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田地在京城郊外,宅子在外城。
周禮中了探花之后,周老爺便盤算著去城買一套宅子。不過,城地價高昂,二進的宅子也得五六百兩。三進的大宅院,說也得兩千兩。
以周家的財力,買一兩進宅子,都有些吃力,更大的宅子只能而興嘆。
今日從滎王府出來,周老爺在馬車里就嘆上了:“滎王府可真寬敞。”
那可是京城最好的地段,五進的大宅院啊!一個練武場便能容納數百侍衛一同練,能不寬敞嗎?
周太太回想著今日所見的一切,忍不住也嘆了一句:“我這輩子都沒想過,阿禮能娶到滎王府的姑娘。可惜,相中阿禮的是三小姐,要是滎王的親兒就更好了。”
周禮:“……”
周禮了角,無語地看了親娘一眼:“這等話,以后可別說。別說陸四小姐對我無意,便是有意,我也不敢娶。”
“母親想想看,有那麼一個兒媳,你消得起嗎?”
想到目冷凝氣勢凌人的陸四小姐,周太太不由得打了個寒,了脖子,不敢吭聲了。
周老爺白了老妻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也太貪心了。滎王就這麼一個兒,豈會嫁到寒門小戶來做媳婦。說不定,陸四小姐是要嫁天家做皇子妃的。”
“你可得管好自己這張,可別胡咧咧,給兒子惹事。”
周太太接連挨訓,也不敢多了。
周老爺低聲問兒子:“阿禮,這門親事,到底能不能?”
周禮笑著安親爹:“如果陸家無意,今日就不會留我們午飯了。放心吧,過幾日,就請再去一回陸府。去個三四回,陸家便該松口了。”
周老爺舒展眉頭,笑得舒暢開懷,還不忘叮囑周太太:“日后陸三小姐過了門,你可得好好待兒媳。”
周太太嘟噥一句:“這還用你說麼?”
娶了高門大戶家的兒做兒媳,哪里還敢端著婆婆架子。多陪笑多哄著也就是了。
……
趙在半個月之,又跑了陸家兩回。待到第四回登門,陸家才松口應了親事。
周老爺周太太喜笑開,立刻持著納聘立婚約。
這半個月里,陸家和沈家已過了聘,立了婚約。高僧算好的日子共有三個,送去了沈家。在沈瀾的央求下,沈侍郎沈夫人選定了十月初五。
秋高氣爽,正宜出嫁。
周家也想著早點娶媳婦過門。
周禮為了讀書考科舉,親事耽擱到了十八歲。要是等到明年再親,可就十九了。周太太許了重金,趙跑陸府也跑得格外勤快。到底將婚期定在了臘月。
婚事一定,周禮這個陸府未來婿,便可以正大明地登門了。
周禮也終于得以和未婚妻陸明華相見。
自進士夸街那一日之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陸明華穿了一襲淺的春裳,秀麗的臉龐更增幾分艷,臉上薄薄的紅暈淺淺漾開,如三月桃花搬人。
周禮凝著未婚妻,心頭一陣火熱。忍不住上前一步,含脈脈地喊了一聲:“華妹,我總算見到你了。”
從登門提親到現在,已有一個多月。周禮說也來了陸家四五回。可惜,陸明華每次都避不面。
按俗禮來說,待嫁確實該矜持一些。不過,大魏風氣開放,未婚夫妻相攜出游也是等閑常事。
倒不是陸明華不想見周禮,是陸明玉攔下了,直至今日才松口讓出來和周禮相見。就這樣,陸明玉也不放心,就在一旁站著,不時瞥周禮一眼。
那架勢,和防狼差不多。
陸明華紅著臉,輕聲應道:“你我還沒親,周公子還是我陸三小姐吧!”
周禮是想攀一門好親事,也是真的相中了陸明華。年人心熱切,忍不住又靠近一步。
陸明玉瞥了周禮一眼。
周禮略有些訕訕地退了回去,繼續用熱切的目看著陸明華:“春日景正好,我想邀華妹一同出游半日。”
陸明華略一猶豫,看了陸明玉一眼。
陸明玉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
陸明華略一抿,輕聲對周禮說道:“定了親的子,出游多有不便。還是算了吧!”
陸明華這般端莊自持,其實更合讀書人的審。
周禮被拒絕了,也沒生氣,心中更生了幾分喜悅。他聲笑道:“那以后,我經常來陸府看你。”
陸明華臉頰紅紅地嗯了一聲,又迅速看陸明玉一眼。
就是再不樂意,親事也已經定了。總不能一直攔著不讓未婚夫妻親近。
陸明玉暗嘆一聲,隨意找了個借口離去。
陸明玉一走,周禮頓覺全一松,連呼吸也暢快多了。他看著陸明華,輕聲笑道:“說來真是奇怪,我以前從未見過四小姐,也沒開罪過。可瞧我不太順眼。這幾次登門,可是給足了下馬威。”
是啊,陸明玉確實不喜歡周禮。
當年陸明芳和鄭重定親,陸明玉言笑晏晏一口一個姐夫。這些年鄭重時常來陸府小住,陸明玉對這個大姐夫也頗為親厚。
可對著周禮,陸明玉的冷淡和不善,清晰可見。
陸明玉就是這樣的脾氣。憎分明,喜歡或厭惡,都于臉上,從不遮遮掩掩,更不虛與委蛇。
“我子溫些,四妹是擔心我委屈,所以故意刁難你,給周家下馬威。”陸明華輕聲說道:“其實,四妹外冷熱,心腸最好了。”
反正,他只到了冬風般的嚴寒和冷酷。
周禮心里嘀咕著,順著陸明華的話音笑道:“四小姐用心良苦,我都明白,不會放在心上。”
頓了頓,又低聲道:“華妹,你放心。我一片真心,求娶你為妻。日后我們了親,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陸明華臉頰如紅云,心里甜如。
兩人私語片刻,陸明玉的丫鬟綺云便笑盈盈地過來了:“四小姐請三小姐和周公子一起去練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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