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小二躲到了后廚隔門后頭。
“嘖。”沈悅十分瞧不上小二,本以為是個橫的,原來就是個裝的。
紫黛了小拳頭,覺得這樣懲戒小二還是輕了,只輕飄飄打兩下,怎麼夠發泄用?要是換做是,非得揍得小二親爹娘都認不出來才行。
白日里迎風客棧都是忙的,后廚里更是忙得熱火朝天。與其他區域不同,后廚既面向各個暗室,又面向大堂和棧間,說是最忙,那也不為過。
小二與沈魄一行人的爭執,后廚里是沒有發現的。
不過正好有另一個小二按照客人的要求來定做一種做傷心白煉華的凉品,他端著承盤出來時,正好瞧見自家掌柜的親戚莫小剛手腳的躲進后廚,扭頭想藏回去。
卻被莫小剛喊住。
“程野,你給我回來!”對沈悅他們不敢再蠻橫,可對客棧里掏生計的程野,莫小剛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程野暗罵自己怎麼就愣頭青一樣跑出來了,現在后悔也來不及。暗嘆一聲,他苦著臉回頭,“小剛,我還要去給客人送凉品,你容我過一過。”
說話間,程野不聲的打量沈魄一行人。見他們各個穿著貴華,不過是生面孔,服飾也與皇城里的流行不同,心中就有數了。
沈魄他們十有八九是外來人。
而莫小剛,曾經在喝酒吹牛時說過他最是看不起外來人,那些個外來人都是吸蟲,就想把皇城本地人的福分都給吸走。遇見一個,莫小剛就要打一個。
“別跟我貧,你兄弟我被人欺負了,快點幫我報仇。”莫小剛窩里橫得很,奪過承盤,屁墩將程野往沈悅面前一推。
程野險險沒有剎住腳,差點就撞到了沈悅上。還是紫黛扶了扶他,他才站住腳。
“多謝姑娘。”程野對著紫黛一笑。
紫黛也笑:“你這兄弟,不像兄弟,像是你的仇人,不得你去死。”哪有一邊說著是兄弟,一邊將人往火坑里推的。
程野眼角。心道:誰和莫小剛那個走后門的橫子是兄弟?!
可如今被莫小剛這麼一說,他就覺著不對頭,這些個不了解況的外來客人,指不定會覺得他與莫小剛是一伙的,自己這是被拉上賊船了。
知道自己無法獨善其,程野清清嗓子,恭敬的對著幾位客人道歉:“貴人們見諒,小剛他被掌柜護得嚴實,許多都不會,貴人們是打尖還是住店?或者想往雅室、棋室玩玩?小的領你們過去。”
頭一句話,表明了莫小剛是迎風客棧掌柜的關系戶,后一句話顧及了顧客們的需求。
沈聽瀾暗自點頭,這才是最好的客棧里小二們該有的服務態度。程野尊重們,沈聽瀾也不為難人家,直言道:“我們要找你們掌柜。”
“我們掌柜不見你們!”莫小剛橫眉冷眼,“你們以為你們是誰?我們掌柜憑什麼見你們?”有程野在前邊頂著,他又有底氣了。
這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程野廢了好大心思才讓客人對自己有好臉,莫小剛一句話又把雙方的關系降至冰點。
瞧瞧沈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似乎什麼也沒聽見,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再瞧瞧方老三和沈悅,眉心的褶皺堆了好幾座小川,眼里噴薄而出的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讓程野不過氣來。
只有沈聽瀾和紫黛臉好看些,前者角銜著淡淡的笑,人看不出心緒;后者捂著笑,笑話的對象自然是莫小剛,從頭發到靴子都顯出了對莫小剛的輕蔑。
這一行五個人,除去看起來弱氣的方老三,就沒有一個好惹的!
在迎風客棧做了幾年小二,程野的眼力見也是練起來了,他一點也不敢怠慢這幾位,連忙亡羊補牢:“貴人們有什麼需求,若是小的能待辦的,小的一定盡心盡力。若是小的不能,小的再去請掌柜來。這是迎風的規矩,請各位貴人恤恤。”
這話也不算是騙人,迎風客棧不養無用的人,的確是有自己能解決的事,不許麻煩掌柜的規矩。當然,莫小剛不包含在其中。
說別人是吸蟲,程野看他才是迎風客棧的吸蟲。要不是在人前,程野都想翻個白眼。
“若是迎風客棧里都是你這樣懂事的小二,我倒是覺得買下這客棧也沒什麼不好,若是都是像他那樣的, 這客棧就是蛇鼠窩,不要也罷。”沈悅對著程野一笑。
“你程野是吧?告訴我,客棧的小二們都是什麼樣的,若是我滿意了,這錠銀子就賞給你。”拋著手中的銀子,沈悅對程野說道。
莫小剛咬牙,剛剛沈悅就是那錠銀子扔他!足足的重量,代表著五十兩。
程野則是對著沈悅手中拿錠銀子看直了眼,五十兩啊,他得在這迎風客棧里做一年才能拿到這麼多工錢,他張的,語速飛快的講述起來:“我們迎風客棧的小二個個都是頂好的,除了些別人強塞進來的蛀蟲以外。”
“程野,你罵誰呢!”莫小剛將承盤一摔,傷心白煉華撒了一地,瓷碗也摔得碎。
程野無甚反應,但是其他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莫小剛,這莫小剛心火愈烈,“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把你們那對招子都挖下來,當彈珠打!”
他家中的老太太,年輕時就是個不服輸的,皮子功夫了得。在這方面上,養在老太太邊的莫小剛頗得真傳。
紫黛嗤笑,面朝沈聽瀾:“姑娘,你說這世道也真是奇怪,程野小哥也沒有指名道姓,可偏偏有人心虛得很,就對號座。”
這話也不是對沈聽瀾說的,就是說給莫小剛這個沒腦子聽的。
“你!你們!”莫小剛氣得你你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沈悅言出必行,將那錠銀子拋給程野,笑嘻嘻的說道:“去將你們掌柜的請來,我們要商談的是買客棧的事,你真管不了。”
程野差點銀子都沒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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