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再遇蕭湛初
顧玉磬聽得這話,怔怔地看向商,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他是誰,好像白天還覺得他這個人不錯,可堪為夫。
眨眨眼睛:“哥哥。”
懵懂潤的眼神,糯糯的一聲哥哥。
商不覺怦然心,他凝視著顧玉磬,溫聲道:“玉磬,你這是怎麼了?”
顧玉磬被他這麼問,歪頭想了想,卻是覺得,剛才這丟人的事萬萬不能說,便只道:“有一只寒,嚇到我了。”
商看那無辜又可憐的樣子,不覺笑了。
比自己小三歲,和自己妹妹要好,而自己又和的三哥經常往來,也仿佛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自小是知道子的。
害怕那些,帶的都怕。
當下越發放了聲音,哄道:“只是寒而已,早已經跑了,若是沒跑,哥哥定幫你抓來給你出氣。”
其實這話已經有些太過親近了,旁邊的兩個丫鬟低下頭,只裝作沒聽見,唯獨小惠兒,毫不覺,跟著道:“對,這寒太過可恨,應該捉來,拔了!”
顧玉磬想著那寒就是蕭湛初,將他拔,他那萬年不變的冷傲面孔必會疼得皺眉,眉眼間這才出滿意來。
商見模樣憨,知道幾個小姑娘怕是喝花釀喝多了,便哄道:“今日天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回房歇息吧?”
顧玉磬卻不愿意:“可是我還想看看院中風景!”
商無奈,畢竟雖有丫鬟在,但自己和無名無分,夜晚在這里說話終究于理不合,便道:“明日一早,會有水車引水,你往日不是看哪個?若是睡晚了,明天起不來,怕是看不了。”
這莊院中有花草樹木更有莊稼,有那高花草,平日沾不到水的,是以會用水車來引水灌溉,水轉翻轉起來,倒是好玩得,顧玉磬確實看那個。
當下忙道:“好,我回去歇息。”
地應著的樣子,倒是想讓商夸乖,不過到底是沒說。
一時看由丫鬟扶著離去,背影婀娜猶如弱柳,腰間那錯銀淺雕牡丹帶堪堪環出不盈一握的腰,看得商挪不開眼,一直到那纖弱影沒夜中,他還站在那里。
淮安侯府的事,他也是最近兩天才知道。
以前的時候,顧玉磬和自己妹妹要好,他也沒多想過,只覺得那是小一些的妹妹罷了,偶爾覺得子憨可,會夸幾句,可也僅止于如此,畢竟顧玉磬有婚約,自己也早早訂親了。
后來他未婚妻家出事,再到聽說喪了命,惆悵之余,一時也提不起興致再去看什麼姑娘,就這麼蹉跎了兩年,如今心緒平靜了,家里也催著訂親了,卻并沒什麼合適的,他也沒覺得哪個姑娘如他心意。
這個時候,聽紅莘說起趙寧錦做的那些齷齪事,他暗罵趙寧錦辜負了那麼好的姑娘,還是沒多想,直到那天紅莘提起來,他驚了下,驚訝之余,細細想想,如果是,他心里歡喜得很。
相識多年,未曾想過,如今一念起,卻是無法遏制,竟覺得此生若不是,怕是平添多憾。
著顧玉磬離去的背影,他開始盤算著,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了,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和父母提起這事了。
顧玉磬十九歲了,在燕京城里的侯爵千金中,肯定算年紀大的,一時并不是太好找,而自己在同齡未曾定親的男子中,算是最好的了,他覺得自己若是出手,應是十拿九穩了。
****************
顧玉磬回去后,著實洗了一番,之后便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才醒來。
醒來后,小惠兒言又止,顧玉磬淡淡地看一眼:“想說就說。”
小惠兒嘆:“昨夜爺對姑娘好生。”
顧玉磬:“昨夜?”
小惠兒:“是啊。”
顧玉磬腦袋:“昨夜我不是和如燕紅莘喝酒詩嗎?”
小惠兒驚訝地看向顧玉磬:“姑娘忘了嗎?當時你遇到寒,被寒驚,之后爺過來,哄了姑娘一番。”
顧玉磬想了想,好像有那麼一回事吧,不過實在記不確切了。
既然想不起來,也就先不去想了 ,小惠兒無奈,只好和說了水車的事,顧玉磬自然是愿意,連忙命梳洗,之后匆忙過去了。
過去后,霍如燕和紅莘也在了,還領著馨兒,在木棧上看那邊水車,水車有大小三個木,中間那個巨大,足足四個人那麼高,兩邊的略小一些,運用水力,可以轉這軸,配合水池和連筒,做到低水高送,先皇對此還曾經特意夸贊,說是轉此大x,救汝旱歲苦。
顧玉磬看那車轉,淙淙水流隨著車而,被拋得極高,先是在空中一頓,之后驟然落下,落時,卻是水花四濺,猶如朵朵白梅,在太底下剔晶瑩,無骨一般飄逸而下。
小馨兒是頭一次見,歡喜得在那里蹦起來,還要人抱著看,旁邊早有嬤嬤抱著,舉高了看。
顧玉磬也湊過去,不住眼地瞧。
紅莘忍不住笑著道:“你也就是和小馨兒差不多吧,多大了,還貪看這個。”
顧玉磬:“我小時喜歡,長大了也喜歡,說明我始終如一,才不像你們,長大了就變了!”
紅莘:“你倒是有理了!”
幾個姑娘都笑起來,笑著間,霍如燕突然道:“咦,那些人是誰?”
顧玉磬沒當回事,不過還是隨便看了一眼,看了這一眼后,眼神就停在那里了。
巨大的水車旁,除了商,還站著一行人,其它的也就罷了,其中一個,卻是化灰都認識,就是蕭湛初。
他今日穿著矜貴的淡紫長袍,十七歲的年,冷冽寡淡,神俊朗,后數個錦侍衛恭敬地垂手而立。
他怎麼來了……
顧玉磬心里頗不愿,不過想想,倒是也明白了,他在燕京城外也有一莊院,和這里相隔不遠,想必昨日就是過去莊院的。
可是他往日并不是那閑逛的人,別看人家那麼年輕,但龍子龍孫生來尊貴,偏生他文韜武略無所不,在諸多皇子中都是出類拔萃的,他那皇帝爹也著實喜歡自己這小兒子,著意栽培他,自然是無一日不忙,哪有什麼空閑時候。
以后還想讓他繼承帝位呢。
顧玉磬正看著,那邊的年也恰好掀起眼睫,墨的眼睫掀間,恰好捕捉到了顧玉磬的視線。
隔著那麼遠,顧玉磬卻直覺冷冽氣息撲面而來,冷笑一聲,挪不開了眼,繼續看那水車。
看了一會水車,無意間掃過那個方向,卻見蕭湛初正和邊的年說話。
顧玉磬認出來,這是馮紫秋的哥哥馮秋羅,馮紫秋喜歡蕭湛初人人皆知,上輩子便是自己嫁了蕭湛初后,馮紫秋依然念念不忘想當小,因這個,顧玉磬對那馮大將軍府的人都不喜歡,對這馮秋羅自然也沒什麼好,當下便收回目,再也不看蕭湛初一眼了。
引水灌溉,于們來說只是消遣,看了一會也就不看了,幾位爺也都過來,彼此見過了,大家往日也見過,不過蕭湛初份貴重,自然不一般,大家對他便多了幾分恭敬。
有他在,商自然不敢怠慢,在亭臺上擺了茶水瓜果,大家一起陪著說話,蕭湛初的那一整排侍衛也退至暗。
亭臺上可觀莊園風景,此時柿子紅遍,瓜果飄香,大片的濃綠掩映在山水之間,聽著那泉水叮咚,自是別有一番趣味。
顧玉磬低頭著竹桌,桌上擺了幾樣致的點心并時令瓜果,龍泉窯燒紙出的白釉質地細膩,潔白如玉,若雀舌的茶飄浮間,墨綠的澤暈染開來,散發出淡淡幽香。
上等雀舌,便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也已經不得不用了半盞,然而那位尊貴的皇子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商不尷不尬地和馮明羅攀談著,無非是說說學中如今正學著什麼,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無趣得。
顧玉磬盯著那沉浮的芽,心里實在是盼著這位皇子他趕走吧,不然有他在,今日豈不是白白糟蹋了,還玩什麼?
偏偏人家沒有要走的意思,不但不走,卻突然開口:“那是什麼?”
商看過去,是亭臺旁放著的幾個木匣,便忙道:“殿下,這是銀鉤,因著舍妹和幾位姑娘都是孩子心,貪玩,我便命人準備了一些玩意兒,不過哄著們罷了。”
銀鉤,自然是做藏鉤之戲,藏鉤分幾種玩法,如今燕京城里卻流行一種,便是一人將銀鉤藏于某,大家去尋,尋到了算贏。
蕭湛初便道:“既如此,本宮倒是也有興致。”
顧玉磬一聽便不太樂意了,誰要和他玩藏鉤,那豈不是會一直輸。
商卻有些寵若驚:“既如此,那我等今日便玩這藏鉤之戲。”
馮明羅仿佛也有些意外,看了蕭湛初一眼,之后道:“紫秋還在莊院中等著,不如把也來,人多才熱鬧。”
蕭湛初頷首:“好。”
有他的話,自然底下人匆忙去馮紫秋,湊上馮紫秋,便是三男四,人多玩起來倒也熱鬧。
然而顧玉磬卻是不太愿,本來一個蕭湛初已經讓人不快,又來馮家兄妹,那更是看了讓人生厭。
之前在嘉云公主府,蕭湛初只是路過,還特意看了馮紫秋一眼,人家是表兄妹,自然關系好。
就在這悶悶不樂中,到底是玩起了藏鉤,大家簽,到了馮紫秋來藏,很快馮紫秋藏好了,得意地道:“我藏的位置,你們怕是輕易尋不到。”
這也太自以為是了吧,顧玉磬非常不屑,想著定是要尋到,一時野心,神百倍,開始觀察四周圍,誰知道這個時候,卻聽一個略顯嘶啞的年音道:“就在那怪石后面的柿子樹上,藏在樹梢。”
說這話的時候正是蕭湛初,大家驚訝地看著他,他便開始說起自己觀察所得,馮紫秋腳上殘留著碎葉可見如何,鬢發某微松可見如何,之后又把周圍境況分析一般,剝繭。
大家自然驚訝,聽說這位皇子子高傲寡言,不曾想如今竟幫著大家這般分析,自是有些寵若驚。
馮紫秋拍手笑道:“九哥哥果然是明察秋毫,不錯,我正是藏在那怪石后的柿子樹上!”
當下馮明羅過去取了,果然是的,眾人難免一番夸贊,夸蕭湛初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馮紫秋之后,便是霍如燕藏,霍如燕絞盡腦,藏好了,結果大家還沒找,蕭湛初便一語道破天機,霍如燕有些沮喪,不過還是承認了,九殿下說得對。
霍如燕之后是紅莘藏,紅莘悉地形,矢志要尋一個蕭湛初找不到的,誰知道剛藏好,蕭湛初又是一口說出位置。
大家無奈地向紅莘,紅莘沮喪地點頭:“九殿下說的是。”
接著商藏,馮明羅藏,大家無一例外被尋到,于是便到顧玉磬藏了。
顧玉磬拿起銀鉤,咬看向蕭湛初,蕭湛初也正看著,黑眸璀璨猶如深夜星子。
深吸口氣:“九殿下,臣有一不之請。”
蕭湛初下微繃,穩穩地站在那里,定聲道:“顧姑娘請講。”
顧玉磬終于忍不住道:“殿下能不能不要猜了,你再猜,我們干脆都不要玩了。”
尋的樂趣化為烏有,這還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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