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醉方才所說的一切, 填補了飲冰的報空白。
聯系到自己已知的消息,再結合自己對邱名章格的了解,飲冰對邱名章離開燕城后做了什麼已經有所了解, 甚至可以說, 他了解得比岑醉更多。
據岑醉所說,邱名章幾個月前剛來時滿狼狽,這想必是因為他離開燕城后, 為了避開飲冰, 一路倉皇逃離到c城附近導致的。
邱名章不會加c城安全區是必然的,重生前,飲冰看過許多安全區的資料, 對c城的領導人也有印象。
那是個正直到近乎刻板的中年人,他絕不會放任邱名章進行那些瘋狂的實驗與研究,因此,邱名章不會加c城去限制自己。
因此他選擇和一些游者合作, 繼續進行自己的研究, 在燕城時,邱名章和袁素云就已經可以初步控制喪尸的行為, 他之后必然順著這個思路研究下去。
而安全區的破城, 想必也有邱名章參與, 甚至可能是由他一手策劃的。
這些事岑醉不可能想象到,但飲冰足夠了解邱名章,知道那就是一個瘋子,為了研究,為了滿足自己的求,他可以全然不顧別人的生命,當初在西北研究所時, 他就曾將反對自己的人盡數殺戮。
飲冰若有所思地半垂著眼簾,他的大腦依舊有些眩暈,思索時更是約到疼痛,飲冰抬手抵在太上,考慮著邱名章毀滅安全區的理由。
邱名章是一個自我為中心的瘋子,卻并非肆意妄為的人,他毀掉安全區,必然是因為這麼做可以給他帶來好,而這好,很可能就是利于研究。
岑醉的最后一句話回響在腦海中,飲冰的神一震,心底蔓延出的冷意讓他暈眩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那些游者!那些據傳聞說可以縱喪尸的游者!他們也參與策劃了毀滅安全區!
一切終于徹底明了,從燕城逃來的邱名章遇到了游者,得知他們可以縱喪尸后,邱名章同他們達了合作,為了研究能夠更進一步進行,也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他們毀滅安全區驅逐非異能者,帶著異能者們構建了新的安全區。
但新安全區如何還能安全區,那里本不再安全,只是邱名章和游者的試驗田。
想通這些問題后,飲冰卻更加頭痛,更多的問題在他腦海中浮現。
重生前,飲冰從來沒見過除自己以外,別的能夠縱喪尸的幸存者,他一度以為自己是個特例,還專門研究過自己的樣,看能否借此研制出疫苗。
疫苗的研究至今尚沒有進展,他卻得知原來自己并非唯一的特例。
飲冰想到了西北研究所,想到了那管注自己的疫苗。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特殊是因為疫苗,但在后來的實驗中,同樣注疫苗的實驗者都被病毒傳染,唯有他是例外,而現在,在距離西北研究所千里外的此,卻有一群不可能接種過疫苗的游者也能縱喪尸。
這說明讓他們能不染縱喪尸的,并非疫苗,而是什麼別的共同之。
飲冰煩躁地搖了搖頭,分明是他自己的,卻藏著讓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這讓他到焦慮,還約有些不安。
許多曾被刻意忽視的往事突然浮現眼前,飲冰第一次到猶豫,他意識到自己及到了真相,但那真相卻籠著一團影,他猶豫于自己是否要繼續探究,影中很可能是獠牙腥的猛,當他終于得知一切時,蟄伏的猛也會向他發起攻擊。
紛繁的問題擾了飲冰的思緒,讓他一時沒意識到,紀初就在他耳側輕喚他的名字。
直到那年輕人雙臂力量加大,牢牢鎖住懷中的人時,飲冰才在被擁抱的中回神,他閉了閉眼,收斂了思緒,目帶著疑看向紀初。
青年面無表,但飲冰過于了解紀初,看到他抿的和微的眼睫,就知道青年遠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飲冰。”紀初又喚了他一聲。
飲冰不解于紀初為什麼突然陷張,有些迷道:“怎麼了?”
紀初側過頭看向飲冰,他的眼睫終于不再,瞳很深,眼底帶著極致的冷酷。
紀初道:“能各取所需,才能達協議。”
這話說得不甚清晰,一旁的岑醉滿臉迷茫完全沒懂,飲冰的軀卻猛然一僵。
他方才只考慮自己的世之迷,竟然忘記了這一點,只有能各取所需才能達協議,邱名章想要縱喪尸,所以他會主聯系那些游者,可游者能從他那里得到什麼,為什麼同意和他合作?
只有一個可能,邱名章只有一個砝碼。
他知道飲冰的全部資料,這才是游者們和他合作的理由。
飲冰心頭微冷,覺得自己被毒蛇盯上。
一隊神莫測的,可以縱喪尸的游者對他的資料抱有莫大的興趣,他不會奢這種興趣能轉變為友好,從對方的行為看,他們奉行的顯然是腥的手段。
換而言之,一群瘋子和變態對他興趣,并且已經有了他的資料,下一步,那些人只會想要將他切碎了仔細研究。
不知不覺中多了許多仇敵,并且對方還與普通異能者不同,同樣可以縱喪尸,這意味著飲冰失去了最大的優勢,有朝一日和對方相遇時,誰也不知道會是誰勝出。
這一認識讓飲冰愈發煩躁,他本想解決了邱名章和董佳俊,就回燕城休閑養老,如今這好的計劃卻只能破產。
心底的煩躁化作郁氣染上飲冰眉眼,他垂著眼抬了抬角,神郁冰冷。
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正相反,他要主解決掉這個患。
剛在心中做出了決定,飲冰就聽見紀初的聲音再度響起,青年嗓音低沉,帶著刀鋒般的冷意:“誰也不能傷害你。”
飲冰抬眼,正對上紀初的眼眸,飲冰不想讓紀初掩藏自己的緒,于是紀初漸漸習慣了不再收斂,此刻青年眸深邃,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冷酷與殺意。
飲冰卻在他冰冷的眸中心底微暖,眉眼間的郁氣也散去幾分。
他讀懂了紀初眸的含義:誰也不能傷害到你,誰也不能拿你作為易的砝碼,誰也不能從我邊奪走你。
這是紀初的逆鱗,之即死。
而現在,用飲冰的資料同游者達了協議的邱名章,以及貪求飲冰資料的游者們,顯然犯了紀初的逆鱗。
飲冰突然和了神,他抬手環住紀初的脖頸,將頭埋在青年的肩頸之間,出一個沒有人看見的微微笑意。
他又想到了那團籠罩在影中的真相,涼涼地笑了笑,他不再猶豫,決定將自己的世之謎探索清楚。
畢竟無論真相如何,都有這個青年會陪在他邊,那麼無論真相如何殘酷,他都有能支撐他坦然接的后盾。
飲冰對紀初道:“去新安全區看看?”
據岑醉所說的容,他們已經做出諸多推測,但總要再去親眼看一看,才能確定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而且邱名章很可能就在安全區,他還要找對方復仇。
紀初愣了一瞬。
或許是因為慕太深已執念,終于將執念握在手中后就不肯放開,他習慣了向飲冰表達自己的親昵,將人抱在懷中也是家常便飯,粘人到讓見過他的人的都心驚。
但在多數時候,飲冰都只是他親昵行為的接者,因為遭過背叛和人實驗,飲冰格淡漠近乎郁,并不經常對他做出親昵的行為。
但此時此刻,飲冰就埋首在他頸間,清淺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微小的卻占據了他全部思緒,紀初終于從偏執冷酷的緒中回神,放松了勒得飲冰發疼的雙臂。
思維能正常運轉后,紀初搖頭:“你別去。”
新安全區是邱名章和游者建立的,前者和飲冰有仇,后者則想要飲冰的資料,他不想讓飲冰去對方的地盤冒險。
飲冰卻堅持道:“先去外圍看看況,我們一起去。”
紀初沉默,青年搖頭時,的發掃過他側頸,讓他心底隨之變得,他發現自己無法拒絕飲冰。
紀初裝出嚴厲的語氣:“只去外圍,等探查出更多況后再決定接下來做什麼。”
飲冰應聲說好。
一旁岑醉聽見兩人的對話后,臉上浮現出躊躇的神。
紀初看到吳非狀態也已經恢復大半,便抱著飲冰向城墻下走去,岑醉看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糾結良久后終于開口。
岑醉低聲道:“我能再麻煩你們一件事嗎?”
紀初停步,飲冰也松開環住紀初的手臂抬頭,兩人一同看向岑醉。
岑醉道:“我朋友可能在新安全區,如果你們看到他,能麻煩你們,告訴他我在這里嗎?”
飲冰想了想,他對岑醉有幾分重視,因為他對這個小安全區有興趣,而岑醉是安全區的負責人和保護者,并且又是這種小忙,便隨意地對岑醉點了點頭。
岑醉面一喜,雙眸亮起:“他凌寂!”
話一出口,他也意識到一個名字包含的信息太,他想要描述一下外貌,卻又卡住,一時間急得原地轉圈,眼睛更紅了。
飲冰道:“腦子里想一下他的容貌。”
岑醉立即站定,陷冥想,飲冰隨即也將意識沉了意識原野,看向岑醉的意識。
他看到岑醉意識中的畫面,那位凌寂是個和岑醉年齡相仿的青年,生了雙桃花眼,眼中帶笑,顧盼風流。
岑醉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關于凌寂的消息源源不斷地浮現,飲冰無心窺探,看清凌寂的長相后就退出了意識原野,然后在紀初懷中晃了晃。
紀初收到信號,對岑醉道:“好了。”
岑醉迷茫地看向紀初:“什麼好了?”
紀初的目溫投向飲冰:“我們知道凌寂的樣貌了。”
岑醉又驚又喜,雖然不清楚面前兩人怎麼做到的,但他們不是第一次超越自己認識,他沒有多追問,跑到最前方引路。
飲冰窩在紀初懷中,剛才即使很快退出了意識原野,但仍在岑醉腦海看到幾幅畫面,也清楚了岑醉與凌寂的關系,他沒什麼八卦的心思,懶散地閉目養神。
只是,不知道凌寂究竟是否在邱名章的新安全區,也不知道,那個由邱名章建立的安全區又會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