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見大驚小怪,平靜說道:“我說的是將來。”
汪茵卻本不信:“騙人。”
“我騙你干嘛……”
蘇錦沅想要解釋。
汪茵卻是說道:“反正我不信,你是什麼子我還不清楚嗎,要不是想過這個問題,心有所屬,怎麼會突然提起將來?”
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看著蘇錦沅,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阿沅,我剛才可沒問過你離開蕭家之后準備干什麼。”
蘇錦沅神微怔,仔細想想,汪茵剛才好像的確只是問有沒有想過離開蕭家,沒問過離開之后要怎樣,那些話,聽著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打自招”的意思。
見有些心虛地移開眼,汪茵湊上前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這麼問你的時候,你怎麼說的?”
蘇錦沅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手中的書。
汪茵就已經湊了過來,似模似樣地裝著當時的語氣道:
“我不想去賭我離開蕭家之后還能遇到更好的地方,也不想離開蕭家之后,再去將就著世人眼嫁人生子……”
瞪大了眼,
“你當時可是說得篤定極了,明知道你跟蕭云熙這婚事只是留在蕭家的借口,卻也沒有再嫁的意思,還跟我說你會一直留在蕭家。”
“可這次卻改了口,不僅生出了想要離開蕭家的心思,還主提及離開之后的事,說什麼也許會找個人安定下來……”
“蘇阿沅,你還說你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汪茵叉腰說道,
“老實代,你喜歡的誰?”
蘇錦沅沒想到向來大大咧咧的汪茵居然會這麼敏銳,而且對于自己剛才居然主生了這心思,不由有些臉紅。
耳子發燙,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借故翻書遮掩著說道:“我都說了我就是隨口說說,也不是一定的事。”
“你就哄我!”
汪茵半點兒都不信,“唰”地翻而起,瞪著道,
“你要不是有這個心,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阿沅,我可是從來都沒瞞過你什麼,有什麼都第一時間告訴你,你居然有了喜歡的人卻還瞞著我,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有些氣呼呼的,叉著腰兇的,正當蘇錦沅以為生氣時。
卻又突然換了表,直接一個虎撲就將蘇錦沅在下:
“說,那人是誰?不說的話,就別怪我嚴刑供了。”
蘇錦沅仰躺著狡辯:“真沒誰,我就是隨口說說……呀!”
腰間突然被撓,蘇錦沅低了一聲,又急又快地說了句“阿茵”,還沒把后面的話說完,人就已經抖著笑一團,一邊笑一邊閃躲。
“別撓,!”
“說不說?”
“真沒……哈哈……”
“還,看我大法!”
“啊,快別撓了……哈哈哈…………”
蘇錦沅得一邊大笑,子都蜷了一團,原本白皙的臉笑得通紅,眼里水蒙蒙的。
眼見著汪茵著不肯罷休,一副不達目的絕不放的架勢,蘇錦沅只能瞅著機起反擊,手朝著腋下一。
汪茵死被撓,瞬間了一聲,歪倒著被蘇錦沅反殺,片刻后一個人的笑聲變了兩個人的笑聲。
到底顧忌是在客棧之中,聽到外面有人從樓道上路過,兩人這才停了下來,彼此瞪視了對方一眼后,就都是氣吁吁地癱在床上。
蘇錦沅紅著臉滿頭大汗,口不斷起伏。
汪茵也沒好到哪兒去,吐著舌頭仰躺在床沿上半吊著腦袋說道:“累死我了。”
“誰讓你鬧!”
蘇錦沅嗔了一眼,原本挽發髻的青全了,臉頰白里紅。
眼邊全是笑出的眼淚,抹了一把之后,索將玉簪取了隨意披著頭發,然后扔了個帕子蓋住汪茵的臉后,自己也著額頭上沁出的汗。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肯說。”
汪茵胡了臉,就那麼癱著說道,“我就是好奇,打從衢安回來之后,你子就變了好多,瞧什麼都是冷冷清清,好像萬事都不放在心上。”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鐘靈毓秀的人,能讓你生了離開蕭家的心的?”
蘇錦沅聞言手里一頓,下一瞬說道:“鐘靈毓秀沒見著,死皮賴臉倒是不。”
汪茵被泄出的口風震驚。
死皮賴臉?
阿沅這是什麼眼?
蘇錦沅見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噗哧”輕笑:“你別瞎想了,就只是覺得跟旁人有些不同,至于喜歡……可能有那麼一點兒,卻也談不上太深。”
對謝云宴的心思,連自己也還沒想清楚,心固然是有的,可遠還沒到確定了心意要跟他共度一生的地步。
“我跟蕭云熙雖然不算真的大婚,可我欠他一份。”
想起那個溫至極的蕭家長子,想起當初看到那封退婚書時的震撼,蘇錦沅眸溫,
“蕭家如今看似安穩,實則風雨飄搖,就算真有什麼其他的打算,也要等到蕭家出孝之后安穩下來才行,所以眼下這事你就別多問了……”
問了也不會多說。
汪茵聽懂了蘇錦沅的意思,半趴在床上輕嘆了口氣:“我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得你心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蕭家還沒出孝,你現在考慮這事的確太早了些,怎麼著也得等到孝期之后……”
和蘇錦沅是摯好友,自然事事都偏向。
當初蘇錦沅回來時,便想著讓離開,在看來好友本就不該留在蕭家替蕭云熙守寡一輩子。
蘇錦沅能夠想通,愿意替自己將來著想那是好事,當然沒有不贊同的。
可說到底蘇錦沅和蕭家還有一份婚約在,頂著蕭家長媳的名頭,自然也得善始善終,理好了所有的事,從蕭家才行,否則本是幫了蕭家,到頭來卻還落下個惡名。
那也太虧了些。
汪茵說道:“你現在不愿意跟我說也就算了,我不強求你,不過等蕭家的事了結之后,你要是真有什麼想法,可不準瞞我。”
蘇錦沅聽出話中關心,心里頭泛著暖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