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將大多數護衛留在家中保護永嘉,自己只帶了兩個小廝隨龐崇北上。
沈桓此番離家走得匆忙,永嘉不知他去了哪,去做什麼,沈桓也只是說自己會盡早回來。
永嘉又去問了姜尚宮,姜尚宮也說不知。
永嘉聞言,不狐疑看著姜尚宮:“姜娘當真不知?不許騙我。”
姜尚宮聽了,只得笑著哄道:“奴婢真沒騙您,好姑娘,我們就在家安安心心等著公子。”
永嘉一時落寞,嘆起來:“本是說好要陪我去江上游船賞雪的,算了,不等他了,明日姜娘與我一起去吧。”
姜尚宮聞言,點頭應好。
次日早起,在家中用過早膳,姜尚宮帶上永嘉挑好的茶餅,煮茶的和廚房備的一籃點心,帶了三兩仆從,乘馬車往漓江上去。
到江畔時,找到船家,租了一艘中大的客船,臨上船時,永嘉忽然想吃南街上的果脯,聽說旁邊酒肆釀的果酒也很好喝,正好賞雪可借著驅寒。
南街不遠,姜尚宮怕下面的小廝買不好永嘉吃的,便親自帶人去南街上買,留永嘉在江邊等等。
永嘉站在江岸旁,一邊等姜尚宮一邊看雪景,稍站得久些便覺得冷,瞧著停泊在岸邊的小船,自己先去船上等,結果上船時,腳下一,子不控制的向后仰去。
永嘉心上一涼,以為自己就要摔到江畔泥潭里去,突然背后到一個堅實的手臂,被人從后穩穩托住。
接著背后有力的手臂下移,環在腰間,將穩穩抱回到岸上。
雙腳踏踏實實的了地,后的懷抱松開,永嘉瞬間轉回頭,到一雙道是悉卻陌生的眼眸。
救下的男子,量高高的,面容生的分外清俊,尤是那雙眼,含似的,像三月里的桃花,只是不知男子是病了還是怎得,面頰有幾分消瘦,出蒼白。
永嘉轉過來,稍稍退后兩步,接著對男子低行禮:“多謝先生出手相救。”一低眸,到男子還踩在泥潭里,江畔淤積的泥沙將他的擺盡數染臟。
永嘉心頭一滯,復詫異抬起頭來,看向男子。
沈邵尚愣在江岸下,他著岸上站立的人,他的目是自己不曾察覺到的抖與癡纏,他已數不清有多個日日夜夜不曾見到,他祈求夢到,可每每夢到的皆是布滿淚的小臉。
沈邵看著怔怔瞧來,滿眼詫異的永嘉,他好似回神,從泥潭中拔上岸來。
永嘉看著沈邵臟了的擺,滿心的歉意,從袖中掏出疊的平平整整的帕子,雙手遞上前去:“抱歉先生,您先一,都怪我將您的服弄臟了,您若方便,可否留下府上的地址,我明日賠您一件新服。”
沈邵聞言緩緩垂眸,他目落到素白小手遞來的絹帕上,那上面繡著朵朵海棠,一看針腳,他便知是出自手。
沈邵垂眸盯了帕子半晌,才抬手住帕子一角,從的掌心將帕子一點一點掉,他并未去拭擺的淤泥,只將的帕子攥在掌心。
“多謝姑娘,一件裳而已,回去洗洗就好。”
永嘉聞言,心里仍是過意不去,正要開口,又聽沈邵問:“在下也想游船,不知姑娘這船,是從何得來的?”
永嘉便抬手指向遠停在岸邊的大船:“那里有船家,先生可以去他那里租船。”
沈邵順著永嘉所指看了看,他接著又轉回頭看:“在下從長安來,若是住店,姑娘可知哪里的客棧環境好些?”
永嘉聞言想了想:“北市街上有兩家客棧,聽說開了多年,先生可以去那里看看。”
“聽說?”沈邵微微挑眉:“姑娘不是本地人嗎?”
永嘉聞言,似有幾分慚愧的低頭笑笑,的兩只小手握在前,好似局促:“…我…先前生了病,之前的事都記不清了。”說著一頓,又向沈邵解釋:“不過先生放心,北市街確有兩家客棧,您可以去看一看。”
沈邵聽了永嘉的解釋,不笑起來,他笑聲低低的,十分悅耳。
永嘉看著沈邵面上的笑一愣,便聽他道。
“在下不是不信姑娘,只是覺得姑娘面的很,便想,或許…我們曾經認識。”
永嘉聞言,了然一笑:“我也覺得,與先生似曾相識。”
“在下姓沈,單名一個邵字,不知可否有幸能問姑娘芳名?”
“昭昭。”永嘉笑道。
沈邵像是記在心里:“昭昭姑娘。”
***
姜尚宮買了果脯和甜酒回來,永嘉還如先前般獨自站在岸邊,兩人上了船,小廝在船尾乘船。
姜尚宮在船頭燒水烹著,永嘉上披了件大氅,倚在船旁,看著船頭破開層層江水,向前游去,一手捧著甜酒獨酌,一手拿著甜滋滋的果脯,喂給姜尚宮幾顆,又喂給自己幾顆,一時間齒間皆是甜的。
船到江心,猶出塵世,天地上下霧白一片,姜尚宮一個沒看住,永嘉手中的酒壺便空了,果然人也在大氅里,紅著小臉,醉醺醺的睡去。
永嘉不記得自己昨日是如何從漓江上歸家的,沒想到那果酒喝起來甜滋滋的,后勁卻大,在江心睡著,著了寒涼,自回來后,在家寬松髻的歇了幾日,才終于退了熱。
這里午后睡醒,聽下人說姜尚宮出府采買,永嘉便趁著機會披了件雪白的裘,領了兩個小丫頭跑到花園里去堆雪人。
才將雪人的小腦袋滾圓,便有府門的小廝跑進來,永嘉以為是姜尚宮回來了,正要躲回房里,卻聽小廝稟道。
“府外來了個年輕男子,說是姑娘您的朋友,來還東西。”
“還東西?”永嘉聞言意外,揮了揮手,讓小廝將人帶進來。
小丫頭在雪里摔了跤,另一個小丫頭拍手笑起來,結果沒有兩步,也栽倒下去。
永嘉在旁看著兩個笨丫頭也笑起來,走上前,將兩人從雪里拉出來。
“昭昭姐姐,我們想要梅花。”小丫頭墊著腳,指著枝頭高高的紅梅。
永嘉抬頭順著二人所指的方向瞧出,不歪頭苦笑笑,那枝頭太高,于也有些難度。
永嘉走到枝頭前,踮起腳去夠梅枝,幾番不,正打算回頭與那兩個小丫頭商量不如換一支,背后突然出一只手臂,輕巧的到梅枝,折下來,一連震落花枝上的積雪,雪花紛紛落下,兩人皆白了頭。
永嘉驚詫回頭,待看見后之人,眸不微微睜大。
沈邵手握住梅枝,退后幾步,他先轉走到兩個小丫頭面前,將梅花遞上去,接著又折返回永嘉前,見仍是怔愣。
沈邵面上帶笑,他攤開掌心,遞上前:“昭昭姑娘,你的簪子掉了。”
永嘉垂眸,看著沈邵掌心躺著的,那日在漓江上弄丟的流蘇玉簪子,似乎想起,也笑起來。
“原來是你。”
“沈邵。”
作者有話要說:按照大綱,正文走到這里就結束了,這是我最初的構思,開文以來,行文到現在,仍然覺得永嘉和沈邵的結局停在這里是最好的。
后面我會寫昭昭篇,顧名思義,就是昭昭與沈邵,會按照目前的行文接著寫下去,一切設定不變,時間線繼續向下推進。
在這里,就小可也許會疑的地方,做幾點解釋:一,昭昭與永嘉不是割裂的。二,昭昭篇的過程,是曾經與當下匯的過程,最后走向的互通與統一。
最后,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不出意外的話,明天照常開始更新昭昭篇,有事會提前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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