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他怎麼會認為邵明缊是宮鋆呢?
他記得宮鋆在珠簾后約出的面容,充滿了威嚴和傲慢,那通的氣派太過驚人, 第一眼去就會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再回想才會模模糊糊意識到那似乎是很好看的長相。
而邵明缊雖然很有氣質,卻不會讓人覺得鋒芒畢, 起碼不至于讓唐寧害怕到不敢靠近。
唐寧抓住了邵明缊的角, 邵明缊的懷抱充滿了力量,抱著他跑得這麼快還能做到臉不紅氣不, 那臂彎的發力時是堅的,讓唐寧心深生出了他最求的安全。
不用榨最后一力氣逃命,不用跑到兩眼發黑不過氣還落在最后, 不用暈頭轉向辨認方向......
【系統,你之前和我說過一個副本的npc不可能出現在其他的副本里。】
【是的。】
唐寧了手中的眼鏡腳,【你會騙我嗎?】
這一次系統回答得有些慢:【不會。】
唐寧忽然發現這個問題問得沒有意義,他之前也曾這樣問過莫云初、宮鋆、紀連韞、顧銘......那些人的答案之所以有可信度并不是他們是多麼誠實的人, 而是他們在乎他, 所以在他認真詢問的時候不忍心欺騙他。
而系統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唐寧深吸一口氣, 看向邵明缊后奪命狂奔的人們,林蘊不愧是常見跑路選手, 穩穩跑到了第二位, 只落后于邵明缊一步, 在林蘊后面的是幾個鎮民,鎮長落在了最后,離最近的鬼東西只差半米左右的距離!
糟糕!
鎮長是這個副本重要的npc,他一直堅持廢除儀式,抗住了老一輩鎮民的力, 讓鎮上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如果鎮長死了,儀式大概率會重新恢復,到時候這個鎮子會變什麼樣誰也不得而知!
不人不鬼的東西撲向鎮長,唐寧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然而他想象中的畫面卻并沒有發生——
一支簡易的木箭從唐寧旁穿過,伴隨著凜冽的破空聲,那支木箭筆直進了怪的左眼,即將撲到鎮長上的怪發出了一聲哀嚎。
又是一木箭飛而來,干脆利落進了怪的左眼。
鎮長借著這個空隙拼命奔跑,與停在原地的怪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唐寧愣住了,他看向木箭飛而出的方向,是不遠的小樓樓頂,姜眠眠半跪在屋頂上放,通過所的位置俯瞰下方,手上拿著一把看起來像是自制的簡易弓箭,上一支箭剛剛出去,下一支箭就已經搭在弦上,瞇著一只眼,手一松,那支利箭伴隨著“嗖”的破空聲中了下一個怪的眼睛!
“快來人!!!”幾個漢子沖街道兩旁的人家喊道:“抄家伙!鐵柱他們一家瘋了!”
聽到呼救聲后陸陸續續有鎮民涌了出來,他們手里拿著掃帚、菜刀、椅子等各種東西從屋子里出來,膽子小的一點扔完椅子就不敢靠近,膽子大一點的直接幾個人合力撲上去將怪倒在地。
邵明缊停下了腳步,站在安全的地方看著鎮民們齊心協力將七個詭異的怪制伏,在這個過程中,有鎮民不可避免地被怪咬傷。
唐寧也從邵明缊的懷中下來,他對邵明缊道了一聲謝,將眼鏡還給邵明缊后,忍不住朝剛才姜眠眠所在的屋頂看去。
已經消失不見,看樣子是下去了。
“我曾經聽人說過,姜眠眠在能得到槍支的副本里實力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林蘊走到了唐寧邊,低聲音道:“擁有罕見的擊天賦,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的搭檔白無良,天賦據說和視野有關,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也能快速鎖定一個人的位置,他們兩個人組隊實力不僅是1+1的效果。”
“白無良就是那個在德明里穿著一白的男人。”林蘊輕聲道:“只不過聽說白無良在現實世界意外傷了,傷得還重,這次才沒有和姜眠眠同進一個副本,而是特地找了一個新人,想要借新人拉低副本難度茍一波。”
他們兩個人在竊竊私語,邵明缊也跟著湊了過來,林蘊閉上了,唐寧充滿嘆服地收回視線,小聲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即使已經聽過唐寧的聲音很多次,林蘊還是毫無抵抗力地了耳,一時間說不出話。
邵明缊看起來正常很多,他注視著眼前混的場面,真實提議道:“報警吧。”
唐寧:“?”
“這種規模的打架斗毆,警方會比我們更適合理。”邵明缊看起來就像個熱心的好市民,如果不是他一出場就嚇退了鬼東西,唐寧看到邵明缊這番模樣真的要以為這個人就是普通的npc。
“你先拿出手機。”林蘊跟著道。
唐寧:“??”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怎麼也跟著叛變了?!
“......用手機打字,不要直接說話。”林蘊出了腎虛臉。
唐寧聽話地拿出手機,發現手機上顯示無信號,通常況下只有鬼怪靠近時會沒有信號,現在是怎麼回事?
唐寧張地四張,天沉,濃重的黑云堆積在上空,空氣冷,鎮民們人人面凝重,母親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不斷低哄,幾個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綁的怪,一邊抖著呼喚他們的名字,一邊崩潰地流淚......
姜眠眠從不遠走了出來,與唐寧一行人匯合,語氣嚴肅道:“靈異的力量污染了整個鎮子,自從那個老太爺許愿之后,我手機的信號從滿格不斷下跌,直至剛才徹底沒了信號。”
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能污染整個鎮子,說明那個“河神”的實力強到可怕,手機信號不是驟然消失的,而是一格一格削減,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存在的實力在一點一點復蘇?
“咦,我的手機也是。”邵明缊詫異道。
唐寧看向邵明缊,這個npc不知道是心理素質太好,還是真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在這種時候還有一種氣定神閑的覺。
“剛才有七個鎮民在那條河里出事了,不知道是打生樁的男力量增強了,還是那個存在的影響。”林蘊皺眉道。
不遠的人群中傳來了一陣,有人喊道:“朱道長來了!朱道長來了!!!”
只見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在鎮民們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他就是那個在副本第一天出現的道長,當時是他建議鎮長繼續打生樁,被鎮長拒絕后兩人不歡而散。
此刻這位朱道長穿著藍道袍,手里握著一把拂塵,他走到了那群被綁起來的怪面前,滿臉慈悲地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憐吶,都是前頭造的孽,卻要后人來償。我本來想著把橋炸了,也好讓橋底下的二位投胎轉世,沒想到它們已經了厲鬼,這些人都是被河里的那兩位害的,你們當初要是聽我的話就好了……現在那兩位見了,生樁是不住了。”
被捆起來的怪沖朱道長齜牙咧,一旁的鎮長低聲下氣道:“朱道長,那現在該怎麼辦?”
朱道長拂塵一揚,又道:“現在就算是再埋下去也無濟于事了,還是建所廟吧,讓河神來鎮它們,將它們作為河神邊的男一同供奉,天長日久之下也就好了。”
建廟?
這個方案聽起來比用活人打生樁要好得多了,鎮長連忙道:“那這建廟又有什麼講究?”
“也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建廟的工程就由我來幫你們盯著。”朱道長冠冕堂皇道。
鎮長趕表示謝,周圍的鎮民們也對朱道長投去了激的目。
唐寧有點迷惘地看著那位朱道長,他雖然不太懂這些東西,但為河神建廟應該是在壯大河神力量吧?
如果那個東西是半個邪神,這麼瞎建廟真的不會出什麼問題嗎?
唐寧擔憂地看向了林蘊和姜眠眠,這兩個人的表都有些難看,顯然是和唐寧想到一塊去了,唐寧又看向了邵明缊,邵明缊瞇起眼睛盯著那位侃侃而談的朱道長,他很這樣饒有興趣地看向除了唐寧之外的人。
那深邃的眼睛瞇起看人時,即使是鏡片也無法遮攔這銳利的目,被遙遙著的朱道長停頓了一下,朝四周打量,邵明缊站的位置在角落,朱道長沒看到這個人,他甩了甩拂塵,又繼續講話。
那邊朱道長的發言得到了走投無路的鎮民們的認可,這個古鎮被一條長河環繞,如今橋斷了,河里有不知名的東西會襲擊人,整個鎮子都等于被困在了水中,信號又沒了,他們無法聯系到外界,朱道長作為這方面的行家能夠給他們帶來安全。
有人問朱道長那些鎮民變的怪該怎麼理,朱道長說水怕火,燒了便是。
怪的親人們不忍聽到這個結果,哭著問朱道長能不能救活他們,朱道長嘆息一聲,“沒救了。”
當朱道長搖頭晃腦說出“且你們鎮這橋得盡快修起來,橋是河的命脈,這水太急,是無之水,需得用橋來滯一滯它,否則災禍日日來......”時,唐寧看到邵明缊的角微微上揚,像是忍俊不般發出了一聲嗤笑。
唐寧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拉了拉邵明缊的角,小聲問道:“你在笑什麼?”
邵明缊轉過頭,對唐寧彎了彎眼睛,“人吶,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