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貓耳小說 武俠仙俠 雪中悍刀行 第87章 上山入城進宮(上)

《雪中悍刀行》 第87章 上山入城進宮(上)

三艘大船由江湖,八百裡春神湖,煙波浩渺,此湖容納六水吞吐大江,歷來是兵家死爭之地以及客遊覽勝地,徐年站在船頭給魚薇講解春神湖的地理形勝,附帶了許多當年李義山灌輸給他的兵法見解,“春秋以前,南北對峙,無不以爭此地做據點,控春神便可揚帆東下,居高臨下,以獅子搏兔之姿搶奪天下,早先北方想要飲馬東南,或者南方想舉兵北伐,都要經過八百裡春神湖,三城三關三山,素來被兵家矚目。又以三城為重,襄樊,刑,武陵,以天下而言重在襄樊,以東南而言重在刑,以本州而言重在武陵。襄樊一直被說作天下腰膂,當初三國戰於此,西楚舊臣王明臨危命,為襄樊郡守,拒徐驍十萬兵甲,死守三年,到後來西楚滅了,西蜀忘了,這個上學宮出來的稷下學士依然誓死不降,城中食人,王明更是親手烹殺妻兒,三年後破城,二十萬襄樊人只剩下不到一萬,為一座鬼城,據說破城十年後,仍有十數萬孤魂野鬼不肯離城,夜夜哀嚎,王朝不得不讓龍虎山掌教天師親赴襄樊,設周天大醮,醮位達到駭人聽聞的三萬六千五百個,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這場攻守戰,讓王明贏得了春秋第一守將的名頭,連徐驍都佩服。只是一人功名就,卻拉上二十萬人陪葬,王明再過一千年都是個爭議人。”

薇膽戰心驚道:“我們不會去襄樊吧?”

年最近一直習慣手指虛彈,一天到晚,不知虛彈了幾千次,大概是練刀練到走火魔了,輕聲笑道:“本來想去,你若不敢,那我們就直奔武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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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搖了搖頭。徐年突然聽到船尾傳來一陣哭爹喊娘,魚薇不湊巧剛聽到襄樊十萬怨靈的傳說,心肝一,好不容易意識到這會兒春神湖船頭,一臉自嘲。徐年沒有理會魚薇,趕到船頭,看到一名船夫捧著鮮淋漓的手臂在地上打滾,兩頭夔通猩紅,對其低沉嘶吼,呂錢塘上前與世子殿下訴說了一遍經過,蒜皮的小事,夔嬉鬧奔跑,約莫是撞上了船夫,夔脾氣暴躁,就咬了一口,徐年皺了皺眉頭,虎夔是上古兇則食人,徐年蹲下,咬人的夔金剛似乎到主人的怒意,低頭嗚咽,立即由紅轉黑,徐年卻沒有對其驕縱,屈指一彈,將傷人的金剛

在船壁上彈出一個窟窿,墜湖中,姐姐菩薩在窟窿著弟弟,可憐兮兮回頭向徐年,貌似在求,徐年冷哼一聲,起道:“賠些銀兩給傷者。對了,讓字營幫忙補牢船板。”

中,春神湖上百舸爭流,千帆競發,一番熱鬧繁華景象,越是臨近江南魚米之鄉,就越發不到故鄉北涼的千裡曠野寂寥。

今晚一行人會夜宿春神湖心的一座島嶼,名姥山。臨近湖中島嶼,徐年看到薑泥難得走出船艙站在邊,就解釋道:“這山原本不姥山,監牢山,是西王母錮玉帝兒春神的地方,監牢山四周也不是湖水,只是一座盆地,後來有一名陸地仙人氣不過,沿著監牢山一劍畫圓,塌陷八百裡,這才湧出湖水,久而久之,湖了春神湖,山了姥山。至於仙人造湖的說法,自然是一番神怪妄談。如今姥山上布滿庭院樓閣,三教九流齊聚,不僅有權貴宅院,僧道結廬,還有幾個亡國老在島上畫地為牢,商鋪也多,上了島,你可以挑些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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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泥出手,徐年愣了一下,問道:“什麼?”

薑泥生道:“銀子。

”徐年哈哈笑道:“行,這會兒你已經賺了好幾百兩銀子了,你想要拿走多?不過說好心提醒一聲,你報我的名號,誰敢跟你要錢,何苦浪費你辛苦讀書掙到手的笈。”

薑泥冷笑道:“你當我是你這種巧取豪奪的人嗎?”

年被逗樂,笑瞇瞇道:“那你到底要多銀子?幾百兩都取出?或者我乾脆賒帳給你幾千兩黃金,如此一來,你讀書可以讀幾輩子。”

薑泥憤憤道:“我隻取一兩銀子!”

年無奈道:“需要這麼小家子氣嗎?”

薑泥板著臉道:“拿來!”

年白眼道:“等下跟青鳥要去,本世子從不帶這點小錢。”

薑泥徑直回到船艙,做賊一般從書箱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小帳本,上面清楚記載了讀《太玄經》掙了多幾文,《千劍本草綱》《殺鯨劍》,等等,每一本何時讀何地讀,每本讀了多字,都有詳細記錄,至今掙了可不止徐年所說的幾百兩,而是一千零七兩三十四文錢,整天就是吃喝睡的老劍神踱步進了船艙,正要在積蓄中劃去一兩銀子的薑泥一手提筆,一手遮住帳簿。李淳罡對此無可奈何,站遠了任由薑泥做完手頭上的活兒,這才拎著酒壺坐上桌,倒了酒水在桌上,手指沾了沾,等薑泥將帳本放回書箱底層,坐於對面,李淳罡才以指做筆,以酒做墨,在桌面上揮灑開來,一筆一畫,神氣意充沛盎然,薑泥正襟危坐,看老頭兒寫字,一氣呵,貫穿首尾,半張桌面,麻麻,如鬼門關那礁嶙峋,李老頭兒寫完後才向薑泥,後者一臉平靜,老人似乎果真如起始所說不求小丫頭學到什麼,袖口一抹,重新來過,這回李淳罡有說話:“老夫的狂草,要點有三,首先連綿一貫,再力求千層萬樓,最後才是一個無字,無畏,無,無求,如這酒水,抹去便抹去了,不沾毫痕跡。第一點是懶不得的工夫,即便醉時潦倒草書,細看卻無一一點失筆,皆有規矩,為何?平日工夫做足做細了。一字落筆如揮出一劍一刀,馬虎不來,老夫的字素來被譽為奔蛇走虺,觀者看字如看劍,利劍鋒芒,巍然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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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罡正說到興起,卻瞥見薑丫頭在打哈欠,大船一頓,似乎要上岸,一肚子挫敗的老頭兒低頭一吸,歎息一聲,念叨著莫浪費莫浪費,將桌面那些酒水吸中。薑泥對老頭兒這類荒誕行徑習以為常,一同走出船艙,看到徐年正在與大戟寧峨眉商量事,好像大半字營不會上山,這也在理之中,且不說一百輕甲士卒住得下與否,這些北涼悍卒本就過於惹眼。在薑泥思量的時候,李老頭兒還在那裡自顧自吹噓一手字如何出神化,薑泥左耳進右耳出,雙手提起擺走下木板,瞥見一頭夔竄上岸,中叼著一條鯉魚,似乎在向徐年邀功,可徐年只是喝斥一聲,那小家夥立馬趴在地上一,約莫是裝死?徐年剛要抬腳踢小家夥,袍子被另外一隻夔輕輕咬住,徐年這才罷休,懲戒算是告一段落。姐弟夔可不記仇,歡快跟在世子殿下後,看得薑泥一陣心疼,兩個小笨蛋,為啥對徐年那般溫馴。

年回春神湖,眼神恍惚,喃喃道:“到了?”

————

帝都,太安城。

清晨時分,天灰蒙蒙。

道上三百鐵騎疾奔而來,塵土飛揚。

京城風傳北涼王徐驍即將城,天下唯一一座人口達到百萬的巨城一時間雲波詭譎,城主軸道上的高樓都被各佔滿,只求一睹徐大柱國的真面目,即便見不著,看看車馬陣仗也就心滿意足。清流士子焦躁,江湖武夫不安,達顯貴喧鬧,聽聞有十數位大小黃門準備聯袂攔車,去冒死怒斥那人屠的生靈塗炭,去罵其毀掉天下大半讀書種子,更傳言有無數準備當道刺殺的武林好漢,連說書先生們都在各大茶樓不約而同老調重彈,說起了春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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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無數枝椏上響起了刺耳的蟬鳴。

太安城城門有四孔,城門外閑雜人等都被城門校尉早早肅清,當漸行漸近的馬隊踩踏出比蟬鳴震耳百倍轟鳴,當城門以及城牆上眾人看到那一桿猩紅醒目的徐字王旗,本是氣息的清晨,頓時窒息起來。

馬隊緩緩踏城門。

除了馬蹄聲, 似乎整座京城都開始寂靜無聲。

皇宮的主軸大道上,佔好位置的旁觀者們不由自主屏住氣息。

當馬隊愈行愈遠,才面面相覷,如釋重負。

塵埃落定。

城門外來了兩個行人,其中一位老僧人穿黑,目三角,相貌猙獰,形如一頭衰老病虎,只是神淡漠。另一位駝背微瘸,穿著尋常富家翁的裝束,抬頭了一眼城牆,微微一笑,與旁黑老僧以及一些晨起生意的販夫走卒一同由側孔走過城門,偶有注目視線,都放在了老僧上,委實是黑僧這番相貌不像個慈悲心腸的出家人,只不過年邁蒼老,行人只是多看了兩眼,便不再上心。至於老僧邊的老人,更是不惹注意,太安城是天下首善之城,連巷陌市井裡頭的小民都自稱見識過某某大將軍某某大學士,誰樂意瞧一個駝背的老頭?

穿過城門側孔,富家翁與黑老僧緩步前行。

富家翁負手與後,呵呵笑道:“楊禿驢,京城百萬人,可就你一個是我朋友啊。”

枯槁老僧輕輕道:“若不我腦袋,我便是你朋友。”

富家翁上說著哪能哪能,都說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得,老虎屁不得,還有就是你這楊太歲的腦袋不得了。可話是這麼說,他卻很不客氣地手去老僧的頭,老僧也不阻攔,只是歎氣。

富家翁老僧頭,哈哈大笑。

老僧一臉淡然。

這顆腦袋。

齊玄幀當年倒是也過,然後蓮花頂就塌了一半。我的QT房間開通了!烽火戲諸侯方QT房間號[1655]點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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