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再搭理這個孫子，長樂公自顧自道:“得罪了杜希文，並不意味著得罪郡馬和衛王府。幫助守舊派，也並不意味著不忠於郡馬和衛王府。你要知道，無論守舊派還是變法派，都是郡馬和衛王府的臣子，都算作是衛王府的人。可明白?”

狄衛國還是不懂，問道:“就算是這樣，可是據孫兒所知，祖父您是知道變法的好，也私下裡對其讚賞有加，為什麼要跟著守舊派，參與這趟渾水?”

長樂公淡淡道:“雖然變法派的利益，未必就是郡馬的利益。但是現在的形勢，變法派太過弱小，所以郡馬暫時必定得全力支持他們。變法派有郡馬的支持，已經算是立於不敗之地。而守舊派雖然看起來勢力也不小，但是方瑞明小聰明是有，大方向難以把握。應玉辰古板不說，還較為衝。所以，若想跟變法派相鬥，祖父不得不出面。”

“而且，祖父已經退到幕後，不再執掌兵權。而你的父親更是衛王府死忠，一心跟著衛王府後面混，至於你，與那周懷的私也是不錯。所以，祖父就更可以無所顧慮的跟變法派玩玩。”

狄衛國撓了撓頭，道:“祖父，孫兒真的不喜歡場這些彎彎繞繞。”

長樂公恨鐵不鋼道:“你老老實實跟在郡馬後就行，其他的事不需你心。就你這樣的，若是進場，絕對是屬於那種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的那種，我還真不放心你在場拚搏！”

狄衛國訕訕道:“祖父，你可別瞧不起孫兒我，郡馬可是說過，聞道有先後，業有專攻。以後還希我為他征戰四方呢。”

長樂公了，笑罵道:“你這小子，憑的好運氣。不過有郡馬幫襯，祖父就算以後去了，也放心了。”

狄衛國呸呸呸了三聲，道:“祖父您別一天到晚說這話，您老長命百歲著呢。”

好笑的搖搖頭，長樂公盯著自己的孫子看了一會，覺得應該再教育教育這個孫兒，忽然道:“衛國，你可知道什麼是忠?什麼是?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狄衛國一愣，隨之想了想，道:“忠就是為國盡忠，就是禍害國家，好就是有利於國家，壞就是不利於國家。”

哪知，長樂公卻是失笑道:“表面意思你懂了。但是，若是事都像表面那麼簡單，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了。”

“忠與，好與壞，其實本就很難分清。就比如變法派和守舊派。難道變法派就是忠，就是好?守舊派就是，就是壞?方瑞明和應玉辰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反對變法，但是他們對朝廷卻也是忠心耿耿，你能說清他們是忠還是?杜希文雖然為了自己的理想大力開展變法，但是他這種剛剛來到我們衛國的外來戶，真的對朝廷忠心嗎?”

“變法是好，革除弊端，去除糟粕。但是，變法必然會帶來一定的。到時候若出現戕害百姓之舉，你能說新法就是壞的嗎?”

“所以，這個世上本沒有徹底的忠與，好與壞，對與錯。任何事，都有他有利的一面和不利的一面。祖父為什麼要站在守舊派一邊?並不是完全為了阻止新法的推行。而是希作為一個鞭子，一個鏡子而已。”

狄衛國眼睛一亮，拍手道:“孫兒明白了，我們就是藏在守舊派中的變法派！”

啪！

長樂公氣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打死這個不肖孫子！

狄衛國則是著腦門，哭無淚道:“祖父，孫兒那麼笨，就是被你打的！”

不理會甩鍋的笨兒子，長樂公沒好氣道:“祖父就是守舊派，可懂?更何況，家裡的那些土地，總得有人守著！若指你們父子倆，啥祖業都得被敗！而且，若是變法真的鬧得天怒人怨了，當然得有人下場收拾！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做好你自己就行。”

訕訕笑了笑，狄衛國突然道:“祖父，以您的格，應該準備給變法派找點事做了吧。”

意外的看了眼孫兒，長樂公笑罵道:“怎麼，開竅了?”

尷尬的撓撓頭，狄衛國道:“祖父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意思很明白了。就是不斷給變法派找麻煩，讓郡馬他們看到變法的不足之，好及時修正。而毒瘤當然是發現的越早越好咯。”

長樂公點了點頭，卻有搖了搖頭，淡淡道:“你這話既對也不對。若是變法真的扛不住我等的攻擊，那這個所謂的變法，還要它何用?只是，這個過程中，就是可憐了百姓。””

哪知， 狄衛國卻不屑的瞥了眼祖父道:“祖父，能不能別那麼假?”

自家祖父向來殺伐果斷，什麼時候把百姓當一回事?若是真的怕傷害百姓，就啥都不做唄。

長樂公氣道:“臭小子，祖父若是那樣做了，的確是會坑害百姓不假。而我們這些為政者，無論做什麼，當常存一顆民之心。”

見狄衛國不屑的撇撇，長樂公輕歎了口氣。

他知道，指自己這個孫子開竅，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現在，唯有指未來的曾孫了。

想到這，長樂公角出了神的微笑。想來，兒媳應該已經在郡主那邊了吧，就是不知結果如何了。

而狄衛國忽然打了個冷，看了看左右。

怎麼覺，有點冷......

另一邊，周懷剛剛理完公事，正走到郡主院子外，就看到一名貴婦正滿臉笑意的離開。

挑了挑眉，看著這名貴婦的背影，周懷笑了起來。

看來，又是為了狄衛國的事來的。

果然，當周懷走進屋子，抱起跑過來的兒子後，坐在床榻上的郡主就一臉笑意道:“郡馬，剛剛狄將軍夫人來說，他希我們幫他們說。”

“哦?”

周懷一愣，坐在郡主旁興趣道:”狄氏看上誰了?“

“大將魏長雲的孫，魏思華。”

“魏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