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城,國境的第三大城。
此城地平原,佔地足有百里,城南一條大江綿亙蜿蜒,水陸兩路通都極爲便利,也促了此城的繁華。
此時,城門口城的人羣排一條長隊,聲音嘈雜。
柳樂兒拉著高大青年混在人羣中,心中有幾分忐忑不安,目不時瞟向數丈高的城門上方。
那裡懸掛著一面八角銅鏡,正對著城門口方向。
此時日上三竿,銅鏡上刻畫的一副八卦圖案在下芒流轉,散發出一堂堂瑞氣。
城只需向守衛繳納一些銀錢,檢查看起來並不嚴,很快便到了柳樂兒和青年。
兩人來到城門下,正對著城門上的八卦銅鏡,一莫名的力量籠罩住了兩人。
柳樂兒顯得有些僵,低下了頭。
高大青年直直看向那八卦銅鏡,目呆滯,但誰也沒有注意到,其瞳孔深一縷藍芒一閃而逝,但銅鏡上面毫異樣沒有顯現。
“你們是哪裡人士?城做些什麼?”一名中年男子的城門守衛,看了二人一眼,懶洋洋問道。
“幾位大哥,我們兄妹是城西北三百里,柳家鎮人士,我柳樂兒,這是我兄長柳石,來城中投奔親的,順便給哥哥治病。”柳樂兒小臉滿是笑容,口中飛快說道。
這些年和高大青年雖然相依爲命,但仍不免和外人接,爲了方便,便給這位“石頭哥哥”取了一個柳石的名字。
說著話,柳樂兒飛快取出一些銅錢遞給此守衛,比應繳的城費用略多了一些。
中年守衛見此,臉上出一滿意之,將多出銅錢不聲塞了自己袋中,多看有些呆滯的高大青年柳石一眼,沒有再多問的揮手道:
“看你們兄妹也不可能是歹人,進去吧。”
柳樂兒答應了一聲,拉著柳石快步進城,走出好一段距離,距離城門遠了,纔在一個無人角落放慢了腳步,鬆了口氣。
“幸好上還有爹爹當年給我的引氣符,能遮住本妖氣,沒被照妖鏡發現。”
柳樂兒看看四下無人注意,低聲嘟囔幾句,才從懷中取出一枚青玉符。
玉符兩寸長,二指寬,上面刻滿了青花紋,構了一個繁雜的法陣,一道道和青在上面流,彷彿流水一般。
看著手中之,眼中閃過一傷後,將小心的將玉符重新藏了起來。
轉過兩個巷口,二人便來到明遠城主街道上。
只見此街道寬闊,足足能讓三輛馬車並排行駛,街道兩旁都是高大寬敞的商鋪建築,鱗次櫛比,一直連接到視野盡頭。
不過這裡建築磚瓦用的不多,大多數都是以木料建屋,雖然房屋都不是非常高大,極有超過十丈的高樓,不過勝在細微巧,很是新奇。
柳樂兒初次來到明遠城這等大城,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羣讓頗有些害怕,挨著柳石。
不過周圍雖然人流如川,不過各行其是,並沒有人過來干涉二人,讓心也逐漸放鬆下來,開始被城各種新鮮玩意吸引了注意,拉著柳石在街道上興致的閒逛起來。
“石頭哥哥快看那邊!我聽說過那東西,看起來果然很好吃的樣子。”柳樂兒目不轉睛的看著不遠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柳石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周圍熱鬧的場景,面無表,一副對這些完全無於衷的模樣。
柳樂兒正要拉著柳石過去,忽的看到青年這個樣子,心中一陣失落,立刻想起了此行進城的目的,忙握了青年的手掌,認真說道。
“石頭哥哥,你放心,這座城那麼大,肯定有大夫能治好你的。”
柳石聞言,目微微閃了一下。
柳樂兒拉著柳石在街邊飯攤隨意的吃了些東西,找人詢問了一下,很快問到了附近兩家醫館的位置。
城西,李氏醫館。
李氏醫館已經在此地行醫百年,算得上是老字號。
一個著青布長衫的中年男子端坐木椅,三手指按在柳石腕部,凝神細查脈象,柳樂兒有些張的站在一旁。
這中年男子名喚李長青,正是李氏醫館的當代傳人,附近一代頗有名氣的杏林妙手,行醫已經二十餘年。
把脈半晌之後,李長青收回手掌。
“令兄六脈平緩有力,氣充沛,顯然是極好的,怎麼會患上失魂癥。他的這個病癥是何時出現的?可有什麼外力因由嗎?”李長青蹙眉看向柳樂兒,問道。
“我和兄長多年未見,對他的病因也是一無所知。”柳樂兒搖頭道。
“那便難辦了,不知病因,便無從治起。請恕在下醫道淺薄,有心無力。”李長青一捋長鬚,有些歉意的說道。
“真的毫無頭緒嗎?”柳樂兒急道。
“老朽實在無能爲力。”李長青搖頭道。
柳樂兒心中失,朝李長青行了一禮,帶著柳石走出了醫館。
“這明遠城的醫館還有很多,我們一家家看過去,肯定能治好你。”
垂頭喪氣了一會,很快又打氣般的對柳石說道。
柳石咧一笑,不知是否聽懂了柳樂兒的話。
兩人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穿過兩條街區,來到另一家醫館門前。
這家醫館灰外牆,黑瓦鋪頂,門庭寬闊,出一奢華大氣,比起李氏醫館氣派了很多,前來求醫的人也不。
“這家醫館如此大,裡面大夫醫應該更加高明纔對。”柳樂兒滿懷期待,拉著柳石走了進去。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仍滿臉的失之。
“不急,還有其他醫館。”柳樂兒很快振神。
接下來的大半日,兩人走街串巷,幾乎將明遠城的大半醫館都走了一遍,但那些大夫都對柳石癥狀束手無策。
……
城北,野齋。
兩個影從裡面緩緩踱出,正是柳樂兒和柳石。
柳樂兒一臉失落,低頭玩弄著角。
這野齋雖然不是明遠城最大的醫館,但據說這裡的大夫對於一些疑難雜癥頗有見解,可惜也未能看出柳石的病因。
“小姑娘留步。”就在此刻,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一名頭髮灰白的青袍老者從後面快步追了上來。
“劉大夫。”柳樂兒微微驚訝,停下了腳步。
這青袍老者,正是剛剛給柳石把脈之人,野齋的做堂大夫。
“您老莫非對家兄病,想到了些什麼?”柳樂兒心中驀然泛起了些許希,忙問道。
“正是,方纔老夫爲令兄診治之後,到後堂翻閱些醫典,偶然看到一個病例,和令兄的況頗爲相似。”青袍老者高點了點頭。
“大夫請講。”柳樂兒聞言大喜。
“據書中記載,令兄癥狀和尋常失魂癥大不相同,倒向是到詛咒,或者被人下了制,傷了神魂。此等傷勢並非凡俗大夫所能治療,只有找到擅長此道的仙師們出手纔有治癒可能。至於無法言語之事倒是小事,令兄口舌無礙,只要神魂回覆正常,自然就會開口了。”青袍老者接著說道。
柳樂兒聽完這些,沉默了下來,半晌後才勉強出些可笑容:
“多謝劉大夫指點。”
“小姑娘客氣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們醫者的本分。”青袍老者搖頭晃腦一番,就自顧自的返回了屋中。
柳樂兒則帶著青年走出了野齋,悶悶不樂起來。
“唉,石頭哥哥的況,果然是被人傷了神魂。”喃喃自語。
乃是狐妖之,雖然年,不過對於修仙煉道也有一些認識,這些年從柳石的異狀,也早猜到了其可能是被人傷了神魂。
若要治療,須得求助於通神魂之道的修仙者。
只是這樣的修仙者,實力都極爲強大,單憑一枚引氣符,實在沒有把握能瞞過對方。
二人此次來明遠城尋人求醫,也是抱了萬一的念頭,希最好是自己猜錯了,不過現在看來是事與願違。
柳樂兒不猶豫起來。
就在愁眉不展的時候,前方街道上忽的一陣,街上行人一團。
“馬驚了!”
“快躲開!”
一片驚呼聲從前面傳來,人羣一鍋粥,拼命朝著兩旁奔去。
只見不遠,一輛銀馬車被一頭披鱗片的青怪馬拉扯下,瘋了似了狂奔不已,恰好衝向柳樂兒和柳石所在而來。
那青怪馬長聲嘶,狀若瘋狂,馬車在其後左右顛簸,趕車之人臉如白紙,拼命拉著馬繮,不過一點用也沒有。
柳樂兒大驚的拉著青年想要躲避,卻已然來不及了
在一陣腥風中,怪馬就拉扯馬車飛也似的到了二人近前丈許,甚至都能清楚看到青怪馬的滿口獠牙和從中甩出的一團團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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