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白了頭,卻沒能偕老
“媽,怎麼忽然說起這個,我們快去吃飯吧。”邵東他們如今最不愿意提起來的就是這件事,轉移話題。
穆驚蟄也不勉強,不再繼續說。
雖然不能將季不忘留下,但是有了他的骨灰,穆驚蟄還是任了一次,沒急著還給季老爺子,而是將他留在邊。
有了季不忘的陪伴,又看邵東李招娣他們日日擔心,仿佛是個玻璃做的一樣,穆驚蟄就打起神振作起來。
“我沒事了,邵東你們該上學上學,媽你們該忙忙,我沒事了,我現在手也好多了,沒事了。”
穆驚蟄積極配合治療,好像真走出來了,但是去醫院再次檢查換藥的時候,因為遇到了一個急救的病人暈倒了。
那病人是個人,據說是被丈夫打的,滿頭滿臉的,穆驚蟄本來只是看了一眼,可就這一眼,眼前一黑就直接暈倒了。
忽然暈倒,把李招娣他們又嚇了一跳,但是檢查沒檢查出什麼,穆驚蟄又很快醒了。
“我就是看到了上的,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醫生問,“聽這癥狀好像是暈,你以前暈嗎?”
穆驚蟄一怔猛地抬頭看向醫生,“暈嗎?”
李招娣臉上閃過一害怕,邵東渾繃,穆驚蟄看了他們一眼,才再次看上醫生,“可我以前不暈”
這樣一說,醫生也不確定了。
最后因為穆驚蟄沒事,所以先回去了,只是一路回去穆驚蟄都很沉默,李招娣和邵東也沒敢說太多,湊巧的是,要回到家了,卻遇到了鄰居。
鄰居的小孩,手被刀切了,小拇指流了,哭著要去找媽媽,正好遇到穆驚蟄他們回來。
穆驚蟄只看了一眼,眼前再次一黑。
這一次確定了,穆驚蟄確實多了暈的病。
無緣無故的忽然多了這樣的病,要是以前,邵東他們會很張,一定想著怎麼也要治好,畢竟這樣的病,不是大病,但如果發作起來,問題也不小。
可這次不止邵東,就是邵西他們都沒說話,更沒說要治療,只說以后多注意一些。
他們盡可能掩飾,可暈兩字還是讓他們很張。
穆驚蟄沒拆穿,也沒說太多,只是沉默寡言了兩天,總是發呆。
李招娣看在眼底,急得角起泡,邵東他們時時注意著,一直很張,小五滿是沮喪,因為他發現他怎麼也無法逗穆驚蟄開心。
穆驚蟄回過神發現他們那樣擔心后,心里很是愧疚,再次振作神,說沒事了,也會笑了。
李招娣他們觀察了兩天發現穆驚蟄好像真走出來了,開始忙工作上的事,也真的有笑了,還開始給他們做飯。
邵東和李招娣他們都松了一口氣,但小北卻心事重重,穆驚蟄手還沒好,一直是幫忙梳的頭發,發現穆驚蟄的頭發一直在變白。
如果說之前只是變白了一點,還能藏住,那如今就是越來越多的白頭發,本藏不住。
穆驚蟄不讓小北幫忙梳頭發,還戴了帽子,可小北一直放在心上,一直注意著,就眼睜睜看著穆驚蟄白了頭。
想瞞都瞞不了,邵東李招娣他們又不是瞎了眼,很快就發現了。
當李招娣拿掉穆驚蟄頭上的帽子,發現的頭發比的還白后,嚎啕大哭,“不是說好了嗎?怎麼還白了頭發,驚蟄啊,你這是要我痛死。”
穆驚蟄真想說自己染了白發,可這時候沒人會將頭發染白的,而且這時候還沒開始流行染發,穆驚蟄想染黑都沒辦法。
穆驚蟄看著李招娣捶著口哭,心里更不是滋味,“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想好好好做李招娣的兒,不讓擔心的,卻總是做不到。
李招娣聽到道歉,心更痛,“不要道歉,你沒錯啊,驚蟄。”
穆驚蟄被抱著,很久沒。
夜晚,穆驚蟄坐在鏡子里,看著鏡子里滿頭白發的自己苦笑, 看過白發魔,見過許多一夜白發的故事,卻從沒想過自己也會白了頭。
不是什麼一夜白發,而是無聲無息,慢慢的一點點的白了。
穆驚蟄的目落在了季不忘的骨灰上,“我這也算是和你白頭了是吧?”
季不忘自然不會回答,穆驚蟄也沒說出白頭偕老四個字,因為他們說好的白頭偕老,只白了頭,卻沒偕老。
穆驚蟄后來基本都戴著帽子,邵其海來過幾趟家里,看到的帽子言又止了幾次,可最后還是沒能說什麼。
一個多月后,穆驚蟄的手明顯好轉,雖然還不能如常,但是不用力,平時的基本生活已經不問題。
聽說季老爺子回去后一直在住院調養,不太好,穆驚蟄就讓小五回去陪陪他。
倒是想說到做到真代替季不忘去孝順,可最后想了想卻沒去,不是不孝順,而是目前他們兩并不適合待一起。
同是斷腸人,分開也許好一點,也不想讓季老爺子看到的頭發,總想著染黑了再說。
不算怎麼說,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見面更好一些。
穆驚蟄叮囑了很多,小五過去后,聽說季老爺子因為高興,恢復了很多,后來還出院回家了。
穆驚蟄放了心,本來還說差不多好了,就讓小五回來參加期末考試,結果也就過了一個月,卻忽然接到消息,季老爺子病危。
他之前的好,他陪著小五的那些,如同支了余下的生命一樣,明明前一天還好好地,還說好了第二天去爬山,結果到了半夜人就倒下了。
小五聯系穆驚蟄,話雖然沒說全,但小五很張,好像這次季老爺子是不行了。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穆驚蟄連夜帶著季不忘的骨灰出發,將季不忘還給了季老爺子。
季老爺子就是在等季不忘和穆驚蟄,看到來笑了一下,之后就著季不忘的骨灰和穆驚蟄笑道。
“放心吧,驚蟄,我會找到不忘的,他應該還沒走遠,我找到他了,就帶著他,不用擔心他孤孤單單認不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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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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