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晚飯,江浸月哄睡了兩個鬧騰的孩子,又放倒了薛媽媽、劉媽媽,這才換了一利落一點的服,上了房頂。
跟李宗煜有接頭的位置,到了只要把那地方的鴿子放出去,不多會兒李宗煜就會到。
辨別好了方向,江浸月順著屋脊往前走,還沒走幾步,底下就傳來了一小丫頭大氣的聲音。
江浸月一拍腦門,習慣了獨來獨往,兩個媽媽到底年紀大了夜里睡的深,竟然是忘記了今天剛買回來的那個小丫頭。
下了屋頂準備威脅一下小丫頭讓閉的時候,那小丫頭兩眼含,亮閃閃的看著江浸月,哆嗦的問:“二小姐,您剛剛是在用輕功嗎?”
江浸月哪來的輕功,不過是輕盈一點,加上了倒勾爪的功勞。
“二小姐你好厲害你是要出門嗎?像是戲文里那種白天是世家閨秀,深夜是江洋大盜劫富濟貧的那種嗎?”小丫頭崇拜之溢于言表。
江浸月一愣,也有點招架不住這樣的表……
“沒事沒事,二小姐你快去,三丫給你看著,我就守在門口,誰都不讓進來!”這小丫頭放下了手里的銅盆,當即就一溜煙的跑到了院子門后面,坐的很是乖巧。
江浸月撓了撓腦袋,頓了半晌,才小聲的問:“你剛剛說,你什麼來著?”
“回二小姐的話,奴婢名字羅時,娘親在家都會我三丫,小姐上午給奴婢賜名了,我現在綠梅。”
“綠梅...”江浸月提起這個叛主跑了不見蹤跡的小丫鬟就腦袋疼,跟老夫人提綠梅也不過是想要探聽點關于那個丫頭的消息。
頓了下,江浸月拍了拍這丫頭的腦袋,對著說道,“不要綠梅了,今日起你就綠蘿吧。”
“謝小姐給奴婢改名。”相對于別人用過的名字,綠蘿這個新名字明顯讓小丫頭高興了好一會。
江浸月眨眨眼,老夫人送過來的人底細是不擔心,今天反正也被看見了不如測試下忠誠度,一個小丫頭,早早發現品好不好日后才能有打算。
“行吧,你小姐出門劫富濟貧,你好好守著門,等我回來有賞。”
“是。”綠蘿直接就坐在門后面,抵著門,不算大的眼睛在昏暗里亮晶晶的,也很是順。
等江浸月到了跟李宗煜約定接頭地點的時候,很意外的發現,李宗煜已經坐在廳堂里,正坐在茶臺邊品茶。
這是遠山侯府一個下人親戚名下的一院子,院子不大,一個廳堂一個室,側面還有一個小廚房,連四合院的規格都沒有,但是也清凈。
門口屋檐下的鴿子站在籠子里,圓圓的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屋的兩個人。
茶桌上的銀炭燒的正是火紅,上面的茶水已經滾過一開了,依稀冒著妖嬈的霧氣。
看起來李宗煜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了。
“你知道我今日要來?”江浸月大為驚奇。
這李宗煜,莫非是會算命的不?什麼事都能被他給算了去。
李宗煜親自手,給江浸月倒了一小盞清茶,煙在白瓷杯子里蔓延,茶香裊裊。
“今日八王去了定國侯府阻撓了退婚,你自然會過來同我有話講。”
“嘖。”江浸月著茶碗喝了一口,點了點頭。
兩人時間都迫,一個是從閨閣里翻墻出來,一個是從皇宮繞過大飛出來,不是來品茶賞風雅的,直接切進了正題。
“這是火藥配比。”江浸月手從袖口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李宗煜。
李宗煜眉目未,打開掃了一眼,收進了袖中,“你想要什麼。”
簡單明了,開門見山。
易易,有了出去的東西才會有貿易。
江浸月又喝了一口茶,沉聲說道:“幫我找個人。”
“何人?”
“四年前從侯府放出去的人,我的丫鬟綠梅。”不太確定這個丫鬟到底還有沒有活著,但是知道,這個綠梅當年肯定是知道很多事,只有找到了,才能找到孩子的父親。
不管這個渣男是誰,有什麼苦衷,這麼多年沒有來認領,江浸月一定要把人揪出來,好好的撕。
“可有畫像?”李宗煜斂眉。
江浸月老實的搖搖頭。
連這個丫鬟的存在都是從老夫人里套出來的,當然更是不會記得長什麼樣子了。
想了想,江浸月補充道,“有可能人已經死了,如果沒死,就被人藏了起來。”
也知道,讓李宗煜派人去找個連本名戶籍都不知道的侯府小丫鬟無異于大海撈針,但是還不得不找。
李宗煜拎著咕嚕嚕冒著熱氣的茶壺,又給江浸月倒了一杯茶,眼神似笑非笑,卻也答應了一聲:“可。”
爐上煮茶,香如蘭桂,味如甘霖。
江浸月卻沒急著走,頓了下才說道:“還有一事。”
李宗煜抬眼,那眼中被茶氣氤氳的煙波浩渺,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茶香浸染了進去,看不真切。
他沒說話,倒是江浸月忍不住先說了,“王爺上可有帶錢?”
就因為找綠梅的這件事,江浸月深刻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手上沒有錢,沒有錢就等于沒有人,人都沒有就意味著,沒有任何可用的人員勢力。
這樣自己就一直于一種被的狀態,很多事施展不開拳腳,就真的只能做一個囿于宅院的婦人。
所以,需要錢。
這麼明顯的敲詐顯然是讓李宗煜意外了那麼一會:“你需要多?”
“越多越好。”江浸月眉開眼笑。
李宗煜垂著眼睛,纖長的睫沾染了手中茶盞的霧氣:“五百兩,我上的錢你不方便用,隔日會讓人送到你手里。”
前陣子剛覺得李宗煜這個皇子小氣的很,送個聘禮都要標注好市價讓記得還,今日又覺得這不愧是站在權利中心的皇帝兒子,出手大方的很。
一個想法還沒有轉完,李宗煜把煮好的茶水盡數倒進了手邊銀炭爐。
茶水與炭火融,吻燙的嗶啵作響。
“七日,我需要完整的設計圖。”
得,果然還是那個摳搜小氣又明腹黑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