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
永嘉帝獨自用了晚膳,又批了一個時辰的奏折。眼看著就快到戌時了,劉公公再次上前:“皇上……”
“讓他們兩個一同進來。”永嘉帝怒氣消退了大半,聲音淡淡。
劉公公應聲退了出去。
說是在殿外候著,其實,二皇子三皇子早就進了偏殿。劉公公悄悄令人送了些點心給兩位皇子殿下墊墊。
否則,真壞了兩位殿下,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皇上?做奴才的,就得時時思慮周全。
偏殿。
二皇子安靜端坐,不聲。桌子上的點心了一半。
相較之下,李昊便略略有些心浮氣躁,一雙劍眉不知何時悄然擰起,手邊的點心一塊都未過。
父皇已經宣召過滎王,應該已經提過親事了。為何父皇一直不肯見他?莫非其中出了什麼差錯?
李昊心緒紛,偶爾一抬頭,正好迎上二皇子的視線。
二皇子目深幽莫測,令人難解。
李昊定定心神,張口問道:“二哥一直在此等父皇宣召,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二皇子不答反問:“三弟是為了什麼事求見父皇?”
李昊:“……”
李昊閉口不語。
說他謹慎也好,說他疑心重也罷。沒有十把握的事,他絕不會說出口。
二皇子目微閃,角邊閃過哂然的冷笑。
就在此刻,劉公公邁步而。
在永嘉帝面前躬彎腰的劉公公,此時板直了不,笑著拱手:“皇上宣兩位殿下一同覲見。”然后,好心地低聲提醒:“皇上今日不太痛快,兩位殿下說話可得留些神。”
李昊有些錯愕,迅速掃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已站起來,沖劉公公一笑:“多謝劉公公提醒。”
說完,率先邁步先行。
李昊只得一同邁步,心里閃過一霾。
……
片刻后,兄弟兩個出現在永嘉帝面前。照例是先拱手請安。
永嘉帝說話不喜繞來繞去,張口便道:“今日,朕問了滎王,滎王對朕言明,不愿兒出嫁。要為兒招婿進門,日后為陸家傳承香火。你們兄弟兩個趁早打消念頭,別想著陸四小姐了。朕會另外為你們指婚!”
二皇子:“……”
還是這麼直接暴!
李昊的反應,比二皇子激烈數倍。
他霍然抬頭,先看永嘉帝,然后,再緩緩轉頭看向側的二皇子。
二皇子的俊臉上沒有半分愧,輕嘆一聲:“三弟,我也沒料到,你也一樣仰慕陸四小姐,想娶為妻。按理來說,我這個做兄長的,應該讓著你。可這世間,什麼都能讓,唯有此事不能退讓……”
轟!
腦海中似電閃雷鳴。
之前約的疑,都有了答案。
的反應最直接最迅疾。
李昊猛地握手拳,重重一拳擊向二皇子的俊臉。二皇子分明早有防備,卻未退后,只偏過頭。
那重重的一拳,便砸中了二皇子的肩頭。
二皇子俊臉瞬間白了,悶哼一聲,踉蹌著后退,以手捂住肩頭,俊臉滿是忍的痛苦。
李昊忍了數日的焦躁郁,被旺盛的怒火點燃,猶如星火燎原。這一拳,本消不了他心頭的怒氣。
他再次揮拳。
二皇子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迅疾出拳。兩拳在空中相接,發出嘭地悶響。李昊手好,二皇子也是自小習武。轉眼間就過了數招。
兩人俱是含怒出手,誰也不肯閃躲。你揍我一拳,我踹你一。拳拳到,每一腳都落在上。
劉公公已經傻了眼。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二皇子三皇子怎麼就打起來了?
站在一旁的侍衛們也傻了眼,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攔還是不攔?
永嘉帝面難看,太突突直跳,熱一個勁兒地往上涌,怒吼一聲:“混賬,都給朕住手!”
打紅了眼的兄弟兩個,恍若未聞,繼續往彼此的上招呼。
那副視對方如仇敵要將對方千刀萬剮的架勢,徹底激怒了永嘉帝。
永嘉帝鐵青著一張臉,大步上前,迅疾出手。幾腳踹飛了李昊,兩拳揍翻了二皇子。在領兵數年手驍勇正當盛年的永嘉帝面前,兄弟兩個和剛出籠的小崽子差不多,
李昊被踹倒在地,出了幾米遠,后背重重地砸在了案的桌上。不由得慘呼一聲。
二皇子也沒好哪兒去,那兩拳都擊在他的上,疼得鉆心。
永嘉帝還不解氣,沉著臉怒喊道:“來人,拿朕的馬鞭來,朕今日要用家法,好好教訓這兩個混賬!”
滿打滿算,永嘉帝做皇帝也只八年。這八年里,永嘉帝大半時間都在領兵打仗搶地盤,無暇管教兒子。
現在火氣一上來,永嘉帝也不管什麼輕易不喜怒的皇帝做派了。只想拿鞭子來,將兩個混賬兒子狠狠打一頓。
劉公公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著頭皮上前勸:“請皇上息怒。兩位殿下都是龍子,傷在他們上,疼在皇上心里……”
永嘉帝狠狠剮了劉公公一眼:“還不快去!”
劉公公立刻閉了,退下之前,沖其中一個侍使了個眼。那個侍心領神會,也悄悄退了出去。
“立刻去椒房殿送信,”劉公公飛快地低語。
孟貴妃倒是能勸得永嘉帝。不過,孟貴妃一來,怕是要火上澆油。此時此刻,能救兩位皇子殿下的,唯有喬皇后了。
至于怡華宮的蘇昭容那里,就不必送信了。蘇娘娘除了哭還是哭,在皇上心里沒什麼分量。
一炷香后,椒房殿里的喬皇后得了消息。
喬皇后陡然變,顧不得端莊面,立刻起,快步匆匆去了文華殿。
守著文華殿的侍衛,要攔下喬皇后。
素來端莊優雅的喬皇后,此時滿面急切焦灼,狠狠瞪了過去:“本宮要見皇上,誰敢阻攔!”
前侍衛們略一猶豫,到底還是讓開了。
喬皇后邁過門檻的時候,差點被長長的擺絆倒,頗為狼狽。
響亮的鞭聲耳,喬皇后全一,臉煞白地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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