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的鏡像是他站在一座高山的山腰,那山高聳云,他仰頭看不見山巔,他低頭也看不清山腳。
看不到其他人,連只飛禽走都沒有,天地間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
他只得不停向上攀爬,他想看看高山之上是否還有其他人,他想找到其他人,能和他一起爬山的人。
“那個爬山的修士,他的心魔是孤獨嗎?”有人問道。
另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午男修回道:“不止是孤獨,還有高不勝寒。聽說他是造化門同輩弟子中的最強者,他應該是找不到能與他匹敵的人,覺得大道寂寞。”
其他修士默默無言,這心魔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
還有弟子的心魔是,是,是求之不得。
場外眾人開始還熱高漲,現在都沉默下來,場中弟子的心魔何嘗不就是他們的心魔,看著他們在其中苦苦掙扎,他們同。
漸漸地開始有人關注到在明心鏡中還一心練劍的修,這修進明心鏡多久就練了多久的劍一刻未停。
“凌天宗果然是頂級宗門,連門下弟子渡心魔時都如此勤學苦練,難怪這麼多年都穩居三大宗門之位。”
“沒錯,而且此劍法凌厲,鋒芒畢,想來在劍道上也造詣極高。”
“天之驕啊。”
對于苦心修煉,沉迷劍道的修士,大家都不吝贊之。
連臺上的評委們都對著玄策真人嘆門派教導有方,大家風范云云。
玄策真人表面依然是高深莫測的笑著,心里卻暗暗納悶,沒聽說這宋蕪是走的劍道啊,不是龍那家伙的弟子嗎,不是該學習的道?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玄策真人對于被其他修士稱贊還是到高興,決定回去在宗門面前好好夸獎宋蕪一番。
特別是看著旁邊胡子都快翹起來的江真人,更為得意,無極宗第一就出局五人還想跟凌天宗比,哼。
鏡像中的時間過得比現實中快,一個時辰后,有弟子突破心魔功晉級了。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過得最快的人居然是尤,畢竟尤剛開始被罵得抬不起頭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尤主要還是心單純,格急躁,剛開始是出于自卑,罵不還口。但是尤就是尤,大小姐脾氣能忍一時,忍不了一世。
在被那修又一次指向尤時,尤猛地起,一把將那修按倒在地,揮著拳頭就砸那修臉上了,一拳接一拳,看得在場男修倒吸口涼氣,修們則是暗自好。
尤記不得在渡心魔,但記得自己是瓊玉峰峰主的兒,是凌天宗的明珠。就算你長得再漂亮也不能對我罵罵咧咧,不然我就把你打豬玀,看你還怎麼狂。
尤懷著這樣的心騎在修上將打得鼻青臉腫,嘭的一聲,那修突然化一陣輕煙,而尤被彈出了明心鏡。
尤睜開眼握拳頭準備繼續手時,發現自己盤坐在地上,周圍還有不人,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在渡心魔。
我這是過關了?
尤看看周圍的人還沒醒,不敢相信自己是第一個過關的。
又抬頭向臺上的玄策真人,玄策真人接收到迷茫的眼神,鼓勵地沖點點頭。
尤激地想跳起來,尤不愧是凌天宗的明珠,區區修…等等,那在明心鏡中的行為在場的修士都看見了!
啊!
尤捂住臉,寧愿自己還沒醒過來,這才是的心魔。的形象,的名聲全毀了。
從手指中看向場外修士,男修對的視線有些避之不及,心涼了一半。
又看向修,不修都沖笑了笑,尤有點迷,這笑是什麼意思,冷笑?嘲笑?譏笑?好像都不是,直到有個長得有些健壯的修對比了一大拇指,才明白這是善意的笑。
尤糾結了,那就算聲名狼藉還是聲名遠揚啊。
尤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又有幾個弟子突破心魔功醒來,醒來后面臨了像尤一樣從激到恥的心路歷程。
接下來被眾人看好的奪冠熱門選手厲青也功突破心魔,他突破心魔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他停止了攀爬,一躍而下。
他既然一路前行遇不到人,那是不是該停下來等一等呢,或者放慢腳步,看看沿途風景。
他垂直墜下,聽到耳邊的呼呼風聲,然后就被彈了出來。
接著郎子玉,鄭俊杰,阮飛雁都一一突破心魔醒來,宋蕪卻還在練劍,一百人的名額已經不多了。
臺上的清平真人看著還在一招一式練劍的宋蕪,忍不住說道:“玄策道友,老道有兩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玄策真人也看了一眼宋蕪,努力保持笑容:“清平道友旦說無妨。”
清平真人語重心長道:“知道貴派門風嚴謹,弟子們也是人才濟濟。但是修煉一道還是要講究張弛有度,不要因噎廢食,迫過重。這只是老道的一點拙見,玄策道友不要介意。”
玄策真人正想解釋兩句,旁邊的江真人就開口道:“清平道友所言極是,如此天資聰穎的弟子自然該因材施教,順其自然,我們無極宗就一向推崇這種理念。”
江真人這話就差不多指著玄策真人的鼻子罵他們不會教人,只會榨弟子天賦。
玄策真人簡直有苦說不出,他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知道這宋蕪修了劍道,不知道宋蕪劍法出眾,更不知道這宋蕪是個修煉狂人。
他很肯定龍絕對不會讓弟子每天練劍都不休息的,這一定是那個宋蕪的個人好,沒錯,這怎麼能怪到宗門上。
玄策真人蒼白的辯解道:“我們凌天宗對弟子的教導也是講究勞逸結合,宋蕪師侄這是自我要求嚴格。”
“原來如此。”清平真人顯然沒有相信,臺上其他人也沒相信。
玄策真人心里的哀傷沒人能懂,他只能抬頭看著宋蕪希能早點突破,不要再往宗門潑臟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