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層上都是貓崽的梅花腳印, 好像還有哪只貓腳了留下的一串痕跡，當然，我們也不會知道這是哪只笨貓。

廚房里油燒熱了, 戰容肅推著的椅：“離遠一點。”

萬寶妝有些饞炸吃了，所以他們便興致地坐在廚房里炸東西：“先炸薯條！再炸米餅，然后是油鼓泡蝦和丸, 最后再放虎皮爪和炸。”

嗯, 想吃的零食安排得明明白白, 廚娘嬸子給他們倒了一大鍋的寬油, 還幫他們的炸裹上了面糊。

薯條就是土豆切長條，放油里炸脆罷了, 沾上一點用番柿熬的番茄醬, 酸酸甜甜深得小朋友們的喜。

糯米是前一日便泡好的長形糯米, 清晨的時候廚娘嬸子便將其蒸了，然后取出按米餅形狀，放在暖房里烤干，干水分的白米餅放油鍋里, 很快就漂浮膨脹，變了白白胖胖的米花, 很是有趣，炸出來又香又脆, 滿廚房里都是吃米餅的嘎嘣脆響聲, 好吃的, 就是吃多了有些費牙。

剛炸出來的米餅有些燙手, 戰容肅掰了半塊，等涼了些才遞給萬寶妝：“寶妝。”

萬寶妝卻沒有手接下，而是直接就著他手里的米餅咬下, 然后瞇著眼睛對著他笑。

戰容肅勾淺笑，縱容地舉著手里的米餅。

丸是萬寶妝家鄉的食，每年過年前都會做，是用鴨蛋和面混在一起，做面糊糊，里面放上茸，再下油鍋炸。

外面的皮松香甜，里面的茸又濃郁味，每次剛炸好便被幾個小孩捻在手上，顧不上燙手，直接吃下。

泡蝦是一種用小麥漿包裹，里面加碎、蛋、蝦仁的小吃，面皮炸至金黃，趁熱吃下，鮮香松脆，冒出來的熱氣勾得四只貓崽都圍了過來，用的頭蹭一蹭他們的，再發出滴滴的喵喵聲。

果不其然就有人經不住貓崽的圍攻，共了自己手上的泡蝦。

除此之外，們還做了釀豆腐，圍在桌子旁邊，往方方正正形狀的豆腐里面不住地塞。

萬寶妝看著那一個個要撐破的豆腐皮，面帶糾結：“也不用塞這麼滿的吧？”

戰榮景不知從哪學來的話：“萬姐姐，這就是家里的規格，實誠！”

惹得眾人嬉笑一番。

他們嬉嬉鬧鬧地備著年貨，選的都是自己喜歡的瓜果零食，干果糕點，萬寶妝笑著稱：“別人的年貨用來招待客人，我們家的年貨用來招待自己。”

我們家......戰容肅偏頭看向，眼里笑意漸濃，府上滿了紅的福字，紅的喜慶氛圍繞著他們。

戰容肅攤開一豎紅紙，清泉和戰榮景拿過鎮尺幫他細細住，青年以筆蘸墨，笑著問排排坐在面前的幾人：“你們都要寫什麼？”

清泉開口道：“凌風哥哥，我要一個‘清歡至味’。”

戰容肅提筆瀟灑落下，問道：“下聯呢？”

“嘿嘿。”清泉嘻嘻地笑，“還沒對呢，凌風哥哥來幫我對一個吧。”

戰容肅不疑有他：“那便是‘泉潺松間’。”

到新雨時，睜著圓圓的杏眼說出了自己的上聯：“‘新鶯百囀聽年到’。”

半晌，戰容肅也沒聽見下聯，疑地看過去，他便發現幾人笑地看著自己，他淺笑道：“又要我來對一個嗎？”

“對啊！”新雨笑著說，“凌風哥哥你都幫清泉對了，自然要幫我對呀。”

戰容肅揮筆寫下：新鶯百囀唱年到，雨燕千里送春報。

就連戰榮景和涂月也上來湊熱鬧，不住地給大哥出著難題，幾人湊在一團，想要難住戰容肅，涂月不擅詩詞與對聯，往往說些七八糟的題目。

“涂點山河錦繡，月落長天輝煌。”

可是青年一一對下，落下的筆跡仍然舒展豪邁，蒼勁有力，萬寶妝撐在一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嬉鬧。

除了春聯，他們還拿出紅紙做剪紙，剪窗花，萬寶妝看著手上四不相的兔子：“我明明是學著步驟一步步來的，為什麼它就變這樣了呢？”

“這個.......”戰容肅無奈地笑一笑，他也不清楚呢，或許是不能說。

涂五六的燈籠，別風趣的窗花，還有圓潤可的年畫，遙遙相，生機盎然。

在年前將鍋碗瓢盆都換一遍，仔細檢查那些陳舊有破損的碗，通通換嶄新的一套，再準備新裳，繡坊里送來了幾人的新裳，全是紅。

萬寶妝看著面前喜慶的裳，真的是極新年的氣息，笑了笑收下了裳，順便告訴繡坊和奇妙館，都準備一下，發些獎金，關店回去好好過年吧。

戰容肅的府上，第一次年關是過得如此熱鬧，空曠的府上鮮活了起來，林管家他們忙著打掃衛生，而廚娘嬸子忙著收拾新鮮鴨魚，甚至是理了一整只豬，將不同的部位都卸下來，送與府上那些護衛將士們，那些漢子拎著塊回去，會理的便自己上手，不會的便喜滋滋地于自己的婆娘。

萬寶妝他們在廚房里，炸著自己兒時的東西，炸麻團、炸小、炸麻葉、炸麻花、油炸糕、炸茄盒、油豆腐等等。

萬寶妝小時候常吃的是一種紅薯團，紅薯去皮，削細長條，調一碗較為干的面糊，將紅薯條攥一團攥，然后下鍋炸，脆香甜。

當然不了喜歡的糖油果子，糯米、大米和白糖混合均勻，里面是不放東西的，圓圓的小丸子，油中炸制，而后倒紅糖和薄油鍋子里，讓每一顆小丸子裹上紅糖，最后撒上白芝麻并用竹簽串起來。滿滿的焦糖香味，咬下去皮脆。

.........

越來越多的炸貨擺滿了廚房，直教人上火，涂月捂著喚，他的角起了一個小燎泡，疼得厲害，自然也是不能再吃那些個炸貨了。

萬寶妝頭疼地看著面前的干果瓜子，實在是不能再這樣吃下去了。

廚娘嬸子瞧見他們這樣，嗔怪道：“這樣吃，哪能不上火啊。”又怪道侯爺：“侯爺也是，也不看著你們點。”便從廚房里拿出了羅漢果、玉米、玉米須、雪梨和甘蔗，一道煮放涼，便是經典的夏日涼茶，囑咐著幾個小孩這幾日都要吃涼茶，火氣太足了。

戰容肅聽見了，咳了兩聲，有些訕訕地著鼻尖，他瞧見郎開心的樣子，便什麼都給忘了。

萬寶妝抱著涼茶細細地喝，還是沒料到自己會在冬日里喝下火涼茶。

除夕那日下午，府上該回去過年的都回家了，剩下了林管家和廚娘嬸子們兩家人。

屋外大雪紛飛，而萬寶妝他們則圍著桌子包餃子，是很傳統的酸白菜豬餡，白的酸白菜開胃解膩，洗凈攥干水分，切碎加餡餃子中，煮后又帶著酸湯，格外鮮。

對于包餃子，戰榮景他們已經能生巧了，所以現在就在桌子上搞怪，包三角形，五角星，各種奇形怪狀的餃子來，甚至地往餃子里塞小魚干，看誰會吃到。

戰容肅睨見了，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他放進去的小魚干餃子悄然拿出去。

萬寶妝看著門外，略微有些失。

戰容肅瞧見了，擔憂地問道：“怎麼了嗎？”

萬寶妝笑了笑：“都和卿姨說好了，今年來搟餃子皮，結果現在還沒能趕回來。”

這放在現代就是一位事業型強人，還是八面玲瓏不容小覷那種強人。

正說著話，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林管家開門時，就看見疤三郎帶著風塵仆仆的祝婉卿站在門外。

疤三郎解釋道：“我在城門口瞧見了祝老板，就給送過來了。”

林管家連忙帶著人進屋子里去，眾人瞧見依舊清麗溫婉的卿姨，不免得驚喜道：“卿姨！你終于回來了。”

清泉和新雨連忙撲過去：“卿姨，我好想你。”

卿姨摘下斗篷，笑著道：“說好年前會回來，結果今年雪下得早，路難行，才回來晚了。”

萬寶妝淺笑：“安全回家就好。”

桌子上架著一個鍋子，里頭是廚娘燉了一天的大湯，用豬骨和一齊燉制，極其香濃又原原味，只放了薄鹽調味，用這個鍋子來涮羊片，才是最好的。

沸騰的湯，羊片鍋很快就變得微卷，新鮮又的羊，蘸一點花生芝麻醬，便是人間味。

除夕夜里，必然要吃一道魚，還只能吃一半，剩下一半過零點，寓意著年年有余。

片涮完了，就將餃子倒進去，白的餃子很快就漂浮起來，桌上各式各樣的香和菜香飄在一起，說笑匯聚的聲音，以及涂月和戰榮景等人搶的聲音，嘈嘈雜雜，熱鬧非凡。

吃過晚飯，戰容肅帶著眾人來到城門之上，這里離放煙花的地方架子臺上不遠也不近，位置剛剛好。

今夜的煙花放得早，也放得多。

從他們上城門開始，一直到零點打更。

而煙花也尤其耀眼奪目，絢麗繽紛，星點綴的夜空，被瓔珞煙火填滿，玉壺轉，明燈錯落，燦爛奪目。

像東風吹散千樹繁花一樣，又吹得煙火紛紛，城樓下的人民吹著樂敲著鑼鼓響聲震天，迎接新的一年。

無數的彩落在萬寶妝眼里，牽著凌風的手，笑容明，戰容肅站立在一旁，目和。

在零點聲響起時，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與神明許愿：

希每一年，我都能和邊的人一起看煙花。

愿歲歲年年，萬喜萬般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