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白男子,面上出了幾許痛苦,又彷彿有幾許的與眷。
他口中徐徐地唱道:“無鋒劍,斬塵念,三生七世斬不斷。
迴苦,紅遠,天涯路上何人伴。
人隕,百花殘,只願與汝共長眠。
天道茫,紅塵喧,長生與我有何干。
一壺酒,一柄劍,爲何怎就這般難。”
白男子的唱聲音,越來越是沙啞,越來越是淒涼,幾乎他的魂魄,彷彿都要流下到了淚,傷心的淚,飽含著對人無限思念與眷念的淚。
只有經歷過痛不生、撕心裂肺的痛苦,才能唱出這般扣人心絃、聞之落淚的詩篇吧。
他到底有多昔日的斷念仙子?
在斷天崖上,刺向斷念仙子的那一劍,他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勇氣?
沒人知道這個白男子這六千年來的煎熬與痛苦,或許魂飛魄散,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期盼已久的解。
忽然,在這虛幻的空間起了風,周圍迴盪著那白男子痛苦唱的聲音,久久不散,彷彿上蒼都爲他到悲慼。
葉小川呆住了,他彷彿約約會到了白男子心中那如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他的眼角竟不由自主的落下了兩行淚。
他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迴盪著:“迴苦,紅遠,天涯路上何人伴?人淚,百花殘,長生與我有何干?天道茫,紅塵喧,只盼與汝共長眠。一壺酒,一柄劍,爲何怎就這般難……”
當他擡起頭的那一刻,白男子的影忽然變的十分的虛幻起來,同時,白男子緩緩的說道:“我的魂魄將要散去,我的記憶將會融合到你的記憶中,我希你能答應我,答應一位臨死之人的請求,謝謝你了,年輕人。”
這是葉小川聽到白男子說的最後的一句話,接著,白男子的殘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他的腦袋之中。
“啊!”
葉小川驚一聲,雙手抱著腦袋忽然坐了起來。
周圍是一片悉的場景,灰的屋檐,咯吱咯吱的木牀,破舊的木桌,還有牆壁上著的那張財神爺的畫像。
“是夢?”
他了腦袋,原來自己一直躺在屬於自己的那間破舊屋子裡,剛纔的那一切似乎只是一場夢。
他看到了在邊放置的那柄無鋒古劍,他手抓起劍鞘,霍然出劍,無鋒古劍一如往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原來還真是一個夢,好真實的一個夢。”
他翻下牀,推開房門走出了房外,西面的彩霞金黃而輝煌,原來已經是黃昏了嗎?自己昏迷了多久了呢?
他的記憶還只停留在昨天在擂臺上與孫堯鬥法的那一個瞬間,他看到孫堯再一次的催乾坤一劍,又看到自己手中的無鋒古劍,如傳說中的惡魔一般,瞬間吸食了他的鮮。
至於後面發生了許多事,他都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到房間的,也不知道自己與孫堯的那一場鬥法比試,自己是勝了,還是敗了。
他了幾聲:“師父,老酒鬼~”,醉道人的屋子也沒有傳來回聲,想必是不在屋中。
葉小川覺到飢腸轆轆,見天已到了黃昏,便打算到附近的飯堂找點吃的果脯。
忽然這時,破舊的小院木門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音,葉小川跑過去打開木門,只見一個自己頗爲悉的矮胖青年站在門口,在門前的青石道路上還有幾輛大板車,大板車上還擺放著許多半人來高的大酒罈子,濃郁的酒香立刻瀰漫開去。
“劉師兄!”
葉小川一看到這個矮胖的青年,心中暗呼糟糕;
前幾天在廣納堂黑上拍賣雲乞幽的朱釵與荷包,賺了不銀子,當時自己大手一揮,曾經向在黑市裡倒賣酒水的劉師兄買了幾十壇狀元紅,還付了三百兩銀子的訂金。
沒想到這劉師兄作如此麻溜,這麼快就將自己預定的狀元紅酒給送來了。
可是,他此刻無分文,所有的錢財銀兩,在前天晚上都被雲乞幽打劫一空,口袋現在比他臉還乾淨。
矮胖的劉師兄眼睛瞇了一條線,笑嘻嘻的道:“小川師弟,我早就看出你絕非池中之,恭喜你晉級前四十強,你明天的對手修爲還不如孫堯呢,看來師弟你進前十強乃是指日可待呀!”
葉小川一愣,隨即驚道:“劉師兄,你說什麼?我進了前四十了?我打敗了孫堯?”
此言一出,劉師兄與後十來個雜役弟子都是微微一怔,劉師兄道:“小川師弟,你就別拿師兄開玩笑了,昨天你大展神威擊敗孫堯,幾千雙眼睛都看著呢。”
葉小川抓了抓腦袋,心中狐疑更甚,想要努力回想出在擂臺上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腦袋裡關於那片記憶幾乎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劉師兄見葉小川在發呆,指揮著後十幾個小弟,將酒都搬了進來。
葉小川回過神來,乾笑道:“那個……劉師兄,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我在你那預定的狀元紅,尾款能不能拖延幾天?”
劉師兄皺眉道:“小川師弟,你說什麼呢,尾款今天早上你不是已經付了嗎?”
葉小川心中大吃一驚,道:“我付了?怎麼可能呀!尾款需要幾百兩銀子呢,我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拿什麼付?”
劉師兄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葉小川,道:“小川師弟,你糊塗啦,你看看……”
葉小川接過信封,從裡面出一張潔白的信箋,上面有一行娟秀圓潤的文字:“狀元紅尾款,葉小川。”
劉師兄道:“今天早上我一醒來,這封信與尾款的銀兩就在我的牀頭了,小川師弟,你不會是失憶了吧?”
葉小川的臉瞬息萬變,這信箋上的字,比他那鱉爬的文字不知好看的多倍,這字娟秀圓潤,似乎是出自一個子之手,絕非是他所寫。
不過,葉小川是那種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什麼都不佔也得佔便宜的人,既然已經有人付了尾款,自己當然不會沒事找事。
他把信箋往懷中一揣,大搖大擺的指揮著那些雜役弟子,道:“聽我的最高指揮,把酒都搬到廚房旁邊的酒窖裡去,都小心點,別磕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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