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最後只有陸塵和白蓮進了浮雲司的那座大牢,至於老馬,在最近這幾天裡他都是跟著他們先到這邊隨意逛逛張羅一下,便自己離開了。至於他去哪裡,也從來沒跟陸塵和白蓮說,而陸塵也沒問他,倒好像是心中有數的樣子。
現如今關押在這座大牢中的魔教妖人俘虜的人數已經著實不了,不過對陸塵和白蓮來說,其中的大部分人現在基本已經沒什麼訊問的價值,他們唯一興趣的就是那位失蹤的鬼長老的消息,而在這裡唯一能夠對此提供口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陳壑。
陳壑的日子過得很慘,也很苦,浮雲司跟魔教爭鬥了這麼多年,暗地裡自然也有許多毒兇狠的手段,而前幾天那個神仙也似的小姑娘,卻也是個厲害人,小小年紀兇殘無比,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只是不知為何,他卻始終沒有開口,一直沉默著。
不過,在最近這幾天裡他也注意到了,過來審問他的一般就那兩三個人,奇怪的是,手口訊問的一直是那個小姑娘,而另一個男人卻始終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看著,從頭到尾著自己,卻從不說一句話。
那個人是誰呢?
他被折磨得有些神智不清的頭腦裡有時候一片空白,有時候會覺得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眼,但有時候還會覺得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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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壑對自己的命運其實已經絕了,他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甚至開始有些麻木起來,木然地在痛苦中等待著死亡那一天的到來。只是在這一天,他又像是一條狗似的被那些兇神惡煞的牢獄護衛從牢房中拖出來的時候,他以為又會是痛苦不堪的一天,但是很快的,他卻發現今天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今天走的路跟平常不一樣了,那個令人厭惡恐懼的審訊室跟平常一樣出現在他眼睛視線裡後,但是那些護衛們卻拖著已經傷痕累累依舊帶著沉重鐐銬甚至已經無法自己行走的陳壑,繼續向前走去。
走過了那間審訊室,又向前走了一段,眾人來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外。
他們打開門,然後將陳壑丟了進去。
“砰!”
陳壑重重摔在了地上,那些浮雲司的守衛對這些魔教妖人可從來沒有同之心,隨後又是一聲悶響,他們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好像很安靜,似乎也並沒有這座牢獄中常見的腥氣和臭味,陳壑大口息著,齜牙咧地勉強撐起子,向四周看去。
這裡似乎是一間靜室,但屋子裡空空沒有任何擺設,包括四面牆上都是空無一,只有兩個人站在前方。陳壑睜大了眼睛看去,片刻後看到了那兩張悉的臉,忍不住也是苦笑了一下。
那是陸塵和白蓮兩個人,他們站在這空無一,但同時也沒有那些令人厭惡恐懼的刑和腥的屋子裡,白蓮的表看起來有些奇怪,而且這一天,是陸塵站在前面,安靜地站在了後頭。
陳壑重新倒回了地上,安靜地躺倒在平坦的地板上,有那麼一刻,他竟然覺到了一幸福。
什麼時候這種只是片刻的安靜、平坦、沒有臭氣、沒有痛苦刑罰的時候,居然也變了一種奢了呢?
腳步聲響了起來,片刻後,一雙腳出現在他的腦袋旁邊,陳壑吃力地轉過頭來,看到了陸塵的臉。
陸塵在他邊蹲了下來,看著陳壑,道:“你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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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
陸塵想了想,又掃了一眼他幾乎無完的子,然後歎了一口氣,道:“快二十年了吧,你是我看到過的骨頭最的魔教人。”
陳壑有些反應不過來,心想,這句話莫非是誇獎麼,還是充滿惡意的嘲諷,還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會用更惡毒的刑罰來折磨人?
陸塵從邊提了個箱子過來,放在腳邊,然後也不知從哪裡還出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了躺倒在地的陳壑旁,淡淡地道:“鐐銬是不能取掉的,上其他的地方會痛,忍著吧。”
陳壑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正愕然,忽然只聽一聲脆響,驀地一鑽心的疼痛從他口傳了過來,陳壑立刻本能地嚎出聲,子都不停地抖起來。
陸塵的手上多了一塊破爛布塊,卻是陳壑上服在口上的一塊,多日刑訊折磨模糊,這些服已經和粘在了一起,他這一下直接撕扯下來,頓時是將陳壑口的傷口整個扯開了,頓時皮開綻,鮮橫流。
陳壑痛苦地喊著,陸塵卻對此無於衷,只是微微皺眉地看著他的口——在那塊骯髒無比的黑布囚服之下,這個犯人的口都已經發黑糜爛了。
陸塵搖了搖頭,面冷淡地又出手去,“唰唰唰唰”地連續撕扯。
陳壑頓時慘起來,嘶啞的聲音回在這個靜室裡,比殺豬時的豬聲還更淒厲幾分。
站在一旁的白蓮皺了皺眉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陸塵一眼。
如此持續了好一會兒後,陸塵已經將陳壑上所有的包括子都撕扯了,也就是顧忌著白蓮是個孩子,所以還給他留了一條底。只是這時候看去,便越發能看到陳壑的淒慘,那是真正的全無完,亦可見他最近刑之烈。
陸塵丟開了手中的破布,然後打開了腳邊的箱子,片刻後卻是拎了一個壇子過來,隨手拍開塞子,卻是一子濃烈酒香飄了出來。
“這是極烈的烈酒,要喝兩口嗎?”陸塵對陳壑問道。
陳壑齜牙咧地還在息著,同時看著陸塵,眼中卻沒有屈服畏懼之意,聞言咧一笑,用沙啞的聲音道:“喝!”
陸塵笑了一下,手腕一翻,頓時一白酒傾倒出來,陳壑立刻張大了,貪婪無比地接著這難得的烈酒,大口大口地吞咽著。
靜室中,咕嚕咕嚕之聲不絕於耳,中間他來不及喝下時,那些烈酒都從他邊濺灑開去,落在他上那些傷口,疼得陳壑一陣痙攣抖。
如此倒了有一壇酒的三吧,陸塵收了手,陳壑吞下了最後一口烈酒,意猶未盡地息著,長出了一口氣,道:“過癮!”
陸塵淡淡地道:“你上一大堆爛都要割了,不然活不,這些酒就當沖洗了,能忍就忍,忍不住就昏了也行。”
陳壑一怔,還沒開口說話,便只見陸塵一下子將一壇子酒嘩啦啦倒在他的口,那灼燒般的痛楚立刻讓陳壑慘起來,然而在他眼角餘裡,卻看到陸塵手上多了一柄黑短劍,一劍刺了他的口,手腕一翻,一塊黑的爛已經被切割了下來。
鮮飛濺中,陳壑的慘聲仿佛震了整座牢獄,但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已然是雙眼翻白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