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排隊，依次從側門進李府。

眷在二門下馬車，被婆子迎花廳喝茶。

李家嫡長孫李娉婷，今兒的正主，被指婚給大皇子殿下。

一臉喜氣洋洋，帶著一群李家姐妹，在偏廳招呼各家姑娘。

得知燕家姐妹到了，眼神一閃，出燦爛的笑容親自到門口迎接。

一眼認出燕云琪，果然長得貌。

至于燕云琪旁邊的燕云歌，一個不會說話的小丫頭，直接被忽略。

一想到，燕云琪差一點被指婚給大皇子殿下，自己的婚事差一點被搶走，要說李娉婷心中沒點想法，那不可能。

所以，笑容格外燦爛，掩飾心翻涌的緒。

“你就是燕家二妹妹吧，快進來！說起來，我們兩家也算是遠親，燕家二妹妹就當這里是自己家，千萬別客氣。”

熱招呼，拉著燕云琪的手走進偏廳，親自安頓。

李家同皇室是姻親，蕭氏又是皇室員，李家和燕家說是遠親關系，也不為過。

只是李娉婷未免太熱，熱得過分。

關鍵是，只對燕云琪熱，對燕云歌只有一個笑容。

燕云琪心中不滿，憑什麼無視四妹妹。

于是乎，燕云琪對李娉婷第一印象就不好，認定對方的熱全是裝出來的。

含笑說道：“多謝李姑娘。今兒上門的客人多，李姑娘去忙吧，不用特意關照我。今兒來的賓客，我也認識幾個。”

李娉婷熱道：“燕二妹妹來京不久，已經上朋友，真好。要不要一會我再給燕二妹妹介紹幾個朋友，都是世家閨秀，很好相。”

燕云琪含蓄拒絕，“李姑娘有心了！我怎好麻煩你，我和四妹妹能自己照顧自己。”

李娉婷這才舍得給燕云歌一個正眼。

這一看，才發現，好個模樣俏麗的小姑娘。

只是年齡小，尚未長開。再過幾年，燕云琪也得被比下去。

“這就是云歌妹妹吧，長得好生標志。再過幾年，怕是會為京城第一。”

燕云琪不聲地擋在燕云歌面前，“李姑娘真會說笑，我妹妹只是普通模樣，哪里就了第一。”

李娉婷了然一笑，燕家二姑娘真夠謹慎。

說道：“燕二妹妹別介意，我也是一時快。猛然間看到云歌妹妹小小年紀就如此貌，著實歡喜，忍不住說了一句心里話。”

燕云琪心呵呵。

你這心里話，可不起。

傳揚出去，云歌豈不是了靶子。

京城第一，這名頭誰要誰拿去。

燕家可不稀罕。

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李姑娘心直口快，我是明白的。我妹妹年，不起這樣的褒獎，還請李姑娘下留。”

李娉婷連連點頭，“我都明白。燕二姑娘放心，我保證不說。不過云歌妹妹這模樣，藏，可是藏不住的。燕二妹妹總不能護著一輩子吧。”

燕云琪笑了笑，“我妹妹無需我護著，自己就能護住自己。對了，前段時間有人打砸公主府的事，李姑娘應該聽說過吧。我不瞞你，打砸公主府的人正是我妹妹。”

李娉婷臉一變。

打砸公主府一事，早就知道。

只是萬萬沒想到，燕云琪會主說出來。

這種事，藏都來不及，怎能大庭廣眾之下宣之于口。

不怕丟人嗎？

難道，燕云琪是在警告。

李娉婷眼神變幻，急忙捂著心口，“瞧我這記，忘了還有要的事沒辦。燕二姐姐自便，我先忙去了，一會再來招呼你。”

“李姑娘盡管忙去，不用擔心我們。”

李娉婷帶著丫鬟急匆匆走了。

……

等人走遠了，燕云琪著嗓音冷哼一聲。

回頭，對燕云歌說道：“李娉婷心思不純，四妹妹離遠點。”

燕云歌笑了起來。

能害的閨秀，還沒生出來。

反倒是二姐姐要當心些，當心李娉婷暗中使壞。

燕云琪點點頭，“我會防著。四妹妹，你說李娉婷怎麼回事？我和第一次見面，怎麼對我充滿敵意？”

燕云歌朝皇宮方向指了指，自然是因為大皇子殿下。

燕云琪蹙眉，“這麼說，已經知道我差一點被指婚給大皇子殿下。這是遷怒。”

燕云歌朝丫鬟阿北勾勾手指頭。

丫鬟阿北上前幾步，“姑娘有何吩咐？”

比劃道：‘保護好二姐姐。’

丫鬟阿北領命。

燕云琪忙說道：“四妹妹，你邊不能沒人，讓阿北跟著你。我邊的人也不是廢，能保護好我。”

燕云歌拿出紙板寫道：“二姐姐邊的人雖不是廢，卻不如阿北厲害。有阿北保護二姐姐，我才放心。”

“那你呢？”燕云琪問道。

燕云歌拍拍腰間的鞭子，指了指牛皮靴子里面的匕首，有這兩樣，李家府邸來去自如。

“二姐姐忙去，我出去轉轉。有好消息，我再來找你。”燕云歌將紙筆一收，就準備出門。

燕云琪趕拉住燕云歌，悄聲問道：“四妹妹去哪里？”

燕云歌一笑，出兩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燕云琪瞪大眼睛，驚訝，“你是說二皇子可能會來赴宴？你你你，你真的聯系了他？”

燕云歌點頭，的確給二皇子送了一封信。

至于二皇子殿下會不會來赴宴，得去確認。

“那，那如果人來了，四妹妹記得及時告訴我。還有，萬一有危險，你趕躲開。”

燕云歌點頭，走了。

避開人，準備去前院看一眼。

家里沒個男丁跟著來京城，出門赴宴做客果然不太方便。

要是二哥在的話，男賓那邊的事，二哥保準打聽得一清二楚。用不著親自出面確認二皇子來沒來赴宴。

穿過花園，正要往中庭去，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燕云歌迅速躲起來，出頭悄悄瞄了眼。

好悉的背影，要是沒認錯，那人應該是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殿下也來了？

這個方向是去后花園？

燕云歌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就是好奇，想看看大皇子蕭業去后花園做什麼。

越走越偏僻。

這是打算去干見不得人的事嗎？

燕云歌已經準備拔匕首，以防萬一，大皇子蕭業終于停下腳步。

“表哥， 你可算來了！”

李娉婷從涼亭走下來。

燕云歌躲在暗看，原來是表哥表妹私下見面。

二人已經是未婚夫妻，何必。大大方方見面不好嗎？

燕云歌五敏銳，隔得老遠，也能看見大皇子蕭業臉上的嫌惡和不耐煩。

他語氣很沖，“找我有什麼事？還約在這種地方見面。”

李娉婷咬著，一臉委屈，“表哥是不高興嗎？”

大皇子蕭業譏諷一笑，“你認為我該高興嗎？有什麼事值得我高興，你說啊！”

李娉婷仰著頭，眼中含淚，“你就這麼不愿意娶我？”

“對，我不愿意娶你，從一開始我就表明了態度，我你不要心存妄想，不要做一些讓人誤會的事。而你都干了什麼，你專門做一些人誤會的事。好了，現在你如愿以償，我是不是該恭喜你，李娉婷！”

大皇子蕭業話中充滿了惡意，他絕對百分百不愿意娶李娉婷。

李娉婷忍著淚，怕花了妝。

說道：“你就這麼嫌棄我？我好歹是李家的嫡長孫，我琴琴書畫樣樣通，紅廚藝也拿得出手，容貌也不差，除了家世差一點外，我哪里配不上你。”

“你都說了你家世差，你嫁給我，你能給我什麼？你說啊！你們李家除了拖我的后，還干過別的事嗎？”

大皇子蕭業這是直接撕破臉，完全不顧親戚面。

宮里的賜婚，顯然刺激了他。

以至于他連基本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李娉婷一聽，臉煞白，“原來你一直這麼看待我們李家，認為我們李家拖后。可你別忘了，李家是你的母族。”

“如果李家不是我的母族，你以為我今天會上門做客？如果李家不是我的母族，這些年我會容忍你們一家子嗎？你想嫁給我，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該嫁給我，你幫不了我，你只會害了我。你如果真的真的對我還有一一毫的喜歡，就請你全我，可不可以？”

李娉婷連退兩步，一臉到驚嚇地模樣，“全你？怎麼全你？”

大皇子蕭業鄭重說道：“不嫁給我，就是全我。”

李娉婷愣住，許久說不出話來，“陛下已經將我指婚給你，我當然要嫁給你。”

“這麼說，你是不肯全我？”大皇子蕭業面一沉。

“我我我，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這是賜的婚事，不能退婚。”

“只要你肯全我，你可以不用嫁給我。”

“表哥，你這話我聽不明白。”

“你怎麼會聽不明白？你這麼聰明的人，你怎麼可能聽不明白。”

李娉婷臉鐵青，“表哥的意思是讓我去死嗎？我死了，你當然不用娶我。就如當年的劉姑娘。”

“閉！你能和劉姑娘比嗎？劉姑娘是一等一的良配，有人不想我娶，故意害了。娉婷，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太難了。我的境，你不是不知道，我急需一個能幫我的妻族。你全我好不好？”

“全你，你就我去死？”

“不用死！你只需要重病一場，婚事自會解決。”

李娉婷搖頭，一步一步后退。

傷心，憤怒，不改其志，“表哥，你不該這麼對我。我多想嫁你，你不是不知道。從我十歲起，我唯一的夢想就是嫁給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大皇子蕭業紅了眼，“娉婷，我的境又多難你不是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幫幫我。你所謂的喜歡，就是將我推萬劫不復的深淵嗎？你知不知道，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

李娉婷終于哭了出來，吼道：“我愿陪著你一起死。”

“你愿陪著我一起死，也不肯全我？”大皇子蕭業明顯了刺激，口不擇言，“你可真下賤，不僅下賤還惡毒。不如，你現在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