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笑得十分暢快。

四皇子一愣，看著眉眼間跳躍著得意歡喜的秦妃：“母妃為何這般高興？”

秦妃笑盈盈地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四皇子的額頭：“你呀，怎麼這點都想不明白。”

“李景李昊因一個子反目。日后陸明玉嫁天家做兒媳，還有的是熱鬧可看。喬皇后和蘇昭容會心生隔閡，你父皇會因此遷怒你二哥三哥。”

“這對你來說，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四皇子心跳得飛快，莫名地有些心虛驚惶：“母妃……”

秦妃饒有深意地看了面驟變的四皇子一眼：“這里沒有別人，只我們母子兩個，還有什麼話不可說？你也是你父皇的兒子，那個位置，憑什麼就不能想一想？”

“你父皇偏你大哥，你二哥是嫡子，你三哥是被生母連累了，其實他文武雙全，十分出眾。”

“你年齡小，這些都爭不過他們。好在你皇祖母最疼你，你的日子也不難過。你且躲在一旁，看他們幾個爭鋒較勁。他們斗得越厲害，于你越是好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也該懂。”

咚咚咚！

四皇子心跳如擂，猛地起：“母妃，你別說了。”

秦妃看著神大變的兒子，淡淡道：“你今年十四，也不算小了。有些事，便是我這個親娘不說，你也該細細琢磨。”

“其實，我并不喜歡趙家，更不喜歡趙瑜那個蠢丫頭。不過，看在你皇祖母的面上，這門親事，我不得不認下。”

“濮侯打仗能耐平平，比起滎王廣平侯差得遠了。不過，他是皇上嫡親的表弟，和皇上一同長大，分不同常人。”

“而且，濮侯心眼活絡，行事也靈活。有這麼一個岳父，對你也是一大助力。所以，你去趙家，我從不攔著。以后，你十之八九是要娶趙瑜的，閑著無事哄一哄也無妨……”

四皇子頭腦嗡嗡作響，面不太好看：“母妃，我有些頭痛，先回去了。”

說完，看也沒看親娘，就這麼大步離去。

秦妃看著近乎倉皇逃走的兒子，有些無奈地笑了一笑。

看來，今天這記藥下得猛了一些，嚇到兒子了。

可他已經一日日長大人，也該看清現實。儲位只有一個，皇子卻有五個。撇去不的五皇子，四個皇子都有一爭之力。

這可不比繼承家業，只能由嫡子繼承。皇位傳承，除了立嫡，還可以立賢。永嘉帝正值盛年，未來的日子長得很。

誰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贏家。

……

椒房殿。

喬皇后令宮人都退下，走到二皇子面前，低聲問道：“你今日去趙家，見到陸四小姐了？”

二皇子目中閃過一溫，笑著嗯了一聲。

喬皇后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暗暗苦笑。

真是冤孽！

二皇子一門心思認定了陸明玉。拗不過兒子，只得隨他。

一個多月前，二皇子悄悄離宮去皇莊別院是為了見誰，心里也清楚，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喬皇后也有一樁好，既然接了此事，就盡力想這門親事的益。再沒說過陸明玉半個字不好。

便如此時，甚至笑著打趣了幾句：“你倒是一腔熱，只怕陸四小姐未必肯理你。”

二皇子目中笑意更深：“我來見母后，正是要和母后說，早已改變心意，愿意嫁我為妻。”

喬皇后想到桀驁不馴的陸明玉，有些頭痛，面上卻未流：“哦？這可是一樁好事。”想了想，站起來：“這件事，我去和你父皇說。”

兒子的終大事，這個做親娘的，總要盡心盡力。

二皇子凝著清瘦憔悴了許多的喬皇后，低聲道：“多謝母后。這些日子，母后一直為兒子憂心勞，兒子不孝。”

挨了一頓鞭子，還是堅持要娶陸明玉。

喬皇后被磨得心力瘁，不得不依了他的心意。這段時日，喬皇后的日子著實不消停不好過。

聽著兒子這般的話語，喬皇后心里所有的悵然和不滿都煙消云散。

喬皇后舒展眉頭，笑了起來：“你早些娶妻親生子，好好孝順我，就行了。”

二皇子看著滿面笑容的喬皇后，低聲應道：“母后放心，我會孝敬母后。”

也會護著母后。

絕不會再讓母后被蘇昭容害死。

喬皇后不知兒子復雜晦暗的心思。聽到這句話，喬皇后笑如花，心里那點別扭煙消云散。

罷了，只要兒子喜歡，想娶陸明玉就娶吧！

……

喬皇后打定主意后，當日傍晚，便令人送信去文華殿。

永嘉帝忙完政事，正準備去延禧宮和孟貴妃用晚膳。

劉公公便來稟報：“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打發送信來，請皇上去一趟椒房殿，娘娘有要事和皇上商議。”

文華殿是永嘉帝理政事之，后宮嬪妃不得擅。

喬皇后言行謹慎客己，除非永嘉帝宣召，從不主來文華殿。

上一次闖文華殿，是因為永嘉帝一怒之下鞭打兒子。喬皇后失態也就那麼一回。

永嘉帝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好，傳朕口諭，擺駕椒房殿。”

喬皇后是個賢良的正妻。夫妻結發多年，永嘉帝對端莊自持寬厚賢良的妻子也一直十分敬重。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永嘉帝只要在京城，一定會留宿椒房殿。給足了喬皇后尊嚴和面。

不過，其余的日子，有大半都在延禧宮就是了。

秦妃是姨家表妹，善解人意知識趣，永嘉帝也不時去坐坐。

論貌，蘇昭容為后宮第一。不過，蘇昭容弱哭，永嘉帝實在不喜這等脾氣，一個月不過去兩三回。

永嘉帝擺駕椒房殿，喬皇后斂衽行禮相迎，禮數周全，笑容端莊溫婉：“臣妾見過皇上。”

禮數是周全了，卻也了那份夫妻間的親。

永嘉帝手扶起喬皇后，溫聲笑道：“不必多禮。皇后不是說有事和朕商議嗎？到底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