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總是來得那麼及時, 趙羲姮覺得自打離開晉之后,的運氣就好轉起來了。
例如現在,教人盯著羅浩然, 卻盯出來了別的。
幾個侍衛深夜在圍墻附近抓住了鬼鬼祟祟三個人,帶來給趙羲姮一看, 也是悉面孔,正是當時和羅浩然一伙的人。
羅浩然年紀大了,再不力一爭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因此才大著膽子混進來,準備挑撥兩人的關系攪渾水,然后再趁機刺殺衛澧。
但他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 例如這三個人就是他安排在府外,用來接應的。
事了,他就能取衛澧而代之,若是事不, 要麼保命為上計,要麼就橫死家外。
且等待了些時日,羅浩然常路過的侍們說, 主公近日不好,夫人許是被磨的有些厭煩,待主公逐漸不如往日親厚, 脾氣也古怪冷淡起來。
不管是趙羲姮當真變得如此, 還是僅僅為了引蛇出刻意派人放出來的流言,羅浩然都覺得, 趙羲姮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了。
他一想到夫妻反目的戲碼, 就興不已, 但還是按捺住激, 靜靜又等了兩天。
趙羲姮的耐心幾乎被他耗盡了,肯陪這個人兜兜轉轉演戲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麻煩他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的脾氣,真的忙。
誰跟他似的,一天天種完花就沒事兒人了,然后就琢磨著怎麼往邊兒遞小紙條。
羅浩然低著頭,將花盆放在地上,
自他進來第一眼,趙羲姮就認出他來了,那麼大一坨,放哪兒都打眼的。
的目一直追隨著羅浩然的作。
羅浩然將花盆放下,準備出去了,他心中暗暗焦急,趙羲姮怎麼還沒住他?難道是沒認出來。
他轉過,稍稍抬頭,晦的將臉暴在趙羲姮的目下 。
沒想到趙羲姮只是微微掃了他一眼,便又將目偏開,繼續吃桌上的水果。
嗯,果然等不下去,自己跑到跟前兒來了。
就說嘛,刻意出那麼多馬腳,已經放好餌料等著上鉤了,怎麼可能不臉。
既然他已經按捺不住,那自己就可以再等等了,吊那麼久,吊他一會兒,不算過分。
羅浩然不甘心,好不容易覺得時機了,怎麼能因為趙羲姮沒認出來他這張臉就繼續拖延下去呢!
他往趙羲姮那邊走了兩步,將自己的臉更大方的在趙羲姮面前,“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你下去吧。”趙羲姮頭也不抬。
“………”回答的非常干脆,羅浩然噎了半刻,道,“小人見夫人面善,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一樣。”
“哦。”趙羲姮慢吞吞將目起來,“真巧,我看你也很眼啊。”
兩個人相視一笑,趙羲姮扯了扯角,“兜了這麼大個圈子,你也不嫌累。”
有話痛快明白敞開了說多好,非得繞彎子讓猜。
羅浩然神一笑,“相信過不了一會兒,你就會覺得這圈子兜的真值,你一定會謝我的。”
趙羲姮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將他踹倒,“別他媽笑了,惡不惡心。”
幾個侍衛擁進來,將羅浩然住捆好。
羅浩然囂,“我保證,我說的事一定是你想聽的。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衛澧到底瞞著你什麼?他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兒的嗎?”
衛澧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
蒼白瘦削的面頰,因為休息不好,眼睛里滿都是,下上冒出青青的胡茬,整個人太不彩了。
他這個樣子,哪里值得別人喜歡?
連一點點姿都沒有。
過幾天梔梔百日宴,謝青郁肯定要來的,他到時候免不得與謝青郁打照面,誰還不知道謝青郁原本是趙羲姮的未婚夫婿。
原本全盛時候都不如他,現在又這樣憔悴的,到那時兩人站在一起,旁人該怎麼說趙羲姮。
心里說眼不好運氣不好,錯過了謝青郁。
衛澧一想那樣的場景,就覺得無地自容,他給趙羲姮丟人了。
他又對著鏡子看了看,打起神,將自己的刮胡刀找出來。
想起趙羲姮并不愿意他用的妝奩臺刮胡子,還是起去找別的鏡子了。
作間他的擺打翻了妝奩臺下的一只小盒子,里頭的東西全都灑出來了。
他心里奇怪,趙羲姮怎麼將東西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衛澧蹲下子,將紙條一張一張捋好,準備給放回去。
不經意間瞄到了上頭的字。
“你想知道衛澧真正的過去嗎?”
著紙條的手忍不住發抖。
這些……都是誰寫給的?
他結上下滾了滾,只覺得腦海一片暈眩,幾乎要站不住,連忙將剩下的紙條全都打開。
果然……果然……
那個給趙羲姮寫紙條的人,一步一步用哄的語氣,旁敲側擊說他有見不得人的過去瞞著。
是個人都會好奇吧……
所以……所以……
所以趙羲姮現在到底知道多了?
他心慌頭暈的幾乎蹲不住,將手撐在地上。
侍將晾干的裳收回來整理好,見衛澧這幅模樣蹲在地上。
嚇了一跳,連忙后退兩步,小心翼翼問道,“主公,您怎麼了?可是不舒服?奴去將夫人來吧。”
衛澧聽見耳邊有人嗡嗡地在說話,過了許久,他才逐漸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問,“夫人現在在哪兒?”
侍想了想,告訴他,“方才夫人抓了個小賊,將人押去審訊了,奴路過的時候,剛好看見他們押著人往地牢方向里走,夫人想必現在在地牢呢。”
衛澧手指蜷起來,“你看見那人長相了嗎?”
如果,如果不是羅浩然,也許事還有救。
侍想了想,“材十分高大,臉方方正正的,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哦!臉上還有道疤!”
衛澧渾一,像是從冰水里撈出來一樣,冷汗將裳都打了。
是他,是羅浩然,他額上的疤,正是衛澧上次所傷。
他又回來了,這世上,也就只有羅浩然知道衛澧完整的過去了!
真恨啊,上次就應該將人殺了,不然就不會有這樣的后患了。
衛澧的臉更難看了,侍不安道,“主公,奴還是府醫來吧。”
衛澧沒應,只是依舊蹲在那里。
羅浩然,原本是鎮北王手下極重的一員猛將,跟著鎮北王二十多年,當年衛澧初到平州的時候,就是羅浩然將衛澧挑了出來,洗刷干凈送到王府的。
后來鎮北王年邁衰,羅浩然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卻不慎被衛澧搶先一步奪了平州。
羅浩然造反失敗后,從王府的狗里鉆出去逃生的,這才保住一條命。
上次從集安回不咸,途徑鴨綠江支流,也是羅浩然帶狗堵截,令衛澧重傷。
羅浩然臉上的疤,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侍還想說些什麼,只見衛澧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推開門跑出去了。
誒!主公最近不好,夫人特意叮囑要好好照看主公的!剛才還臉煞白一頭冷汗的,怎麼又跑了!
侍連忙追了出去,招呼人道,“快去給夫人傳信,來幾個人跟我追上主公!”
“說吧,給你機會給你地方了,這地方多寬綽,夠你表演了吧。”地牢中,趙羲姮坐在太師椅上,微微揚了下,看向對面的羅浩然。
羅浩然怪氣地桀桀笑起來,“你真的想知道嗎?我敢保證,你聽完了以后肯定會……”
趙羲姮用杯蓋扔在他腦袋上,“你以為你是什麼話本子里的大反派?別給我整這出,我一開始可沒想知道,是你一個勁兒追著趕著要說給我聽的,有屁快放,別鋪墊了!”
羅浩然笑容一僵,他只是……
只是想渲染一下氣氛,然后把事引出來,小娘子年紀輕輕的怎麼脾氣這麼暴躁?
沒關系,場面小小的失控他可以理解接,只要事的結局和他預想的一樣就行了。
但他總覺得事發展方向不是很對勁兒,哪里不對勁兒他又說不出來,好像沒有一是對勁兒的。
羅浩然清了清嗓子,低聲音,“早在十年前,惠武帝剛剛頒發的法令,止殘殺奴隸,殘殺包括殉葬、人牲、斗以及殺。但是貴族習氣難改,他們已經習慣了用奴隸進行取樂,因此有很大有部分人,蓄養了用來殉葬殺的奴隸……”
趙羲姮微微歪頭,死氣沉沉地看著他,“你能說點兒我不知道的嗎?”
這些沒有人比更清楚了,阿耶原本是想循序漸進廢黜掉奴隸制度,但只做了一半,改善了奴隸如同牛羊可以隨意宰殺的地位,他人便沒了。
話被打斷了,羅浩然的表都快扭曲了,他氣急敗壞,破罐子破摔似的大喊,“你能耐,你上來,我騰地方給你講!”
趙羲姮不理他的咆哮,站起來拍拍裳,準備要走,“你再不撈點兒干的講,就自己擱這兒待著吧。”
羅浩然連忙住,“衛澧來平州之前,是陳侯的家蓄養的斗奴!”
趙羲姮一下子頓住,腦袋里嗡的一下子。
“他來時候,耳朵上打著耳,耳上吊著個小銅牌,正面是陳侯家的族徽,翻面是作為斗奴的印記!”
“而且,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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