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占地廣闊,明文堂后面的建筑都是對稱格局,雖然建筑不多,不過風景倒也不錯。
秦游背著手和個視察的領導似的,慢悠悠的溜達著,斐云容則是觀看著周圍的風景,不時點著頭。
七和壯丫鬟沒有跟進來,都在牌坊外等候。
走了一會,秦游找了個亭子坐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坐北朝南,二門一牌坊,三亭加一堂,然后就全是樹,你看,這破地方怎麼種了這麼多樹,國子監是不是準備干家廠啊?”
現在日頭已經升了上來,過了初夏,天氣慢慢變的炎熱,秦游走到這后上已經開始略微發汗,領口被扯的歪七扭八。
秦游是實在人,至在做生意這方面,叟無欺,要不是收了那百兩銀票的話,他連一半路程都走不下來。
再看斐云容,依舊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上的白整潔如初,額頭也不見一汗。
“面三槐,三公位焉。”斐云容坐在了秦游對面,著遠的槐樹說道:“國子監廣植槐樹,想來是喻示著監生們可以朝為之意。”
“拉倒吧。”秦游翻了個白眼:“當了兒也未必是什麼好,這破地方就知道死記背,教授的知識也不科學。”
斐云容出了一玩味的笑容:“世子殿下似是對著國子監頗有微詞?”
“頗有微詞倒談不上,就是單純覺得這地方應該拆了,教學制度太差,沒辦
法因材施教,學生一個個都讀書讀傻了,純粹就是誤人子弟。”
斐云容面認真之:“殿下能細說一番嗎。”
秦游剛要開口,突然看到一個老頭騎著青牛慢悠悠的趕了過來。
老頭穿著一布,須發皆白,手里捧著一個書卷,一副搖頭晃腦渾然忘我的模樣,形象著實是不咋地,布上滿是補丁,青牛也好不到哪去,瘦的和狼狗似的。
秦游一指老頭,樂道:“你看,讀書都讀傻了,這麼大歲數還在那讀,也不知道圖個什麼。”
斐云容轉頭去:“國子監乃是太學重地,尋常人等不可隨意,那老者定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是啥,窮神下凡游歷人間啊,你瞅他那樣,七老八十的,估計飯都不吃不上,還在那讀書呢。”秦游聳了聳肩:“工作人員都去議政殿告黑狀去了,看門的都沒見到,可能是哪個老農誤打誤撞闖進來了吧。”
斐云容明顯不這麼想,著由遠至近的一人一牛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青牛雖是瘦,不過卻靈十足,慢悠悠的邁著蹄子,一路來到了亭子外的草叢上開始啃草。
讀書的老者覺到青牛停了下來,這才放下手中磨的卷邊的書卷,四下看了眼,出了殘缺不全一口黃牙,隨即皺了皺稀疏的眉:“今日監怎地如此安靜,人何在,為何聽不到那朗朗讀書的悅耳之聲。”
說完后,老者看向亭子的秦
游,皺眉問道:“你二人可是監生?”
秦游打了個哈欠,本沒搭理他。
老者略顯笨拙的跳下青牛,沖著秦游一揮手,和使喚下人似的說道:“去,將人給老夫喊來。”
秦游也是沖著老者一揮手:“去,將涼戎金帳大汗給我抓來。”
老者怒斥道:“混賬東西,你當老夫是何人,如何將那蠻夷大汗綁來?”
秦游嘿嘿一樂:“那你當我是誰,你說讓我人就人?”
老者先是一愣,接著突然樂了,背著手溜溜達達的來到亭子旁,看了看秦游,又看了看斐云容。
秦游:“你瞅啥?”
“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秦游數了數老者上布的補丁,不太確定的問道:“丐幫長老?”
老者須一笑:“老夫廖文之。”
“哦,老廖頭你好。”秦游說完后,轉過頭看向斐云容:“咱剛才說到哪了。”
自稱廖文之的老者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斐云容則是苦笑連連:“剛剛說到這國子監無法因材施教,便是教學制度也有所指摘。”
一旁的廖文之雙眼一亮,不由口道:“你二人也覺得國子監沿襲前朝的教學之法有所不妥?”
說到這里,廖文之不由頷首,自言自語道:“是了是了,你們是監生,自然深有會。”
秦游往邊上坐了坐,總覺得這老頭上有怪味,和炭烤榴蓮似的,斐云容上就香香的。
廖文之喃喃自語了半晌,隨即
手懷,將書卷放在了石桌上,一臉期待的說道:“你二人快觀上一觀,看看能否有所悟。”
秦游翻了個白眼:“別以為爺我不知道,我翻開瞅一眼的話你就得訛我讓我花錢買,這種套路我見多了。”
斐云容哭笑不得,出了纖細玉指,隨即翻開了第一篇,接著面變了。
只見斐云容輕微蠕,越是看下去,神越是容。
秦游掃了眼,發現上面好多字自己都不認識,而且寫的是狂草,和鬼畫符似的。
廖文之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如何如何?”
斐云容不舍的抬起頭,站起后問道:“敢問,此書乃是何人所寫?”
“老夫,老夫寫的,如何?”
斐云容面帶震驚之:“老先生高才,學生斗膽猜測一番,此書應是蒙學所用,五字一句,兩字一韻,下有釋義,由淺深,由理,開篇便匯集了歷代名人賢士嘉言善行,最為注重的則是治學修德的格言諺語,通俗易懂鞭辟里,老先生高才,學生佩服。”
廖文之爽朗一笑,頗為自得:“你這娃娃說的倒是不假,不錯,此書便是蒙學之用。”
秦游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是圖版的金瓶沒了呢,是嬰兒讀。”
斐云容連忙給秦游打了個眼:“此書妙,雖是言簡語,可其中自有深意,用來蒙學再好不過。”
廖文之死死瞪著秦游:“小子,你覺
得老夫這書不好?”
秦游一臉嫌棄的用手指拉了一下桌上的書卷:“寫的什麼鬼,我都看不懂,別說嬰兒了,你寫個三字經好不好,那多通俗易懂。”
斐云容面帶困:“何為三字經?”
“就是人之初,本善,習相近,相遠,茍不教,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那個。”
“人之初,本善?”廖文之默默念叨一句,接著如遭雷擊,喃喃重復道:“習相近,相遠……”
斐云容也是滿面震撼之,大大的桃花眼盯著秦游。
秦游沒注意到二人的面,依舊滿臉嫌棄的隨意翻著桌上的書卷,不以為意的說道:“要不《弟子規》也行啊,弟子規,圣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眾,而親仁,有余力,則學文……《三字經》和《弟子規》加起來也就兩千多個字,通俗易懂還好記,這不都比這玩意強嗎,這上面寫的什麼,暗黑三下地牢的地圖啊?”
“你剛剛背的……足有千余字?”廖文之猛的吸了一口氣,枯瘦的雙掌一拍石桌,近乎低吼道:“快快背來給老夫聽。”
秦游斜著眼睛剛要說聲“加錢”,三匹快馬飛馳而來。
秦游也懶得搭理廖文之了,隨意對斐云容揮了揮手:“咱改日再嘮啊,陛下的狗子們來了,剛剛給我那百兩銀票我就不退了啊,這屬于是不可抗力因素。”
說完后,秦游快跑出了涼亭,深怕斐云榮要求退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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