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才吃完午飯,就接到閆書的電話,說要派人接到工作室做造型,為今晚的年會做準備。
今晚賓客云集,連王北雄那樣的業界大佬都空來參加,言微自然不敢怠慢,之前閆書就已經只會過,秦總代了,讓對接延嘉,給延嘉準備年會場地,還要給言總準備禮服和造型師。
言微工作太忙,便由著閆書去辦了。
到了造型師的工作室,才發現,閆書搞得太過隆重了,高定禮服都準備了三套。
一件星空藍一字領飄紗禮服,純凈夢幻,一件黑斜肩大擺禮服,端莊大氣,最后一件,香檳抹禮服,下半部分是煙霧羽,俏。
造型師的意思,開場走紅毯的時候,先穿星空藍禮服,上臺致辭換黑上禮服,下臺和員工們互,可以換上羽禮服。
言微頭大,不是明星,頂多算一個企業家,一個年會何必折騰自己。
去年年會,連禮服都沒穿,今年公司擴大,請了很多合作伙伴,才想著稍微正式一些,但也沒必要弄得這麼花枝招展的。
“一套就行了,你們也沒必要跟著我,到時候要招待合作伙伴,我沒有時間換造型。”
造型師為難,只得來閆書。
閆書聞言,以為言微對禮服不滿意,這三套禮服可是花了幾個月時間,專程給言微定制的,言微不滿意,秦總自然也不能滿意。
“要不,先上試試看?上才知道效果。”
言微知道辛苦,也不好不試,便一件件上試了。
別說,高定禮服上,出眾又貴氣,特別是藍那件星空,閆書嘖嘖稱嘆,“太了,簡直就是為你而生,這個星空藍配上你的,就是仙本人!”
言微都忍不住扭過子,對鏡多看了幾眼,可有想象得出來,到時候燈一暗,浪漫縹緲如閃耀星空。
沒一會兒,語音電話響了。
言微拿出手機,呆愣在原地。
是秦懷鶴,他換了微信頭像,是他走的那張,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理,清晰度很高。
高中生抿對著笑,瞳孔黑,眼睛很亮。
指尖一劃,秦懷鶴的聲音把從失神里拉扯回來。
“閆書發給我看了,你要是不想換造型,就去掉黑那件。”
言微輕輕吸氣,“為什麼,黑的不更端莊嗎?”
秦懷鶴低笑,“等你到了我媽那個年紀,再端莊也來得及。”
言微提,又忍不住問:“那你覺得星空藍好看,還是煙霧好看?”
他沒多思考,“當然是羽那件好看。”
言微繃不住牽線,“這件太過年輕了吧,會不會顯得不太莊重?”
“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又不是中年企業家,要那麼莊重做什麼,歲歲不也穿,兩人穿一樣的多好。”
“……好。”
果然是直男審。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悅己者,言微被他說了,才不過二十六歲,比那高中生不過長了十年罷了,每日工作持重老還不夠麼?
一年就這麼一天,是自己的主場,煙霧有何不可。
于是,和造型師確定下來,進場和致辭穿星空藍,下來后換煙霧。
言微站在舞臺邊,和司儀對流程,做過那麼多場直播,控場能力已經爐火純青,但今晚來那麼多同行大佬,腦袋有一些繃。
就在這個時候,后傳來歡呼聲。
“秦總來了!”
“歲歲寶貝!”
言微心口一個鼓,回過一看,秦懷鶴一墨西裝,領結打得一不茍,懷抱著兒,大長穩健有力,拓落不羈,朝大步而來。
歲歲綁著哪吒頭,一公主,小肚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小豬挎包。
寧凱鋒迎了上去,“秦總,我才說派車去接您,您就過來了。”
秦懷鶴不甚在意,“你忙你的,小孩在家里待不住,就早點過來了。”
寧凱鋒忙不迭應著:“好的,好的。”
歲歲在秦懷鶴懷里蹬擺臂,“媽媽!”
到了言微跟前,秦懷鶴把歲歲放下,視線從上到下掃過那條星空禮服。
除了一對珍珠耳釘和一個方形腕表,什麼首飾也沒戴,細薄平角肩如雕細琢,一字領讓致的鎖骨展無,漸變藍更是襯得的質又細又白。
歲歲被媽媽的子吸引住了,著媽媽的擺,想把閃碎的抓在手里。
言微低睫對兒笑笑,再看向他,一雙眼顧盼生輝,笑起來眼尾翹起,著實勾人。
秦懷鶴邊起了一個不住的弧度,“這件也不錯。”
服不錯,就是這個企業家有些過于奪目了。
言微面上浮起了一層熱氣,“怎麼來那麼早?”
秦懷鶴兩手兜,稍稍揚眉,“我來給你站臺迎賓,行嗎?”
“……行。”
這麼貴的迎賓先生,還不收錢,不用白不用。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臉上,直到把人看得看得不自在了,才松懶懶笑,低聲說:“表揚我的心肝肺。”
言微聽清楚了,卷翹眼睫輕輕一翻,“還是表揚閆書吧。”
秦懷鶴角一斂,略微卷,低哼了哼,“領工資,我表揚做什麼。”
秦懷鶴沒做多久的迎賓先生,王北雄就來了,還帶了一個五六歲模樣的男孩。
“秦總,哎呀,你這是婦唱夫隨啊!”
言微角一僵,笑得有些不自然。
秦懷鶴面如常,對王北雄出手,“我專程在這里恭候王董,這是小公子?”
王北雄拉扯男孩的手,笑道:“對,這是小號王銳揚,帶來跟你家小公主耍耍。”
秦懷鶴:“聽聞王董大公子在讀研究生,學業優秀,王董教子有方,該多生幾個才是。”
言微笑,拍拍男孩的肩,“是啊,以前在凱創,很多人都說大公子從小就是學霸,就是沒有機會見過,小公子也這麼帥。”
知道,王北雄之所以帶著小兒子來,全都是看在秦懷鶴的面子上,九湛府現在很火,凱創還想和亨川長期合作下去。
王北雄呵呵笑,“哪里,我就想要個像你們家那樣的姑娘,沒那個命。”
秦懷鶴引著父子倆往里走,“王董還年輕,肯定會有的。”
他從工作人員那里抱回歲歲,讓兒和王銳揚打招呼,“哥哥。”
歲歲一點也不怯場,把里的小豬棒棒糖拿出來,了一聲:“哥哥!”
王銳揚看一眼,目往一邊移,“噢。”
“去,拿點吃的給哥哥。”
歲歲小胖手往小豬挎包里掏,十分艱難地掏出一條巧克力,遞過去給王銳揚,“給。”
王銳揚看著那條巧克力,“我不吃,壞牙。”
王北雄彎下腰,瞇著眼笑,“謝謝妹妹,他不吃糖,你吃吧。”
歲歲仰頭看秦懷鶴,“爸爸,哥哥不吃。”
秦懷鶴:“不吃,你收起來吧。”
歲歲又很艱難地把巧克力進小挎包里。
這一頭,林棠和丁澄一起走進來,客氣了幾聲,丁澄往里走了。
林棠湊到言微后,問:“言微,你和秦總復婚了?”
言微一怔,“沒有啊。”
“沒有?他在網上說你是他老婆,我以為你們復婚了,秦總好會啊,立的一手忠犬人設,圈了好多,給亨川省了多廣告費啊!”
言微聽得云里霧里,“什麼時候說的?”
林棠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嗎,他新注冊了一個微博,說你是他的心肝肺,還說,不是你勾搭他,是他勾搭你。”
言微口有什麼東西,在來回沖撞。
“你怎麼知道是他?”
“本來網友也不敢確定的,但是他配上你高中時候的照片,就是你家里那張全家福,他微信頭像不是一起改了麼,肯定錯不了啊。”
林棠把那條微博找出來,到言微眼前,“看。”
言微垂睫一看,的確是他的那張照片,發布時間是昨晚睡覺之后。
【吾妻言微,我的心肝肺。】
下面有一條熱評:
【會飛的魚:看吧,姐妹們,勾搭真的有用!劃重點,要滴滴!】
【秦懷鶴回復會飛的魚:是我勾搭。】
言微線抿,細膩的妝容下,面迅速浮上一層薄紅。
說起來,并不算冤枉,每每和秦懷鶴在一起,不得行勾搭之事。
偏偏昨晚沒有,兩人不過抱著睡了一覺。
林棠那手肘推,“哎,到底是誰勾搭誰?”
言微角輕,“他勾搭的我。”
林棠面上有一皸裂,邊帶著壞笑,“真是難以想象,秦總滴滴勾搭你的樣子。”
“……”
“不是我說的,是網友說的。”
言微神思開始游離。
他的心肝肺是——,剛才他說,表揚他的心肝肺……
表揚?
然后說,還是表揚閆書吧。
牛頭不對馬,怨不得他不高興了。
他在對表白,一天一夜了,一無所知,沒有一點回應。
年會很順利,到最后一個環節,要下一場氣球雨,氣球里面裝著中獎字條,踩氣球拿到字條,就可以兌換手機平板等獎品。
秦懷鶴抱著歲歲,問:“要踩氣球了,你害怕嗎?”
“歲歲不害怕。”
“走,爸爸帶你去踩。”
歲歲小挎包已經空了,手里僅剩一個心形的果凍,“爸爸,哥哥說,吃糖壞牙。”
秦懷鶴一個哼笑,“那你別吃了。”
歪著腦袋,“歲歲想吃。”
“吃吧豬八戒,壞了再換。”
歲歲咯咯咯笑,拿手他的下,“爸爸胡子扎扎。”
秦懷鶴蹭蹭的臉,“今早剛刮的,你還挑剔我。”
燈對著言微打,穿著煙霧的羽禮服,像一只飛鳥,步子輕盈,朝父兩個走過來。
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在公開場合面,盡管掩飾得很好,秦懷鶴還是看到眼中那一點。
燈像迷霧一般散開,變幻著彩,讓人暈厥。
秦懷鶴湊近,像是與說悄悄話,“兒很厲害,別的小孩捂耳朵,還要踩氣球。”
他極說“兒”這個詞,歲歲都算客氣了。
兩人的目近在毫厘之間。
言微一瞬不瞬看著他,“當時你說,來的不是時候。”
秦懷鶴定了定,慢悠悠勾線,“我現在也發愁,會不會拔我的氧氣罐,會不會把我推進大海,即使知道這麼干,我也不能不要,不是嗎?”
“五,四,三,二,一!”
心形像云團一樣散開,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聲,氣球如約而至。
言微清凌凌的眼冒出了點點珠,手輕輕推了他一把,“真煩……”
秦懷鶴抓上的爪子,在團里攬住,一個垂首,在額角輕輕親了一口。
人聲鼎沸,氣球啪啪啪響,嘈雜一片。
言微兩手空空,低頭一看,臉上瞬間失,“秦懷鶴,歲歲呢!”
秦懷鶴剝開氣球,左右看了一眼,面上一僵。
歲歲和王銳揚四手纏,正扭打在一起。
汪達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一手抱著王銳揚,一手攔著兩個小人,一副拆架的架勢。
歲歲死死抓著的果凍,大聲尖,“這是我的!我的!最后一個啦!”
因為汪達攔著,王銳揚沒占到上風,臉上被狠狠拍了一掌。
言微眉心一跳,趕忙跑過去,顧不上俏麗的禮服,蹲下子把兒抱開。
“歲歲,怎麼可以打人!”
汪達松開王銳揚,慢騰騰站起來,瞟一眼秦懷鶴,再看向言微,角一咧,“這是,隨了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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