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碗肯定也能值幾個錢,但要是跟咱家的新房和新工作比起來,也差點。”
梁同學這人心眼兒太多,胡瑤也知道從他這問不出太多的實話,但是連胡瑤都沒想到的是,梁家得到的不僅是新房,還有新工作。
梁同學的父母,之所以有新房換,是因為換了新廠子了。從苦哈哈的皂廠,一起換到了面廠。
沒聽錯,是面廠。
不只是破頭的事,而是打爛腦袋都進不去的單位。
梁家一下子進去倆。
這種事他們都沒敢跟任何親戚說呢,怕的就是家里被惦記上了。
梁同學的話讓他父母都沉默了下來,可那只碗又是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
梁父試著問了一句,“要不湊些錢送過去吧,那個碗你爺爺離不開呀。”
“可咱家現在哪還有錢呢。”梁母接過來了話。
“這段時間搬家買新的家,都花了不了。”
梁母看到梁父一直皺眉,又繼續說。
“咱爸之所以喜歡那只大碗,我覺著他可能是想讓咱把碗賣了換錢,讓咱家日子好過一些。”
“嗯。”梁父淡淡地說。
梁母其實對那只碗沒啥覺,而且也去打問過的。
“我找過對古董懂的人問過了,人家說這個碗確實是好東西。”
“真的?”梁父有點激。
梁母微微笑了笑,“可現在啥年景啊,你敢拿去賣?況且,賣也最多賣個七八十,不能再高了。”
這年頭到搞“破破破”,家里藏著古玩藝兒的,很多都悄悄理了。
梁母覺得一只碗換個清凈,還是合理的。況且,梁同學做的事,每件都有參與,也怕真的和公安面對面的時候,先撐不住全招了。
到那時候,全家就完了。
“嗯,咱家也開始過好日子了,不能讓一只碗給破壞了。既然胡三瑯家里的人看上那只碗,也就是想頂醫藥費嘛,那就給他們吧。”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梁母說的都是很有道理的,而梁父除了不舍和對死去老父的愧疚外,其它倒沒什麼。
而梁同學做的很多事,梁父并不清楚。
比如,梁同學把胡三瑯故意撞倒的。
不過梁父也知道了后面的一些事,所以他心里頭還是有點不舒服。
“缺德事,就做這麼一次,以后別再干了。”
梁母微微地看了眼梁同學,見他臉沉沉的,趕過來安了幾句。
“你不都是把人給送上火車了麼,也沒按照李三娘那個人的說法把人扔野外了。雖然不知道李三娘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干,但咱也算是辦了件好事了吧。”
梁同學搖了搖頭,“李三娘認識的那個男人不簡單,雖然在認識的時候,只知道他是鄰校的,卻沒想到勢力這麼大。”
梁母也微微嘆了口氣,“都是我們惹不起的,這件事到這里也就打住了,以后咱們和他們也不會再來往了。”
又看了梁同學一眼,“你在醫院的工作,畢竟還是靠你自己的,這個說出去誰也拿不了你的短。而且,李三娘現在不是改名兒了嗎,咱以后跟也不再來往了。”
“媽。”梁同學趕把梁母的話給截住了。
“以后這種話千萬別再說了,我心里一直都在后怕。”
李三娘和認識的那個男人,現在的所謂的對象,都不是好惹的,一個比一個心狠和手黑。
梁父也算是理解到位了,所以就沖他們母子倆擺擺手。
“既然這事算過去了,那就過去吧,別再管了。”
然后梁父看向了梁母,
“家里的錢,是不是都給你侄用了,名聲都敗了,搞不好還要進去坐牢呢。”
梁父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讓梁母劃清界線,別再跟這種人來往了。
梁母笑了笑,沒說話。不過到底要怎麼個界線的法子,還要在沒人的時候同梁父再商議商議。
梁同學頭痛地回里屋休息去了,也沒有聽到梁母同梁父說的話。
梁父也說到了很關鍵的事,
“你那侄未婚先孕,又是之前同李三娘認識的,不會把咱們家的事賣了吧?”
“應該不會的。”梁母是有信心的。
“知道的并不多。況且,現在肚子里那個的事,扎得心里頭難,哪顧得那麼多。”
梁父想得略寬一些,“那要是想理這個事,找咱幫忙呢,會不會連帶著把咱家做的事,也給一起兜出去了?”
梁母繼續搖頭,“小安雖然是同李三娘是一個宿舍的,但是懷娃的事知道的人特別,李三娘早就離開咱南市了,所以倆之間實際上沒什麼牽扯。”
梁父卻擔心一個事,這個讓昆小安懷娃的男人,會不會是同李三娘那個男人有關系呢。
有的時候,人做了虧心事多了,很多不好的事都要往自個兒上扯。
現在的梁父就這樣,不過同梁母商議的結果,就是近幾年離梁母妹妹一家子遠遠的,免得被牽連了。
梁母妹妹家男人是姓昆的,學校里傳的未婚先孕的就是昆家閨,也只有個別的同學清楚。
這些個別知同學,里面就包括白白。
胡瑤坐在桌子另一頭,看著這個臉不大好的姑娘,就覺得哪里不對勁。
一眼去是個24、25歲樣子的年輕姑娘,可這臉也太差了吧,青白青白的,就跟要死似的。
胡瑤臉最差的時候也就是每個月來事的那幾天,但那是因為上輩子不好,這輩子倒沒什麼覺。
每天忙里忙外的活多,來事的時候,肚子也沒那麼難。
這個同學姓昆,來找白白的。
白白看這屋人多,就把帶到了旁邊屋說話去了。尤其昆同學一副很想說事的樣子,更說明人家倆人之間要說小了。
胡瑤看著覺得有意思的,上輩子因為生病,其實都有過什麼正經的同學。
胡瑤著脖子看著白白帶著昆同學出了屋,笑了笑,
“同學關系真不錯。”
“不錯什麼呀。”龐團長媳婦沖著胡瑤眨了眨眼。
“你沒看倆屁和腰有什麼不同麼?”
胡瑤搖搖頭,“看不出來,不過那個昆同學好像是病了,走得有點慢。”
龐團長媳婦嘆了口氣,無語地看著胡瑤。
“你都生了五個了,咋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
“從形上看啊,這位昆同學,很明顯就是有了。”
“嘶……”胡瑤倒吸了口氣,“未婚先孕?”
龐團長媳婦搖了搖頭,“既然也剛畢業的,但不代表人家沒結婚,結婚早也有可能。”
“不過這事覺有點復雜啊。”
三娃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了,跟著龐團長媳婦的語氣也嘆了口氣。
“這事不簡單呀。”
龐團長媳婦被逗笑了,手了三娃的小腦袋。
“走,跟龐一塊去看看蕭醒了沒?”
剛才蕭師傅一直頭暈轉向的,睡了也時間不短了,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
龐團長媳婦帶著三娃就去看蕭師傅了,而胡瑤把已經在懷里睡著的五娃放另一個屋的床上了。
同時又讓大娃挨著五娃睡一會兒,歇一歇。
胡瑤去廚房弄飯了,也閑著沒事干,而且不管是娃還是他們,也都要吃飯的。
胡瑤剛進廚房,就聽到有人在哭。仔細一聽,是挨著廚房的屋里傳來的聲音。
除了哭聲,還有白白的聲音。
胡瑤仔細地聽了聽,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太對啊。
白白有點急的聲音,“不、不行的,我整不了。”
那個帶著哭的聲音的昆同學在說,“白同學,只有你能幫我了,我都不敢找其他人,我害怕呀。”
白白:“不行的,我連牲口都沒給接生過,給你整不了。”
昆同學,“白同學,我不需要接生,你只要幫我把孩子打了。”
“不行的,我干不了,連牲口我都沒給打過胎,何況是人呢。昆同學,你還是找別人吧。”
聽著白白發急的聲音,以及堅決拒絕的態度,胡瑤微微點點頭。
白白雖然是善良的一個人,但是幸好還沒昏頭呢,發能真幫人打胎呢。
而且這事聽著,都是事里有事的,很不簡單呢。
最明顯的就是這種悄打胎的事,意思就沒結婚的。
一個年輕姑娘到找人幫著打胎,而讓揣了娃的男人呢?
胡瑤差點把一蔥全剝爛了,發現手里的蔥皮和蔥全在地上的時候,趕忙急中神去做飯了。
晚上炒的都是素菜,不過煮的還是大米和玉米細渣子摻一起的粥。
胡瑤做的飯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味道太香了,那位昆同學居然留下吃飯了。
這在蕭師傅家也算是常見的事,而昆同學還掏出了2錢。
不過卻被拒絕了,是已經完全神的蕭師傅拒絕的。
蕭師傅看了好幾眼昆同學了,先讓三娃和大娃挨著坐的,居然把五娃抱在了懷里后,才眼神沉沉地看著昆同學。
“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來吧,我這里一直都這樣,來來去去的同學不的。不過你別給錢,我這也不你一雙筷子。”
昆同學也爽快地,把錢收了起來。
吃了飯后,胡瑤還以為這位昆同學要走了,沒想到還給住下來了。
胡瑤就不明白了,然后扯著龐團長媳婦說悄悄話。
“為什麼不走呢,在這呆著也沒用呀,白白已經拒絕了了。”
龐團長媳婦晃了晃腦袋,“看上的是蕭師傅。”
“蕭師傅?”胡瑤有點不明白。
“可蕭師傅也是醫呀,也只給牲口接過生吧,至于給牲口打胎什麼的,那更不可能了。”
現在的牲口多金貴呀,驢呀馬呀騾子的,這些大點的牲口,生崽時有一定的風險,才用得著醫呢。
而龐團長媳婦卻直接扔了個炸彈給胡瑤,
“蕭師傅不是撞到腦子了麼,剛才白白說師傅沒撞到頭以前,就是給人看病的,后來總頭疼就看不了人了。”
這個信息量有點大啊。
不過胡瑤還是很快地抓住了關鍵問題,
“給人看病,看啥病啊,那區別可大著呢,也不是都能給人看揣娃的事。”
“噢,對哦。”龐團長媳婦這才發現事這麼復雜。
“也確實啊,一個科室和一個科室都不一樣的呢。”
“最好還是去醫院吧,我看臉那麼差,要是突然出點什麼事,那不就麻煩了?”
胡瑤覺得這種事嚇人的,突然要是流產了,他們這些人不是人就是娃,哪能整得了啊。
胡瑤考慮的都在點子上,但是畢竟他們這群人也是住在別人家里的。
蕭師傅既然沒把人攆走,胡瑤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人住下來了。
“一定要磨到蕭師傅同意麼?”胡瑤都替蕭師傅發愁。
“蕭師傅要是幫不了,會不會找兒繩吊死自個兒呢。”
這種極端想法的人,也不是沒有的。
“那不會的。”睡在另一張床上的三娃突然說話了。
這屋里有兩張雙人床,屋大床也大的。
胡瑤和龐團長媳婦帶著五娃睡一個床,三娃和大娃睡另一個床。
不過三娃居然還沒睡,胡瑤沖他擺擺手。
“趕睡,你明天早上不是要去吃餛飩麼?”
這里國營飯店供應大餛飩,三娃知道后嚷著就要去吃。而龐團長媳婦卻想嘗嘗鴨湯。
胡瑤本來是計劃著要請蕭師傅和白白一起的,可現在有個昆同學,都不好整了。
他們跟昆同學是真不,也沒那麼大的,就沒必要帶著一個不的人出去了。
有的時候本不是錢的事,而是人和人的分沒到那份上呢。
三娃卻是躺在床上沖著胡瑤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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