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蘊的話, 唐寧連對水的都暫時被震驚蓋下去了,“魚鱗病......不是傳病嗎?”
林蘊點了點頭,“所以我們懷疑這是靈異的力量,可能是詛咒, 又或者是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現象。常涵亮先是在昨晚發現他住的那家npc不停傳來哀嚎, 于是他躲在那個npc的窗戶后看。”
唐寧聽到這里忍不住佩服起了這些老玩家的膽子, 如果是他聽到隔壁屋子有詭異的哀嚎,他打死也不敢出去查看。
“常涵亮親眼看到對方后背生滿了類似于魚鱗病的紋路, 但在這之前我們打聽過這個鎮子, 整個鎮子只有章耘一個人有魚鱗病。”
“第三天常涵亮跟蹤了那個nppc是這個鎮子里建廟的一員, 常涵亮發現不僅是這個npc, 其他建廟的npc似乎也都在一夜之間有了魚鱗病。這些npc不敢暴自己的異狀, 畢竟在這個副本,魚鱗病是不詳的象征。”
“常涵亮認為那個朱道長肯定看得出來這些npc的異常,但朱道長卻一直無于衷, 他懷疑朱道長有問題。”林蘊簡單把常涵亮說的東西提了一下,他又道:“還有一個玩家易曉瑤,去調查了傷員, 你還記得之前章順平和其他npc死了之后變怪傷人嗎?”
唐寧點頭。
“那些傷員也出現了魚鱗病的癥狀。”林蘊嚴肅道。
“是傷就會得病嗎?”唐寧皺眉道。
林蘊了耳朵, “不一定,你還記得之前到章耘家來鬧的那些npc嗎?他們沒有傷, 沒有去建廟, 現在也出現了類似于魚鱗病的癥狀。這點是我猜測的,我記下了那些人的長相,今天去看了他們,發現上午那些人還穿著短袖, 下午就統一換上了長袖長并且閉門不出。”
“老婆婆做的飯菜有問題?”唐寧想到了那吃出指骨的魚湯。
“很有可能。”
唐寧下意識了自己腰上的鱗片,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和那些npc類似的異常。
林蘊看出了唐寧的擔憂,他安道:“你和那些npc不一樣,他們長著的是類似魚鱗的紋路,而你長著的是真正的鱗片。”
唐寧聽完后覺更悲傷了。
他這種況豈不是比那些npc還要嚴重?
“而且那些npc的普遍表現是覺得。”林蘊說:“真正得了魚鱗病的章耘都沒有他們表現得那麼,常涵亮說他觀察到那些npc恨不得一直撓自己的背。”
唐寧倒沒有覺得,他只是覺皮干,想到這里,他握住了喝空了的水杯,小聲道:“還要。”
林蘊看了眼昏暗燈下的唐寧,唐寧的很紅,他出紅的舌尖不斷舐著瓣,似乎口的厲害。
林蘊的結滾了一下,他垂下眼,給唐寧接了一杯水,“你在邵明缊那邊遇到什麼事了?怎麼突然況就加重了?”
他今天等了唐寧將近一小時都沒有看到唐寧出來,林蘊擔心唐寧遇到意外,就特地去了邵明缊的院子接唐寧。
林蘊到了院門口,目的第一眼,是唐寧倒在漆黑木桌上的芙蓉面,那醉醺醺的臉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修長的手延出去,落在了桌上,一截皓腕搭在桌沿,那手指尖凝著一抹淡,好似枝頭沾染水的花苞。
邵明缊直直注視著醉倒的唐寧,像是一位為滿園春駐足,隨之要折斷花枝采擷花朵的旅人。
那個畫面確實很,林蘊不得不承認,如果當時坐在唐寧面前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他一定會忍不住吻下去,哪怕前方就是萬丈深淵。
“我吃醉蟹吃醉了。”唐寧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好意思道。
“至于況加重,我覺可能本來就要付出這些代價吧,不然許一次愿只長一點鱗片豈不是太bug了?”唐寧心態還算不錯,反正出了副本這些東西不會帶到現實,只要再熬過最后幾天就行。
林蘊深深看了唐寧一眼,唐寧是藏不住事的格,現在還能輕松提起這些,說明應該沒讓邵明缊占便宜。
“對了,還有一件事。”林蘊皺眉道:“你知道今天中午天降驚雷嗎?大概就是在你和邵明缊吃飯的時間。”
驚雷?
唐寧茫然了一瞬,他搖了搖頭。
“當時無風無雨,晴天霹靂,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尤其是這個鎮上的npc,他們都懷疑這是河神在表示不滿。”
唐寧睜大了眼睛,好端端的河神怎麼又生氣了?
“要不是鎮上很多人都得了魚鱗病自顧不暇,我懷疑他們會直接沖進章耘的家中舉行儀式。”林蘊同樣對那道驚雷憂心忡忡,邪神的一舉一都關乎他們的生死,只不過凡人難以猜半神這類存在的心思,他看著張兮兮的唐寧,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算了,唐寧又知道什麼呢?何必告訴他讓他不安。
“常涵亮現在還在廟附近呆著,我也打算去看看,你現在狀態怎麼樣?如果實在不舒服就到床上躺著……”林蘊道。
唐寧不想落單,再加上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呆著可能會忍不住去洗澡,不如和林蘊一起過去看看。
兩人離開了院子前往河邊,唐寧走了幾步,他的雙腳就到有些沒力氣,林蘊想要扶他,唐寧擺了擺手,他自己用了吸吸樂牌暫時恢復了一點力氣,好不容易快走到廟附近時,唐寧先被那條河吸引。
他看過很多次那條河,卻第一次看得如此目不轉睛。
水面泛著粼粼波,連空氣都充滿了濃重的氣,幽幽的風穿過河面,好像在呼喚著什麼。
唐寧的思緒似乎也跟著那漂浮在河面的云霧融水中,他想到盛滿了水的浴缸,熱氣騰騰的溫泉,從上滾落而下的水珠......
如果能在水中游泳就好了......
唐寧并攏雙,竭力忍耐著躍河中的沖。
正在這時,河邊的樹后有一個人影走來了出來,那是已經在這里觀察了大半天的常涵亮,夜之下看不清常涵亮的模樣,但他的聲音顯得有點激:“太好了,你們總算過來了!”
“怎麼了?”林蘊問。
“那群npc的狀態在晚上極速惡化!大概在天剛剛暗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們拼命撓自己上的各個地方,完全不加掩飾,有人把自己的嚨都撓破了,還有人給自己撓得開腸破肚......”說到這里,常涵亮停了下來,他也不想再講下去了。
唐寧聽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雙臂,后背好像都爬上了皮疙瘩。
“怎麼會這樣?”林蘊語氣沉重:“朱道長有做什麼嗎?”
“沒有!”常涵亮飛快道:“那個老道長忙著鎮棺材,他似乎快關不住棺材里的東西了,白天還在那邊搖扇搞得游刃有余,媽的,我最煩這種平常裝關鍵時刻不頂用的臭道士!”常涵亮深惡痛絕的語氣忽然一變:“幸好你們過來了!”
“我過來也不一定有用。”林蘊沉聲道。
常涵亮無語道:“我知道你不頂用,我指的是幸好唐寧過來了。”
唐寧:“?”
常涵亮似乎把唐寧當了大佬,其實從唐寧的表現來看,確實有些深不可測,畢竟那尸骸是從唐寧的房間找到的,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常涵亮對唐寧佩服到五投地。
他沖唐寧殷勤道:“唐寧,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唐寧:“??”
唐寧一臉茫然,在常涵亮期待的目中,他為自己的腦袋空空到了愧:“我現在沒有想法。”
常涵亮還是第一次聽到唐寧的聲音,他渾都震了一下,好像聾子第一次聽到了聲音,久久不能言語,“......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先靜觀其變。”
唐寧:“???”
林蘊對常涵亮慨道:“你可真是一個天才。”
他們三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再去廟宇附近看看,哪怕不管那些鎮民,他們也要看看朱道長那邊的況究竟怎麼樣了,如果再讓尸骸跑掉,他們不一定還能再重新找到尸骸。
做了決定后,三人一起鬼鬼祟祟朝廟靠近,那是黑暗中唯一亮著燈的地方,泛著朦朧的。
走了幾步,林蘊最先停了下來,他的語氣有些匪夷所思:“......這廟,我記得才剛剛開始建的吧?”
常涵亮同樣驚疑不定:“是的,我記得我剛剛離開時,廟還沒建好......”
唐寧呆呆地抬起頭,看到了橙紅的院墻,漆黑的殿脊,一座雄偉壯麗的廟宇被氤氳的夜霧繚繞,詭異的金從這座廟宇本散發出來,那金將黑的瓦片都照了琉璃瓦,一眼去金碧輝煌奐。
在這座廟的門前,一群本該是修廟的鎮民麻麻跪倒一片,他們每個人的雙手都舉過頭頂,兩肘、兩膝和頭都落在地上,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在跪拜他們的神靈。
冰冷的月灑在他們上,照在他們鮮淋漓的傷口上,有的人服已經被撕了布料,出了里面錯縱橫的抓痕,有的人腸子從肚中流出,有的人指甲斷裂......
唐寧注視著這詭異的一幕,沒有到半分信仰的虔誠魅力,他通生寒,頭皮發麻,起了一皮疙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