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丟失白狐

胡氏聽罷，目一凝，手抓著了椅子邊緣，腦海中閃過一些念頭——

是啊，念心哪有膽子拿毒蛇來咬人？

連似月拿出自己的帕子，彎腰輕輕去連念心脖子上滲出來的水，道，「二妹，你怨恨我不要，可若是當了別人的替死鬼，就劃不來了，二嬸，你說是不是？」

胡氏的臉逐漸變得蒼白，是啊，拿毒蛇咬嫡姐的罪名一直由念心一個人背著。

連似月眼見胡氏的心產生了搖，便繼續道，「雲朗弟弟之死，我一直到非常歉疚，現在想來要是當初我要下水救人的時候三妹沒有拉著我，讓我跳下去，可能雲朗弟弟也不會死了，我真不該聽三妹的。」

胡氏一聽這話，頓時驚了，立即瞪圓了眼珠，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最好說清楚。」

「當年，訣兒和雲朗弟弟兩人爭奪一柄短劍，我和三妹上前勸阻，推推搡搡之間不知怎麼兩人就落了水中。現在想來，當日的形真是萬分奇怪——

他們落水後，我要跳下去救人，三妹卻拉住了我不讓我下去。我便急急忙忙呼下人前來幫忙，可是往日裡四都是下人的池邊，此時竟一個影子都找不到，等我跑到前院終於喊了人來時，連訣已經奄奄一息，而雲朗弟弟則已經不幸地沒了呼吸，

二嬸，你仔細想想，這難道不值得你費解嗎？池邊為什麼會突然找不到人呢？訣兒和雲朗弟弟平素關係很好，這你是知道的，那次爭搶也是小孩子不懂事，訣兒不至於要置雲朗弟弟於死地。」

「你的意思是……」胡氏隻覺得一陣心驚跳。

「有人想殺的本是連訣，可憐雲朗弟弟了替死鬼。」連似月眼中迸發出一煞氣，道。

胡氏腳下一，跌坐在椅子上，然後嚎啕大哭，「雲朗，雲朗啊……母親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

連似月看著胡氏哭的肝腸寸斷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這麼些年，將仇恨賦錯了人，比仇恨本更難以紓解，現在大約去死的心都有了吧。

*

這天，到了夜深人靜之時，連似月突然起了床，青黛和降香站在的榻前聽著的吩咐——

「你們倆把守在外麵的婆子和丫鬟打發了出去，然後把這院子裡所有的窗戶紙都捅破了，再找些枯樹枝丟在外邊，院門那裡格外多放一些，再把那些外牆角的白蟻捉一些放到我的床邊來。」

雖然不知道連似月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做，但兩人馬上依言去做了，們知道大小姐做事總歸有自己的道理，不會錯的。

半個時辰後，紫雲院的每個窗戶紙都破了幾個窟窿，庭院裡也橫七豎八躺著些枯樹枝。

做完了這些，連似月又吩咐道，「現在即刻打盆水來。」

「是。」很快，降香就用盆端了水過來，連似月從手中接過盆，對著自己床上的棉被用力一潑，一盆水全潑到了被子上。

降香見狀，忙道，「呀，大小姐，您把這被子弄了，今晚可怎麼睡覺呢？這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新被子了。」

「你就別管了，大小姐咱們做什麼就照做的。」青黛似乎已經明白了連似月的意圖。

接著，連似月又吩咐道，「祖母的院子裡養著一隻白狐，這隻白狐是最為看中的寶貝，它有個怪癖，常常跳上圍牆月，今兒是十六，月亮最圓的時刻，它必定會跳牆。降香，你到時候拿兩個鳥蛋，把它引到紫雲院來。記住，不要留下你自己的腳印，明白嗎？」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這天夜裡，到了寅時，傾安院突然有了靜。

姑連曦領著宋嬤嬤、黃岑等一大批人，打著燈籠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眾人臉上神慌張，腳步匆匆，低著頭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隻聽見宋嬤嬤吩咐道，「那小祖宗可是老夫人的心頭好，你們左右找仔細了，要是找不著，可知道是什麼後果！」

「是！」眾人便更加仔細的尋找。

說起這隻白狐，還是去年連母在九華寺禪修的時候偶遇到的。那一日，正在禪房打坐，一隻了傷的小白狐從視窗跳進的懷中，便立即抱著找釋空方丈醫治。但這小東西傷好了之後卻沒有立即離開，連母在寺裡禪修的一個月裡，它總圍繞在邊。禪修結束後，就將它帶回來相府，且分外憐。

「姑，這兒有線索了，快看。」突然，一個小丫鬟驚喜地道。

幾個人將燈籠拎近了照著，連曦快步走過去，低頭仔細一看，道，「是那靈的糞便。」

「這兒還有腳印呢！」前麵一些的地方，又有了新的發現，宋嬤嬤跟著跑過去一看，心裡有了把握，放下心來，對連曦說道，「姑，咱們細細循著這一路去找，一準能找到。」

連曦點了點頭，道，「都打起神來吧，現在已經是寅時了，老夫人卯時就會醒了，要趕在醒之前找到。」

擔心連母一醒來見不到小白狐又會心裡難。

「是。」

一眾人更加謹慎，一路循著留下的蹤跡找過去，最後，那腳印消失在了西邊一座院子門口。

連曦抬頭一看，這是——

「這不是大小姐的住所嗎？」宋嬤嬤道，看著眼前這座院子，門口一盞燈籠也沒有點，黑漆漆的。

「姑您看，這兒門檻上有個腳印，是小狐的。」那打前頭的大丫鬟黃岑彎腰用手指尖了木門坎上的印，「這小傢夥莫非是跑到大小姐住的院子裡去了？」

連曦略一沉思，沉聲道，「掌燈，進去看看吧。」

於是，眾人推開門，這相府大小姐的住，竟然連個守夜的奴才都沒有，連曦的眉頭輕皺了起來。

「砰！」眾人才進門裡，便猛然間聽到一個轟響，嚇了人一跳，回頭一看，那門居然倒了。

「大小姐的院子，門怎麼破這樣，一推就壞了。」宋嬤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