沒長進,放著龍頭府那些大部分來自楊廣行宮的妃嬪不去尋歡,卻要到這裡來花銀子買笑,男人是否都像你們那麼賤骨頭的?
寇仲反脣相稽道:有人了人家恩德,不思報答,只是想著如何把恩人謀害,那些人又是否天生狼心狗肺呢?
沉落雁噗哧笑道:罵得好!不過我現正是報恩來了。究竟耍落雁委下嫁你們哪一位爺哩。
徐子陵不悅道:又來了!再是這樣,我們立即拂袖離開。
沉落雁道:徐爺莫要怒,最近江湖傳聞,宇文無敵給你們殺得落慌而逃,這樣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你們的聲勢能追上現在正如日中天的跋鋒寒和'影子刺客'楊虛彥呢。
兩人聽得跋鋒寒之名,又知悉影子刺客的名字,均心神,到這兩個人,終有一天會爲他們對手。
沉落雁細察他們神,大訝道:原來傳言非虛,這麼看來,的確是你們自行運功把散功藥迫出外的。難怪當時你們的額際現汗哩。
寇仲笑道:怎麼都與你無干,長話短說,爺我還要尋歡作樂。
沉落雁微笑道:那就先答落雁一個問題,當今羣雄中裡,有誰能及得上公呢?
徐子陵口道:李閥又如何?
沉落雁不屑道:四閥之主中,論武功,李淵只能排在榜末;論才略,他亦是倒數上來第一人。爲人膽小怕事,優寡斷,更像你們般貪;明知是殺頭之罪,仍私下了晉宮宮監裴寂從原屬楊廣所有的宮中挑出的兩名絕,這樣的人何能大事,你們的眼不致於差得如此厲害吧?
兩人那知李淵是這樣的人,不過只看李世民千方百計迫他作反,便知沉落雁所說雖不中亦不遠矣。
沈落雁得意地道:至於你們的老爹杜伏威,只是黑道梟雄的級數,在江湖上爭地盤是綽有裕餘,但爭天下嘛?何時才到他?
頓了頓續道:現在公開倉濟民,又傳檄天下,數楊廣十大罪狀。天下人心,無不歸向,識時務的,都該知逍誰纔是真命之主。
徐子陵冷笑道:你開口閉口都是李,究竟置大龍頭於何地?
沉落雁好整以暇道:那隻能怪你自己胡塗。今天翟公已正式知會我,要我通知公,他將退位讓賢,一俟衆將領齊集,便會公告此事。所以我開口閉口都說公,究竟有什麼問題呢?
兩人聽得臉臉相覷,這才知道翟讓已公開認輸,把瓦崗軍大龍頭之位讓了出來,登時有如釋重的覺。
一場干戈,該可遏止吧。
沉落雁俏目亮了起來,閃過莫測高深的異芒。
寇仲仍不服氣,道:其它三閥又如何?他們肯坐看天下落人你們瓦崗軍之手嗎?
沉落雁油然逍:宋閥勢力偏於南方,只能依附北方之勢事,可以撇開不論。獨孤閥和皇室關係太深,脣亡齒寒,亦無爭天下之力。只有宇文閥人材衆多,可以稍有作爲。可借當了這麼多年走狗,仇家遍地,楊廣若亡,宇文閥只會爲衆矢之的,任他們有三頭六臂都應付不了。嘻!你們就不肯放過宇文化及了,落雁說得對嗎?
兩人被說得啞口無言。
此對大下形勢瞭若指掌,難怪會被李重用。
徐子陵道:那郭子和、劉武周、樑師都三人又如何,他們都有突厥在背後撐腰,你的公怕也非是畢玄的對手吧!
沈落雁從容自若道:那恰好是他們最大的弱點,坦白說,你們希突厥人的魔爪中原嗎?公常說,逆人心者必敗,楊廣就是最好的例子。
寇仲言又止,終沒說出口來。
沉落雁笑道:你是想說竇建德、王薄,又或沉法興、李子通、徐圓朗等人嗎?羣雄中只有我們瓦崗軍握運河黃河匯的咽位置,西迫東都,東臨江都,單從地理形勢看,便無人可與我們爭鋒了。
寇仲拗不過,嘆道:說到底,你都是想找們說出'楊公寶藏'的,這樣好了,你就下嫁我們其中之一,那寶藏就可給你拿給公獻了。
沉落雁見費盡脣舌,仍不能說兩人,大嗔道:去你孃的貧舌小鬼,看我不把你的舌頭勾出來。
兩人想不到一向斯文溫的也學他們般說話,登時樂不可支。
沉落雁終了肝火,拂袖而起道:這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你們能安然無損的離開滎,我沉落雁就……
兩人換個眼,大聲接下去道:就同時嫁給你兩個小鬼。
沉落雁呆了一呆,接著回覆本,嫣然笑道:就那麼辦吧!
聽著遠去的足音,兩人都頭皮發麻。
爲何不立即對付他們呢?是否有更大的謀在醞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