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鸞錦 ()”!
顧云錦原本圓圓的小臉微微拉長,早已退去了往日的嬰兒,下尖尖的全然一張瓜子臉。額頭與鼻子因為退去了一層墊,也如重新雕刻一般更加立,眉眼和似用彩的畫筆輕輕描過,艷麗而明。
許是經過墨潭凈化的緣故,渾上下的皮白得如剝了殼的蛋,卻又實健康,換發著晶瑩的澤,烏黑的青分明。
因為習武的緣故,顧云錦的眉宇間也增添了一抹英氣,眸微微上挑,勾勒出睥睨眾生的灑弧度。
若有陌生人不小心闖了墨潭谷,恰巧見到顧云錦,定然會以為自己誤仙境,遇到了仙子。
因為此時的委實太過耀眼,全然不似凡間該有的子。
顧云錦這樣的變化一半來自于長大的緣故,一半來自墨潭水對的凈化和滋養。
為了進顧云錦的醫,提升的實際作水平,近幾個月鈴蘭姑娘外出義診都會帶上。
而顧云錦每每出去見人都要帶上面紗,否則的容貌就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病人們見了也無法安心的看病。有些個男病患,甚至一見顧云錦便出現脈象不穩的況。
顧云錦忽然有些理解紅禍水的說法了,人的確能夠招來許多麻煩,無奈之下每次出谷都只好遮面。
再后來,顧云錦干脆涂抹脂遮蓋。
別的子涂脂抹的是為了讓皮看起來更白細膩,而顧云錦則剛好相反,是為了藏這一點。
這一日,又到了顧云錦同鈴蘭姑娘一道去義診的日子。
墨塵從早上開始便沉著臉。
顧云錦發現墨塵最近只要見自己要出谷義診便悶悶不樂,見自己回來了又眉開眼笑。
看樣子他已經悉了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近日便想要離開,恐怕是擔心自己哪次出谷后會一去不返。
反正自己也是要離開的,還不如趁早同墨塵說明,免得他心中猜忌。
同墨塵相了這麼久,他對自己的心意顧云錦怎會不知。
不僅知道墨塵對自己有意,連自己都不敢說心中沒有墨塵。
但顧云錦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并且所行之路艱難險阻,兇多吉,總不能拉上墨塵與自己一道吧。
而為了墨塵棄自己的父兄于不顧又斷然做不到。
所以與墨塵便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于是,早飯后,顧云錦便敲門進了墨塵的房間。
“來找我所為何事?”墨塵正道。
顧云錦也一臉嚴肅的道:“我提前來同你道別。這次義診之后,我打算回鄴城了。”
墨塵眉心凝起,卻沒有做聲。
就在顧云錦以為墨塵不會說話了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隨著商隊一道回去就行,上次義診的時候認識了一位鏢局的鏢頭,他最近會押送一批貨去鄴城,答應了可以帶上我。”
墨塵已經幫了顧云錦太多了,不想欠他更多的人。
更重要的是,顧云錦不想在回鄴城的這一路上日日見墨塵因為分離而悶悶不樂。
長痛不如短痛,分別自然也要趁早。
聽顧云錦拒絕讓自己送,墨塵的眉凝得更了。
“那人與鈴蘭姑娘識多年,當是極為可靠的,你放心吧。”
顧云錦忙寬道。
“好。”墨塵沉聲應道。
“只是墨兄的大恩大德,我恐怕此生都報答不完。他日若墨兄如有何需要我的地方,定當肝腦涂地,全力以報。”
墨塵忍不住笑了。自打顧云錦開始跟著自己習武之后,言行舉止便越來越像江湖中人。
此番話說的,倒頗有些俠的風范。
“那是自然,莫忘了我可是你的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若武逆我便是背叛師門,小心師傅追到鄴城去清理門戶。”
本來期期艾艾的訣別場面不知怎的就歡起來了。
顧云錦心道:還有心同自己打趣,看來墨塵也沒有那麼舍不得自己嘛!
“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占我便宜,好吧,就讓你一回。師傅您老人家保重,徒兒此去闖江湖定然不辱師門。”
三日后,顧云錦隨著鈴蘭姑娘識的那位陳鏢頭走上了回鄴城的路。
陳鏢頭五十歲上下,材高大健碩,皮黝黑,笑容憨厚。
兩年前,陳鏢頭的夫人重病,命懸一線,幸得醫高超的鈴蘭姑娘救回一命。
陳鏢頭與夫人甚篤,對鈴蘭姑娘的救命之恩激不盡。
一年前,鈴蘭姑娘又救了陳鏢頭的兒和腹中胎兒的命。
陳鏢頭一家將鈴蘭姑娘奉為神明,敬仰不已。
陳鏢頭的兒陳氏總會趁鈴蘭姑娘出谷義診的時候送些東西給。
鈴蘭姑娘推辭不過,只好收下。
陳氏送的東西雖然只是些不很值錢的吃食或者繡品,但鈴蘭也不好意思白拿的東西,便也經常給帶些用得著的藥草。
這樣一來二去的,鈴蘭與陳氏漸漸好。
上個月,顧云錦同鈴蘭去義診,便遇到了陳氏。
從陳氏的口中得知陳鏢頭近日要押送貨去趟鄴城,顧云錦便拖陳氏問一問“陳鏢頭此次押鏢可否順便帶上自己。”
陳鏢頭一聽顧云錦是鈴蘭姑娘的朋友,并且也是位救死扶傷的醫,便欣然答應了。
荒郊野嶺的黃土山路上,顧云錦起顛簸的馬車簾子向外看去。
馬車行進的道路兩旁,樹木禿禿的,沒有一點生機。
馬蹄和轉的車揚起了一層塵土,令周圍本就荒涼的景變得更加渾濁不清。
顧云錦覺得眼前的景就如同此刻的心一般,一片茫然。
從周遭的環境和氣候特點看,顧云錦覺得應當離鄴城不遠了。
可是到了鄴城也不代表便可以輕松了。
相反,要面對的困境可能會更多。
顧府自然是不能回去的。為了不被人發現份,連父親和大哥都不能認。
一個單的年輕子本就不方便拋頭面,又無依無靠的,恐怕連生存下去都難,更不要說同淮王斗了,那似乎太過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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