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折騰,言微毫無意外地遲到了。

寧凱鋒代替，出去和別的公司談合作，進公司的時候,每個人在自己工位上各司其職。

“言總下午好。”

言微略微頷首，目不斜視往里走。

不管有沒有人留意，都有些心虛。

里面那件吊帶已經報廢，秦懷鶴給買了一件同同材質的打底衫，脖子綁帶,還得他親手給綁上，才能出門。

不管兩人關系怎麼變化,和秦懷鶴的從始至終都是非常合拍，他有用不完的力，總有辦法撥。

不可否認，難自抑,并且沉迷其中。

門被人輕輕敲響,氣勢微弱。

言微收攏神思,“進來。”

門被打開了，小雅輕手輕腳走進來,雙手絞在一起,“言總……”

言微展笑笑,“怎麼了？”

小雅笑得有幾分勉強，“言總,我可能要辭職了,今天和李經理說了,雖然越級了，但您對我那麼好，我想親自和您說一聲。”

言微有些意外,“為什麼要辭職？”

小雅是親自面進來的，大學畢業沒多久，做后期剪輯，平時不說話，每天悶聲不吭的，工作倒是認真負責，活兒做得也利索。

言微自認并不是苛刻之人，工資給的也比同類公司要高一些，沒想到一年不到，小雅就提辭職了。

小雅親自來找說辭職，大約已經下定了決心。

“家里的事，您知道，我家不在灣城，我家里人希我回家發展。”

言微頓了下，“找到合適的工作了嗎？”

回老家發展，這是最合適的辭職理由之一。

小雅垂下眼睛，“還沒有，等回家了再找。”

言微站起來，“你過來。”

走到接待沙發上，拉著小雅坐下。

“如果你說在灣城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我不攔著你，但是你說回老家，我希你能好好考慮清楚，我不是反對你回老家，你得確定，回老家真的能有更好的發展嗎？”

小雅垂著眼睫，線輕撇了下。

這個神態被言微捕捉到了，“怎麼了？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

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灣城太大了，人才太多了，我能力有限，還是早點回到老家比較好。”

言微點頭，“你爸媽希你回去？”

小雅：“嗯。”

“這樣吧，你現在也悉公司的業務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邊找工作一邊在家辦公，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你繼續留在我們公司，你看行嗎？”

小雅滯了片刻，“行，謝謝言總。”

等小雅走后，言微把小雅的直屬上司李經理進來。

李經理是個直腸子，有話就說，“我覺得都是借口，回什麼老家，聽小嚴們說，小雅就只有一個哥，大學都是助學貸款讀完的，哥家了，回那小地方能做什麼？”

言微把和小雅的對話告訴了李經理，“能留盡量留，小雅能干，招人也不容易。”

“知道了，言總。”

忙碌的兩個晚上過去，言微才稍稍松了一口氣，最煩人的例假又來了。

晚上，汪達給電話，說回到灣城了，要請吃一頓飯。

言微給拒了，讓他等兩天，實在不想折騰。

回到家，意外看到吳曼云，抱著歲歲坐在沙發上，言明坐在椅上，即便歲歲已經快兩歲了，兩個做過短暫親家的人，依然沒有什麼話說。

言微換了鞋，走過去，打一聲招呼：“您過來了，吃飯了嗎？”

吳曼云臉尚可，“吃過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公司里事多。”

“好久沒見你姑姑，很久沒來了吧？”

言微頓了下，“是啊，我表哥結婚了，現在忙著帶孫子。”

“你去吃飯吧，我坐一會兒就回去了。”

言微看了看腳邊的禮盒，沒再說什麼，轉往餐廳走。

吳曼云大晚上過來，還有心帶禮盒，總有些別扭。

潛意識里，不想與秦懷鶴更進一步，而是暫時保持現在的關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想面對吳曼云。

再則，也沒有力面對秦家復雜的家庭關系。

吃好晚飯，悄無聲息上了樓。

沒一會兒，聽見樓下車子發的聲音，走到臺落地玻璃門，往樓下看。

吳曼云拎著名牌包，姿態如當初看到的那般高傲，“歲歲，和拜拜啦。”

歲歲跟并不親，小手勉強揮兩下，一個轉，小短就往家跑。

吳曼云站了一會兒，打開車門坐進去了。

夜太暗，離得又遠，言微看不清吳曼云臉上的表，猜想，必定是不好看的。

天氣轉涼了，言微眼底竟然有些發。

母子兩個一個樣，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

等歲歲上了床，問：“今晚你和拜拜了嗎？”

歲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拜拜呀。”

“歲歲，不可以沒有禮貌，知道嗎？”

歲歲被打攪，脆生生：“知道啦！”

丁澄拿著著急簽字的文件上了頂層，一進門，看見秦懷鶴卷著襯袖，有一邊都已經了。

餐桌上的食盒還沒有打開，看來秦總連午飯都還沒吃上。

秦總極有這麼不講究的時候，丁澄看著怪難的。

“您服怎麼了？”

秦懷鶴不甚在意，“搞衛生，沒來得及換。”

丁澄不敢置信，“您，搞衛生？”

秦懷鶴不搭理他，洋洋灑灑簽上自己的大名，把文件給了他，“這幾天，你給我找個廚師，我學幾樣拿手菜。”

丁澄半張著看他。

“怎麼了，歲歲偶爾過來，老是帶著保姆也不方便，我得給做飯。”

丁澄頓了頓，“秦總，我覺得沒必要，我找人來給歲歲做就行了。”

秦懷鶴：“那不一樣，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行，我找個育兒師出食譜，我們按照上面的學，您看行嗎？”

秦懷鶴耷著眼睫頓了片刻，“不用，也不只是做給吃，媽偶爾也會過來。”

這下，丁澄回過味兒來了，再看小幾上那包，他心里頭有譜了。

他跟著秦懷鶴那麼多年，就沒有見他沾過廚房的油煙，敢是要改頭換面追回自己老婆啊。

“秦總，我覺得學西餐好一些，煎牛排什麼的，難度不大，只要學會了，也不容易發揮失常。”

秦懷鶴一口否了，“我就學中餐，能有多難。”

丁澄無語凝噎，“……中餐各種菜系，各種調料，還要看火候，可能對您來說不難，對我這種暈油煙的人來說，簡直難于上青天。”

“我讓你學了？”

丁澄嘿嘿笑，“我可以給您打下手，但是我真聞不了，油煙機一響，我就犯惡心。”

秦懷鶴擺手，“走走。”

他回到房間，言微已經穿戴整齊，正在鏡子前，以手作梳梳理那一頭烏發。

距離上一回見面，又過了十天。

秦懷鶴走過去，在后站定了腳，從鏡子里看。

的皮白凈亮，一雙干凈的野生眉下，眸子純凈帶，瞥人一眼的神態，有些漫不經心的冷。

“我媽上你家去了？”

“嗯。”

秦懷鶴低聲笑笑，“你怎麼招待的？”

言微頓了下，從鏡子里看他，“沒有招待，我不知道要去我家。”

他并沒有糾纏這個話題，把一縷被水浸的發在指間，“這兒有點，你著急綁起來做什麼？”

“不要。”

的聲音輕似水，跟的人一樣。

但是秦懷鶴早就認清了，眼前這人主意大得很，你若讓不痛快，不說，全攢在心里，籌謀著哪一天不聲不響而去，決絕程度能置人于死地。

他角勾起一個弧度來，似笑非笑的，“恢復原樣，好讓你們公司的人看不出來，言總今天又跟甲方爸爸睡過覺？”

言微烏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對著他，“和甲方爸爸睡覺倒是沒什麼，只是，占用上班時間總是不太好。”

秦懷鶴略微，“我知道了，怕他們以為你在辦公室勾搭我。”

“怎麼還不換服。”垂下眼睫，抬手去給他解開扣子，“他們怎麼想，我也控制不了。”

秦懷鶴任由，低嗓：“下一次，我們實踐一回，不能白擔個虛名。”

線輕牽，沒有說話。

冷白纖細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他腹的皮，帶著一點微涼，卻能輕易起火來。

言微抓著尚余他溫的白襯，被迫在洗手臺邊，后腰抵著冰涼的石磚，另一只手被抓在掌中，去冰涼的金屬扣。

要出去，奈何被一雙有力臂膀圍困得死死的。

言微不可置信，略睜大了眼，“秦懷鶴……夠了。”

下一刻，被攔腰抱上了墨暗紋洗手臺，洗手臺上殘余的水珠浸西，涼得子一個瑟。

他了，慢慢悠悠蹭，“十天來一回，你覺得夠嗎？”

言微：……

這才穿上多久，連飯都沒吃上，就要到下班時間了，能消停一會兒嗎？

“誰讓你走了。”

“我晚上還有工作。”

“我都要換服了，你還這麼整齊，怎麼這麼讓人不舒坦呢。”

秦懷鶴摁住的后腦勺，偏頭湊過去，一下一下勾纏的舌尖。

言微口上下起伏，角有瑩亮的水漬。

“秦懷鶴，我了……”

他含糊應了一聲，手下作沒停。

白襯從洗手臺落，無聲滾落地上，鏡子里一片雪白浪花在翻滾，一浪未散一浪又起。