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續40
穆然從餐館裡盛了碗飯,又加了些菜湯,再倒進些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搾菜,坐在廚房門口吃著午飯。
屋後的客廳裡傳來王琴數落李萍的聲音,偶爾有幾句李萍帶著哭腔的頂撞聲,都被王琴更大的聲音狠狠了下去。
這已經不是這對母第一次吵架了。李萍高考沒考上學校,自己也沒心思再讀書,想去學化妝。王琴拿自家屋子開了餐館,覺得李萍不讀書也行,正好也可以在餐館幫忙,至於去學什麼化妝,那就想都別想。
這兩母就這麼三天兩頭地吵,開始穆然還勸勸,後來被王琴一句「你算什麼東西得到你來管我家的事」給堵了回去。至此以後,凡是兩母吵架,穆然都自覺躲得遠遠的,再不過問一句。
在王琴尖利的斥罵中,小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塑料袋的翻聲,穆然楞了下,然後立刻站了起來跑出了院外。
牆邊堆著的垃圾袋翻倒在地,一隻野貓大半個子探進袋口窸窸窣窣地翻找著食,聽見人的腳步聲,野貓警惕地出腦袋,耳朵微微了。
穆然剛剛跑到門口,就見這貓腳墊一撐,躍上了高高的圍牆瞬間就不見了影。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穆然看著被翻得滿地都是的垃圾,心裡有些失。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再沒見過那個小孩,午休間店裡沒人的時候他也在周圍找過,也沒見到人影。有時候他會猜測是不是被家人找了回去,或者是不是有了一個安之,可是每次這樣安自己的時候心裡卻越發的不安。
大概是因為自己世的關係,他始終無法做到無於衷,每次想起那孩子埋著頭大口吃餅的樣子,心裡就像被刺紮了似的難。而且太小,如果依然流浪在外,或是被一些不安好心的人抓住…穆然有些不敢往下想。
「穆然!人呢?!」屋子裡傳來王琴不高興的聲音。穆然把從院子裡拿來打掃的掃把放了回去,應著聲音進了屋。
晚上在餐館忙完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王琴今天跟自己兒吵了一架,下午李萍賭氣出了門到現在都沒回來,王琴心一直不好,連帶著對穆然也沒什麼好臉,穆然並不往心裡去,幫著收拾整理好東西,這才離開了餐館。
現在外面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學生三五群地聚在一起,四都是笑鬧聲。穆然從人群中穿行而過,偶爾被瘋鬧的學生撞到,在對方略帶慌張的道歉聲中,也會笑著說一聲沒關係。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時,他也有過,卻從不曾像他們笑得這樣開懷暢快。前面的日子他忙著發愁,愁學費,愁生活費,咬著牙關一點一分地省,這裡補那裡,那裡補這裡,才總算勉強撐了下去。後面的日子,後面的日子他遇到一個人…
想到這裡穆然失笑,總是這樣,在不經意間,沒有任何預兆的時候,這個人就會跳進腦海,連同那些在心底最深的回憶,也會跟著翻騰起來。
其實他是半年前離開療養院的,當時江書說了只要不留在本市,無論他想去哪裡,要多錢,或者還有什麼其他條件,都可以滿足。
但他什麼都沒要。他在療養院裡住了2個月,醫生、看護、食宿,樣樣都是最好的,易家並不欠他什麼。
江書倒是也不勉強,只給了他自己的聯繫電話,又隨著他的意願安排他來了南方。幾經輾轉,最後他留在了錦溪區,也在學校邊的小餐館找到了工作。
其實這裡的經濟並不發達,被外人提及時,也總是帶著落後貧窮的字眼。但是這裡青山綠水,生活節奏很慢。穆然覺得,這裡是適合自己度過餘生的地方。
胡思想間就到了目的地,穆然收了思緒,拿出鑰匙開了門,打開燈,進了屋子。
房子有些老,也不大,就一廳一臥,封閉的臺被改廚房,旁邊就是個簡陋窄小的衛生間。屋子裡燒了火,是這邊許多人家都用的爐子,爐子邊上接了管子直通屋外,平常只要往爐子中間添些煤炭或者蜂窩煤,再把火蓋蓋好,屋子裡就能被烘得很暖,煤氣也會順著管子排出,並不會留下太重的氣味。
穆然了外套,拿上掛在爐子下的火鉗準備去外面再撿些煤炭來燒,但才剛剛走到煤棚邊,藉著屋子的燈,他就看到煤棚裡放著個破爛的編織袋。袋子很大,一般是學生在搬行李時用來裝書的。穆然放下火鉗,有些奇怪地手去撿袋子,哪知才剛剛揭開袋子,就見一個小孩一團睡在裡面。
煤棚裡暗,看不清孩子的長相,但穆然認得那件黑鬆垮的外套。穆然連忙拉開袋子,試著手抱那孩子,那小孩也不反抗,甚至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他心下一驚,手那孩子的臉,手就是一片滾燙。
穆然再也顧不得其他,趕把抱進屋,藉著燈才看清那孩子臉上一片通紅,張著,呼吸間都是燙人的熱氣。穆然當下就了那孩子上顯然是沾了水變得重的外套,又抓過自己的外把孩子包住,拿起錢包和鑰匙,抱起孩子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門外。
醫院離得太遠,穆然就近去了街上的診所。這時節是冒生病的高峰期,這個時間點了診所裡還有不人正掛著水。正在拔針的劉醫生聽到背後的聲音,一扭頭就看到穆然氣呼呼滿頭大汗的樣子,回頭繼續手上的作,上卻連聲安:「你別慌,我馬上就過來。」
穆然著氣說不上話,就抱著孩子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劉醫生給病人拔完了針,這才轉帶著穆然在屋的長椅上坐下,一邊解開捂著孩子的外套給量溫,一邊問穆然況,等聽到孩子是穆然撿到的流浪兒,微微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穆然一眼。
孩子燒到了39度,人也昏昏沉沉沒有神,醫生不敢再拖,直接配了藥給吊水。屋子裡能睡的兩個床位都住了人,穆然只能坐在長椅上抱著孩子。小孩上有味道,坐在穆然旁邊的人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了屁離遠了些。穆然抱著孩子的手了,往邊上又挪了挪。
時間一點點過去,診所裡的人越來越,最後只剩下他們兩個。穆然看著守在旁邊顯得有些疲倦的醫生,連聲道著不好意思。
劉醫生並不介意,走過來試了試孩子的溫度,見況稍微好了些,就安了穆然幾句,甚至還笑著跟穆然聊了起來。
自己的孩子比穆然抱著的小孩大不了幾歲,聽了穆然撿到這孩子的經過,人就有些容,想了想,對穆然道:「這樣吧,如果你放心,等孩子掛完水,我帶去屋子裡洗個澡,順便給檢查一下。」話音頓了頓,劉醫生接著道:「這些流浪的孩子多多會有些不幸的遭遇,也不知這孩子上還有沒有其他傷的地方。」
穆然愣愣地聽說完,然後幾乎是立刻就想站起來道謝,只是剛剛才有作他就反應過來懷裡正抱著孩子,又趕忙小心翼翼地坐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紅著臉不停道謝。醫生看他激得語無倫次的樣子,不失笑,心裡有些歎,自己竟也遇到一回這種電視新聞上才能見到的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已經決定假期更文就不廢話了.但是實在是.... 那啥.我寫穆然和孩子不是要表現他有多聖母或者聖父.我就是想找個從來不讓他失.也不讓他傷心.從頭到尾都真心對他.只維護他的人. 這種設定易天不可能.再塑造第二個攻也只是被炮灰的份.沒意思. 他的永遠不會圓滿.親過重傷但至有溫暖和期待.所以就給他吧。
前面撒得狗已經雷死多人了..暫時暫時休息會兒吧. 一開場就一年後易天找到穆然重複「跟我回去「「我不回去「的對話節也沒意思. 所以易天的重頭戲在稍後面的地方。 其實我覺得到這裡很多東西已經很明朗了.. 真的如果不是喜歡穆然這個人只是強迫癥一樣想看到end的姑娘已經沒有必要追了. 他們最後是在一起.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