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的那家千萬年繡坊里的繡娘可真是厲害。”
“這千萬年繡坊是不是萬郎新開的店子啊。”
“和之前的千萬年奇妙館一樣的名字.......”
“那萬郎還招不招看店的啊?聽老張說萬郎店里的待遇可好了......”
“不知道啊, 這次侯爺什麼也沒說......”
戰容肅走出練武場,聽見幾個看院的護衛一邊打掃院子一邊討論“千萬年繡坊”之事。
在芒種那次談之后,他就勒令約束了下人不可做逾越不當之事, 不可隨意打探萬郎的事,讓萬郎心中不適。
所以他竟也不知城里新開了一家繡坊,聽著“千萬年”這個名字, 實在像是出自萬郎之手。
而萬寶妝正在石磨面前打著轉, 這是凝聚著原始人類高度智慧的生產工。上上下下觀察了個遍, 也不太懂里面的原理, 站起有些疑地看著面前的驢子:“你怎麼不拉磨轉起來啊?”
那驢子直愣愣地站在一側,只管甩著蹄子“hui~hui”, 卻是絕不往前一下。
那些去做繡坊里做繡工的子, 將家里閑置的石磨送到了萬寶妝家里, 正圍著這個石磨好奇地轉來轉去。想磨米漿,做扁吃,雖然自己不太會,但是吃了這麼多年, 耳朵也聽了幾句,多實驗幾次總能做出來的。
可是這驢子為什麼不轉啊?這可是從巷子里趕趟人那里借過來的, 一下午十文錢呢,還要給驢喂東西吃。
這驢溫馴, 萬寶妝了它的頭安道:“你怎麼了?該工作了, 工作以后才有飯吃。”
新雨噗呲一笑:“阿姐你怎麼和驢說話呀?它也聽不懂呀。”
萬寶妝抬手敲了敲的額頭:“你不也和貓崽說話嗎?它們就聽得懂了嗎?”
好像聽見有人在自己, 躺在一旁曬太的小黑懶洋洋地了一聲:“喵~”
那驢好奇地甩了甩尾, 往那邊瞧去,長長的耳朵了。
“你想和貓貓玩嗎?”萬寶妝看了眼貓,又看了眼盯著貓的驢, “那你得工作啊,工作結束了再去和貓玩知道嗎?”
驢當然聽不懂了,那轅架套在背上,卻是一點覺也沒有。
戰容肅帶著兩個下學堂的人過來時,瞧見的就是兩個孩束手無策站在驢邊上這一幕。
“阿姐阿姐,我回來了。”
“萬姐姐我又來啦。”涂月拴好馬繩,連忙跟了進來:“萬姐姐,你家里怎麼還多了一頭驢啊?”
“歡迎回來。”萬寶妝抬眼一笑。
戰容肅看著,問道:“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萬寶妝了額頭:“不知為何,這驢就是不轉起來。”
戰容肅瞧了瞧立在一側的驢,笑了笑:“要把驢的眼睛蒙住,才能拉磨。”
“啊?還要這樣啊?”萬寶妝瞪大了眼睛。
戰容肅走上前,從旁邊出一塊布料:“這個可以用嗎?”
萬寶妝點點頭:“可以,本就是放在這邊拭石磨的。”
得到回復,青年便將布料系在驢的眼睛上,蒙住眼睛,然后拍了拍驢的側,那驢果然踏著步伐開始往前走去。
萬寶妝站在一側,有些驚奇又有些不解,幾個孩子也好奇地蹲在一側,涂月疑地問:“萬姐姐,你這是要磨什麼呀?”
便把這點不解放下,說道:“我想磨米漿,做米,一種米漿做的條。”
“那是要磨的時候就加水,還是磨質了再加水呀?”清泉好奇地問道。
這可難住了萬寶妝,了鼻尖:“我也不知道啊,正在實驗中。”努力挖掘腦海里的記憶:“好像是要用泡發的大米吧?”
“米漿?”戰容肅提議道,“若是‘漿’的話,應該在磨的時候便要加水,才能變‘米漿’吧?”
戰榮景看了看磨盤里出來的,又踮起腳看了眼散落在磨眼旁邊的米粒,說道:“萬姐姐,你這里面加的好像是干的大米啊。”
新雨看著篾籮里的米粒:“可不就是干的米粒,阿姐都不知道怎麼做。”
萬寶妝捂臉道:“我這不是在實驗嘛?才想起要用泡發的米粒。”
“那現在怎麼辦呀?”清泉了磨出來的米,“阿姐,里面已經在磨了。”
“沒關系,做不了米漿做米餃。”萬寶妝扳回一城,“我帶你們吃大米磨碎的做出來的米餃,可好吃了,那個湯煮出來白白的,都是米的香甜。”
“好啊好啊。”幾個孩子笑嘻嘻地應道。
他們看了一會便沒興趣了,走到石桌旁邊去逗貓,萬寶妝讓新雨把早晨買的枇杷和甜瓜都拿出來,還裝了一盆酸梅沙冰出來,便讓新雨也和他們一起去剝枇杷吃,逗貓玩吧。
自己待在石磨旁邊往里頭加著米粒,戰容肅在一旁,幫把那個磨好的掃到笸籮,等收滿了再倒回去磨一遍。
戰容肅拿著笸籮,似是不經心地問道:“城里好像又開了一家‘千萬年繡坊’,是萬郎開的嗎?”
青年問完以后,半天沒聽見回應,抬眼就發現對方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萬寶妝撒下手里的米粒,懶散地撐在柱子旁看著青年,看著對方耐不住抬眼看向自己才應道:“是啊。”
勾淺笑:“也不知道為什麼,幾個月前二十多兩的臨街店鋪,如今去買都是上百兩呢。”
“帶后院房屋的鋪子就更貴了,還不是什麼極好的位置,都要一百五十兩起。”挑著眉,故作疑地問道,“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呢?”
看著對方眼里清淺捉弄的笑意,戰容肅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偏過頭轉移話題道:“這個笸籮里的收滿了,我.....再去拿一個笸籮。”
說罷起有些慌,踢到一旁的篾籮,里面的米粒颯颯兩聲。
“哼。”萬寶妝瞧見對方微紅的耳畔,輕聲哼了一聲,卻也抑不住心里的笑意,手抓了些米,看著白花花的米尖,臉頰的酒窩若若現。
這種糯極其低,要想做出來的米餃好吃,需要用滾燙的開水燙,水不能加多,只能加許,剩下的全要靠手勁,將那些散的在一起,又將邦邦的面團韌。
那這屋子里能面的是誰呢?
眾人齊刷刷看著長玉立的青年。
他下外衫,卷起袖任勞任怨地起了面團。萬寶妝站在一側納悶不解,這可是相當費氣力的活,又燙手又費力氣,老爸每次都要面都像是費了半條命,一邊嘶哈嘶哈面太燙了,一邊用力將面團進去。怎麼凌風一點覺都沒有了,作還有幾分嫻,不像是初次面的樣子。
待到凌風將面團好,萬寶妝著孩子過來包米餃時,才發現:“咦?我們剁餡了嗎?”
新雨啊了一聲:“沒有啊阿姐!之前不是說做米漿曬米,怎麼會剁餡?!”
幾人看著盆里白白胖胖的面團面面相覷,萬寶妝眨了眨眼睛著下商量道:“要不凌風......再去剁個餡?”
戰容肅看了眼手掌上沾著的白印記,無奈地點了點:“好。”
戰容肅氣力足,手勁大,雙刀齊開,迅速將餡剁好,可是蓋著盆的面團表皮又被風吹了,
萬寶妝咳了兩聲:“好像,需要重新一遍......”
戰容肅只能沉默地走上前,繼續面團,作越發練流暢,倒是一點也瞧不出那副矜貴模樣了。
戰榮景剝枇杷吃得一手黃水,笑嘻嘻地看著自家兄長今日一直吃癟,萬寶妝看著他們指甲里都染黃了,趕帶他們去旁邊洗了洗:“快來洗手,等會一起包餃子了。”
幾人乖巧地應道:“來了~”
包這樣的米餃不需要搟面杖搟面皮,將溫熱的面團取一小塊出來,在掌心球,然后直接摁扁,往里面塞,再就好了,特別簡單。
涂月看了幾遍,便迅速地上手了,掐的面劑子很大塊,里面的餡塞得極多,做的餃子里面塞得滿滿當當,極大一個,看著就覺得能飽了。
新雨看了眼手上規整的餃子,又看了眼涂月包的那些:“你做的也太大個了吧?”
“就是要多放才好吃!”涂月斬釘截鐵地說道,又舀了滿滿一勺塞進去。
清泉和戰榮景手掌小小的,做出來的餃子也極其小個,他們往中間摁個窩,往里面加半勺餡,然后團不太像餃子的模樣。
戰榮景好奇地看著面前的餃子:“我還是第一次包餃子。”
清泉舀了半勺餡:“那我比你多一次,我過年的時候也包了餃子。”
戰榮景看著圍在石凳上的一圈人,又看著坐在一側認真包餃子的兄長,抿著笑了笑。
他還是第一次會和家人坐在一起包餃子的覺,自己和兄長之間的關系好像也越來越好了,以前可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翠華葳蕤,碩果盈枝,綢一樣的彩照在上,無比和煦又舒適的暖意輕,就連外面的蟬鳴,也讓人心緒安定。
“小景哥哥,你比我慢兩個了。”清泉數著盤子里的圓餃子。
戰榮景一下回過神來:“我來了來了,馬上就會追上你。”
萬寶妝看了看,覺得還好,只要不會煮開口就行。往鍋里放清水,先將水煮沸騰,加一點清油和許鹽,再放餃子,這樣煮出來的湯是濃郁的白,極米的清香,里面的餡水被面團包裹,不會溢出來,這種餃子湯是靈魂,鮮無比。
幾人圍在廚房里眼地看著餃子慢慢浮上來,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氣,萬寶妝拿著長勺了鍋里的餃子,防止它們粘在一起,笑著說:“這可是我家里的味道。”
青年淺笑看著站立在廚房里的郎,鍋里冒出白的煙霧籠罩在上,溫又朦朧。
待到一碗碗滿滿當當散發著熱氣的餃子端上來,戰榮景和清泉等人還在呼呼吹著餃子上面的熱氣,涂月已經迫不及待地瞇著眼睛大口吃著餃子,又糯又極嚼勁,不是粘牙的那種口,是一種非常難以描述出來的味道,那餡清鮮香,再喝一口濃郁的湯,滿滿的幸福。
墻角上有挪來的茉莉花,小玲瓏悄然綻放,伴隨著這落日余暉,傳出一陣陣微茫清幽的氣息,輕盈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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