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大多數東西三皇子還不能吃,可他饞得很,瞅著別人吃,急的直吧嗒,口水淌了一兜。二皇子瞅著弟弟急的往桌上手,倒是想幫著弟弟的,把舀了一個丸悠悠的就想往弟弟里喂。
母在一旁趕勸著:“殿下,三皇子殿下還小,吃不得這個,牙沒長齊呢。”
二皇子有點兒迷糊,轉頭看了一眼皇上和謝寧:“弟弟不能吃?”
謝寧忍著笑說:“你自己吃吧,弟弟明年這時候就能和你一起吃了。”
二皇子有點憾的看著弟弟,然后毫不猶豫把丸子送到了……自己里。
三皇子本來眼睜睜看著自己能吃香香的丸子,結果到了邊兒又沒了,小臉一皺,險些就要哭出來。
方夫人心疼他,連忙問:“今天有做旁的粥羹沒有?帶的,咸香些最好。”
夏紅在一旁答:“有,有牛粥,還有魚的。”
“牛的盛點兒來吧,留意看看別有大塊的,當心噎著了。也別盛多了,讓他香香解解饞就行。”
夏紅應了一聲,趕的讓人去盛粥。
等粥盛來了方夫人還要過來先看了,發現里面都是極細碎的沫
兒,這才放心讓人給三皇子喂幾口。
粥香噴噴的,果然把三皇子哄住了,吃得高興,拍起小掌咯咯笑出聲來。
方夫人看著很是慨:“也曉得饞了,孩子長的就是快。”
可不是。
謝寧也覺得,沒什麼覺,日子倏忽就飛似的過去了。可是孩子就在眼前,見風就長,一天換一個樣子。
謝寧有時候覺得孩子實在太淘氣,著他們長得快些,早點兒懂和好聽話才好。有時候又覺得心驚,覺得孩子長得太快了,一轉眼兒功夫就長大了。長大了就會走得遠,象二皇子,再過個一兩年也該讀書了,到時候就得從永安宮遷出去。哪怕還天天過來請安,那也不一樣了。
謝寧這樣一想就覺得心里不舒服,可看看方夫人,又覺得同相比,自己委實不能苦。方夫人的孩子生下來便母子分離,隔了幾十年才能再母子相認。皇家的孩子,能在生母邊長到開蒙讀書的年紀就算不錯了,那種一落地便抱出去由母養,襁褓中便骨相隔的也有不。
皇上看著兩個虎頭虎腦的兒子,有多煩惱在這時也都拋諸腦后了。這兩年他睡的
遠比從前安穩。要說從前,不管是登基之前還是登基之后,他很能睡一個踏實覺。憂外患一堆,先帝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爛攤子,還有太后一派外勾連,太后在把持后宮,至使他的子嗣凋零,在外頭承恩侯尾大不掉,大半個朝堂都由他左右。那麼難的局面,皇上邊沒幾個信得過的人,睡覺都恨不得睜著一只眼睛。那時候妃嬪侍寢之后都要離開皇上的寢殿另宿他,固然是從前的舊例,皇上那時候也著實不放心邊睡著一個不知底的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皇上留在長寧殿一人獨宿的日子是越來越了,到了差不多的時辰,即使人還沒有到永安宮來,心神也牽掛著這里。
邊有另一個人睡著,縱然夜半醒來,心里也不覺得空落。
玉玢公主只了一面兒,晚膳只用了幾口粥,菜一口也沒吃。天氣稍冷一些或是稍熱一些,總得折騰好些時日,病上幾場。一夏天苦夏,子熬的虛,一換季又咳個不停,尤其夜里,一咳就是半宿,這種咳法大人都不了,何況一個小姑娘。夜里睡不踏實,白天就沒有神,自然
也沒有胃口飲食。再者說,天生脾胃弱,這點兒和大皇子以前很象,油葷都不能沾,要不吃下去了反而要鬧肚子。大皇子現在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油葷魚還是吃的不多。
用過晚膳他們也沒有多待,方夫人晚上睡的早些,晚膳后散一會兒步,再念上一卷經,也就到了安歇的時辰。二皇子和三皇子兄弟倆在塊兒坐著,二皇子自己話也說的不那麼利索,還一心一意要教三皇子學會喊哥哥,三皇子中午沒有午睡,這會兒神不濟,張著打起了呵欠,二皇子還一直不屈不撓的努力,對著弟弟一直說:“哥哥,哥哥。”
謝寧看著只覺得好笑:“這教說話不是什麼好活計,這管弟弟了多聲哥哥了,泓兒將來回過味兒來,會不會覺得自己吃大虧了?”
皇上轉頭看看他們也笑了:“不打,也就吃虧這一陣,等灃兒學會喚人了,這哥哥可得一輩子呢。你算算是將來的次數多,還是現在的次數多?”
這倒是真的。
雖然有二皇子這麼鬧著,三皇子困勁兒大,該睡就睡一點兒不含糊。等轎輦到了永安宮門口,他已經睡了。
二皇子教著弟弟喚人沒教,反而被他剛才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得自己也跟著犯起困來,母來抱他們下轎時,三皇子呼呼的睡的象只小豬,二皇子也用的胖手在眼睛。
皇上和謝寧把兩個孩子送回各自屋里,皇上還要去小書房,謝寧也就跟著一同過去,倒個茶,磨個墨,遞個紙筆什麼的。好在今年年景去年好,是個年,不象去年似的,春天旱,夏天又雨水多,今年風調雨順了,皇上要心的事還些。
只是每天秋時,邊關又不太安穩了,要防備元胡那邊再想進關擄掠滋擾,總之這做皇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能夠松懈,就算睡著了,夢里也在心這些事。謝寧見過,皇上睡著的時候,有時眉頭也是皺著的,顯然在睡里夢里都不能松快。
皇上看奏章時,謝寧陪在一旁也練會兒字,或是做會兒針線。現在的針線活兒還是沒多大長進,但好歹比最初給皇上做荷包時是長進了,繡花還不大行,做個簡單里小衫之類還是能拿得出手的,皇上上現在穿的就是給做的,二皇子他們上也穿著謝寧做的針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